雪停了,真他娘的冷。
王大彪吐了口唾沫,又踹了那鬼子一腳,那鬼子哼哼唧唧的,血糊了一臉。
呸,活該。)
“彪哥!這邊,這邊還有活的!”
一個小戰士的聲音。
王大彪顛顛兒的跑過去,看見幾個弟兄正圍著一個鬼子軍曹。
那軍曹斷了一條腿,疼的直抽抽,嘴里還嗚哩哇啦的叫喚。
“咋整?彪哥。”
“咋整?斃了!”
王大彪眼楮都沒眨一下。
“砰!”
一槍,那軍曹不動了。
“埋了吧,別他娘的凍成冰棍。”
他罵罵咧咧的,第三次扶正了那頂歪戴的狗皮帽子。
這仗打的,真他娘的過癮!)
“黑風一號”還在咆哮,履帶碾過雪地,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那幾個“小豆丁”也緊隨其後,像幾只嗡嗡叫的鐵蒼蠅。
潰兵們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有的跪地求饒,有的還在負隅頑抗。
求饒?呸,晚了!)
“給俺打!一個不留!”
王大彪揮舞著王八盒子,嗓子都快喊啞了。
“砰!砰!”
槍聲不斷響起,收割著生命。
突然,側面林子里竄出來一隊人,黃皮軍裝,是偽軍。
他們看到黑風寨的陣勢,嚇得腿都軟了。
領頭的小隊長,猶豫了一下,就把槍扔了。
“長官!我們投降!我們是華夏聯邦人!饒命啊!”
他跪在雪地里,磕頭如搗蒜。
這幫軟骨頭……)
王大彪啐了一口,但還是揮了揮手。
“綁了!都他娘的綁了!”
幾個老兵上前,用皮帶把他們捆起來。
先留著,回頭讓墨涵先生給他們洗洗腦。)
追擊還在繼續,但主要任務已經變成了打掃戰場。
東島軍丟棄的物資堆積如山。
步槍,機槍,擲彈筒,還有成箱的彈藥。
甚至在一個被坦克壓塌的帳篷里,翻出了成箱的牛肉罐頭和餅干。
“發財了!發財了!”
士兵們歡呼雀躍,把戰利品往卡車上搬。
河口鎮,郵政所。
油燈昏黃,李墨涵拿著一份剛統計出來的戰報,手都在抖。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上蒙了一層霧氣。
“大帥…此戰…全殲東島軍掃蕩指揮部,擊斃大尉山本…俘虜東島軍近兩百,偽軍三百余…繳獲武器彈藥無數…這…這簡直是…”
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是奇跡啊!大帥用兵如神!此乃天佑我黑風寨!”
又來了……)
林好揉了揉太陽穴,昨晚幾乎沒睡,腦子嗡嗡響。
他看著地圖上代表東島軍潰散方向的箭頭。
計劃?啥計劃?我就是想端掉他們的指揮部,讓他們亂一陣子…沒想到…直接打崩了?)
他看著李墨涵那張漲紅的臉。
“墨涵先生…先別高興的太早。”
林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靜。
“讓弟兄們抓緊時間打掃戰場,把能用的東西都運回去。還有,審問俘虜,特別是那個東島軍少尉,搞清楚其他幾路鬼子的動向。”
“是!是!大帥深謀遠慮!”
李墨涵連連點頭,轉身就去安排了。
冷雨走了進來,她身上的白色偽裝罩衣沾了不少血跡,但眼神依舊清亮。
“大帥,抓到了一個東島軍的通訊兵,還有密碼本。”
她遞過來一本小冊子。
林好接過來翻了翻。
這玩意兒…卡秋莎給的那張紙條,看來是真的…)
“還有,”冷雨頓了一下,“我們在山本的帳篷里,發現了一些文件,似乎是…關東軍司令部下發的作戰指令,還有…梅津美治郎對這次掃蕩的…一些批示。”
林好的心跳漏了一拍。
“拿來我看看。”
他接過那幾張薄薄的紙,上面的東島文他看不太懂,但那些紅色的簽章和地圖標記,讓他隱隱感覺到,這次勝利,捅的簍子…可能比想象中更大。
這不科學…但好像…玩兒大了……)
河口鎮,黑風寨根據地。
當勝利的消息通過“黑風之聲”廣播傳開時,整個根據地都沸騰了。
留守的百姓和士兵們沖出屋子,互相擁抱,歡呼雀躍。
鞭炮聲如果還有的話)和土槍朝天放的響聲混在一起。
粉條廠的工人敲響了手邊的鐵盆。
煉鋼爐旁邊的漢子們吼起了跑調的歌。
“大帥威武!”
“黑風寨必勝!”
喊聲震天。
李墨涵預錄的廣播里,正用他那特有的、抑揚頓挫的語調,解讀著這次“馬家窩棚大捷”的“深遠戰略意義”,將林好的“蘑菇戰術”與《論持久戰》結合,拔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理論高度。
“……故而,大帥此番,看似行險,實則穩妥!以雷霆之勢搗毀敵酋巢穴,正應了兵法‘擒賊先擒王’之要義!此非蠻干,乃大智慧也!此戰之後,東島倭寇掃蕩之勢已成強弩之末,我黑風根據地,已然立于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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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里的聲音慷慨激昂。
收音機旁邊的老鄉听得熱淚盈眶,使勁點頭。
“俺就說,大帥不是凡人!”
“那是!那是神仙下凡!”
神仙?我就是個想種地的……)
林好在臨時指揮部里听到外面的喧鬧,第四次覺得這世界有點魔幻。
翠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土豆炖粉條走進來,臉上也洋溢著喜氣。
“大帥,吃點東西吧,你都一天沒咋吃了。”
她看林好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王大彪自從娶了翠花,傻樂呵的時候更多了。
林好接過碗,熱氣燻得他眼楮有點澀。
“彪哥他們…回來了嗎?”
“快了快了,派出去接應的人說,看到他們的大部隊了,拉了好幾車東西呢!”
翠花興奮地說。
消息像長了翅膀。
不僅僅是在黑風寨根據地。
哈齊爾城里,那些偷偷听“黑風之聲”的百姓,也在暗地里傳遞著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听說了嗎?馬家窩棚那邊,鬼子指揮部被端了!”
“真的假的?哪個山本大尉,被打死了?”
“可不是咋地!黑風寨干的!那個林大帥,真神了!”
“林大帥”這三個字,像一顆投入冰封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在東島軍那邊,這漣漪就是驚濤駭浪了。
哈霜城,關東軍司令部。
氣氛壓抑得能滴出水來。
一個少佐參謀,臉色慘白,拿著一份電報,手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他站在作戰室巨大的地圖前,面對著幾個臉色鐵青的高級軍官。
“報告…梅津…司令官閣下…”
少佐的聲音帶著顫音,“哈齊爾方向…掃蕩部隊…第…第三大隊指揮部,于今日凌晨…遭到不明武裝襲擊…指揮官山本大尉…玉碎…部隊…潰散…”
“納尼?!”
一個戴著眼鏡、身材矮胖的大佐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杯嗡嗡作響,“山本君玉碎了?指揮部被端了?!”
“是的…”
少佐幾乎要哭出來,“根據…零星逃回士兵的報告…對方使用了…使用了坦克…還有…一種…非常密集的連發火器…”
“坦克?!”
另一個留著仁丹胡的少將眼神銳利,“黑風寨的土匪,哪里來的坦克?!”
“情報顯示…他們之前繳獲過帝國一輛九七式中戰車…和幾輛九四式輕裝甲車…但…報告稱…對方的坦克火力…似乎…更猛烈…”
少佐艱難地措辭。
“連發火器?是馬克沁嗎?”
大佐追問。
“不…不像…士兵描述…聲音更…更粗暴…像是…鐵管在互相撞擊…”
作戰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少佐斷斷續續的報告聲。
“林大帥”…這個名字,像幽靈一樣飄蕩在空氣中。
這個之前被他們視為癬疥之疾的土匪頭子,現在展現出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土法煉鋼?坦克?奇怪的連發武器?還有那種神出鬼沒、打了就跑的戰術…
“八 !”
梅津美治郎雖然他可能不在這個作戰室,但他的陰影籠罩著這里)的憤怒仿佛能穿透牆壁。
掃蕩部隊主力之一的指揮部被全殲,指揮官陣亡,這不僅僅是軍事上的失敗,更是奇恥大辱!
“立刻…重新評估黑風寨的威脅等級!”
少將聲音冰冷,“命令各部,收縮防線!在沒有搞清楚敵人虛實之前,禁止擅自出擊!”
“哈伊!”
與此同時,在更遠的地方。
海參崴。
克里姆林宮的紅色電報機滴滴作響。
臨都。
山城官邸的電話鈴聲不斷。
赤 根據地。
窯洞里的油燈徹夜亮著,一份關于“黑北黑風寨林大帥部反掃蕩大捷”的情報,擺在了幾位領導人的桌前。
“這個林大帥…有點意思啊…”
“嗯…冀東的報告也提過,他們似乎…搞出了一些…很特別的東西…”
“密切關注。”
黑風寨,河口鎮臨時指揮部。
戰斗的硝煙味兒還沒散盡,但總結會已經開始了。
林好坐在主位上,看著底下興奮勁兒還沒完全過去的眾人。
王大彪咧著嘴,還在回味坦克沖鋒的快感。
李墨涵拿著小本本,準備隨時記錄“大帥的戰略思想”。
冷雨則在擦拭她的南部十四式手槍,眼神專注。
陳博文推了推眼鏡,似乎在思考“搖搖樂”的改進方案。
“都說說吧,”林好開口,“這次…咱們為什麼能贏?”
王大彪第一個搶著說︰“那還用說!大帥指揮得好!俺們的坦克厲害!‘搖搖樂’一響,小鬼子尿都嚇出來了!”
李墨涵清了清嗓子︰“彪哥此言雖糙,卻也有理。然,依墨涵淺見,此戰勝利,關鍵在于大帥洞悉敵我強弱之勢,避其鋒芒,誘敵深入,再以奇兵襲其要害,此乃‘持久戰’與‘運動戰’思想之完美結合!更兼‘蘑菇’‘麻雀’之策,內外呼應,方成此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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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說得都對……)
林好面無表情。
冷雨補充道︰“情報準確,行動迅速,出其不意。山本輕敵冒進,也是原因之一。”
陳博文難得開口︰“武器…雖然簡陋,但在特定條件下,發揮了作用。‘鏈式加特林二式’的壓制效果,超出了預期。但…可靠性仍需提高。蒸汽迫擊炮…威力尚可,精度…需要校準。”
林好點點頭。
這次能贏,確實有運氣的成分,但更多的是這段時間積累的成果。
土法武器的進步,士兵戰斗經驗的提升,還有…最重要的,是根據地初步建立的工業和組織體系,支撐了這次反擊。
“贏了是好事,”林好環視眾人,“但不能驕傲。鬼子這次吃了大虧,下一次的反撲,肯定會更猛烈。”
“咱們繳獲了不少東西,俘虜也增加了很多,根據地需要鞏固,新來的偽軍需要甄別、改造。”
“工業生產要跟上,特別是彈藥和藥品。卡秋莎那邊…還得跟她交易。”
林好皺了皺眉,想到那個俄國女人,就覺得頭疼。
“墨涵先生,宣傳工作要繼續,但也要注意,別把牛皮吹得太大,容易捧殺。”
“彪哥,部隊整訓不能停,特別是新兵和俘虜兵的訓練。”
“冷雨,情報工作,重點放在東島軍下一步的動向上。”
“陳工,兵工廠那邊…辛苦你了,我們需要更多、更好用的家伙。”
一項項命令布置下去。
勝利的喜悅逐漸沉澱,轉化為更沉重的責任和更緊迫的危機感。
根據地暫時安全了,甚至可以稍微喘口氣,吸收消化這次勝利的果實。
但林好知道,這只是開始。
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面。
新的挑戰…和機遇…都來了啊……)
他看著窗外,天邊隱約露出了一絲魚肚白。
新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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