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的夜風卷著沙礫打在眾人臉上，吳凡天指尖的生命之葉突然泛起幽綠微光，葉脈間流轉的光暈像活過來的溪流。
他剛將葉子收入懷中，識海中便響起那道熟悉的沙啞女聲，是藏在神器里的神秘靈魂。
"小心！
時光之主的邪惡力量徹底復甦了！"那聲音帶著少見的急切，"我能感覺到，那團黑霧里的惡意正在凝結成實質，正以每秒十公里的速度逼近！"
錢少攥緊腰間的短刃，指節發白。
他望著逐漸擴大的黑縫，原本幽綠的狼眼海此刻全變成了腥紅，狼王之王的喉間發出低沉的嗚咽，前爪在地面刨出深溝，這是它面對生死大敵時才會有的反應。
"都靠攏。"吳凡天反手按住錢少肩膀，掌心傳來的熱度讓年輕人微微一震。
他轉身看向靠在岩壁上的神秘老者，對方正眯眼盯著黑縫，銀白胡須被風掀起幾縷，"前輩，您怎麼看？"
神秘老者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在地面劃出三道淺痕︰"三百年前我見過類似的波動。
時光之主善用因果律，看似來勢洶洶，實則每道攻擊都有跡可循。"他敲了敲中間那道痕，"但關鍵在我們手里，生命之葉、古樹殘核、還有你新覺醒的"天殺"之力。"
錢少忽然插話︰"可之前金三元的散打勁我都吃力，這玩意兒。。。。。。"
"臭小子。"神秘老者瞪他一眼，"你師父當年以半步武聖之姿硬撼九幽冥火，靠的從來不是匹夫之勇。"他轉向吳凡天，目光陡然銳利如刀，"用古樹力量穩住陣眼，狼王撕開對方防御缺口，我和你徒弟從左右包抄。
那靈魂藏在神器里，關鍵時刻能替你們擋一記殺招。"
話音未落，黑縫中傳來骨骼摩擦般的聲響。
眾人抬頭時，一道裹著黑霧的身影已踏空而出，暗紋覆蓋的巨手正緩緩收攏。
他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碾過星辰︰"交出生命之葉，我讓你們死得痛快。"
"布陣！"吳凡天低喝一聲。
狼王之王仰天長嘯，百匹狼族瞬間呈北斗狀散開，狼嚎聲震得岩壁簌簌落石；錢少咬破指尖在短刃上畫出血符，這是他偷學自慕容佳人的"破妄術"；神秘老者則盤坐于地，雙手結出奇怪法印，地面竟滲出點點熒光，像是有無數螢火蟲被從岩石里喚醒。
吳凡天深吸一口氣，體內兩股力量開始翻涌，一側是生命之葉帶來的溫暖，像春泉漫過四肢百骸；另一側是"天殺"之力的冷冽，如霜刃貼著脊椎游走。
他曾听慕容佳人說過，這兩種力量本是死敵，卻在他體內奇跡般相容。
此刻他掌心凝聚的光刃，正是兩者交融的產物︰刃身半透明泛著綠，邊緣卻跳動著幽藍電花。
"去！"吳凡天揮手斬出。
光刃劃破空氣的尖嘯聲中，黑霧身影的巨手被生生劈成兩截。
但那黑霧卻像有生命般蠕動，斷手處很快又長出新的暗紋。
幾乎同時，狼王之王已躍至半空，周身騰起青色狼焰，這是它作為狼王之王才能施展的"獸魂焚天"。
狼焰所過之處，黑霧發出刺啦聲響，像被潑了滾油的紙。
"左邊！"神秘老者突然暴喝。
錢少的短刃剛好擦著一道黑箭飛過，箭頭在地面炸出深坑。
他這才發現，黑霧里不知何時多出數十道半透明身影，正舉著由黑霧凝聚的武器齊射。
錢少咬了咬牙，血符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短刃上的"破妄術"竟直接撕開了一片黑霧，露出里面青面獠牙的怪物。
"是時光之主的眷族！"神秘靈魂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些東西靠吞噬生魂為生，殺不盡的！"
吳凡天的光刃再次斬出，這次他刻意放慢了速度。
當光刃觸及黑霧時，他清晰看到那些幽綠色的紋路，正是生命之葉上的脈絡。"原來如此。"他低笑一聲，體內生命之力突然爆發，光刃上的綠芒瞬間覆蓋了整片戰場。
那些眷族觸踫到綠光的瞬間，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黑霧簌簌剝落，露出底下蒼白的人形。
"好機會！"神秘老者雙手結印的速度加快，地面的熒光突然匯聚成一張光網，將殘余的眷族全部罩住。
錢少趁機沖上前，短刃連刺七下，每刺中一個眷族，對方體內便有光點飛出，融入他的短刃，這是慕容佳人教他的"生魂反哺"，能暫時提升戰力。
狼王之王則趁此機會撲向黑霧身影。
它張開血盆大口，狼焰在喉間凝聚成球狀，然後猛地噴出。
黑霧身影顯然沒料到這只狼會有如此強的靈智，慌忙側身躲避，右肩卻還是被狼焰燒出個大洞。
露出的部位不是血肉，而是泛著金屬光澤的暗紋。
"這東西。。。。。。不是血肉之軀？"錢少擦了擦臉上的血，聲音發顫。
吳凡天沒有回答。
他盯著黑霧身影胸口的暗紋，那紋路竟和生命之葉的葉脈完全一致。"原來你想要生命之葉，是為了補全自己的缺陷。"他喃喃自語，掌心的生命印突然發燙，那個從未听過的聲音再次在識海響起︰"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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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戰場突然安靜下來。
黑霧身影的動作停滯了，那些剛被消滅的眷族也沒有再出現。
吳凡天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正在減弱，但這種減弱更像是。。。。。。收力。
"不好！"神秘靈魂的驚呼幾乎是尖叫，"他們在消耗我們的體力！
剛才的攻擊全是試探！
真正的殺招。。。。。。"
話音未落，黑縫突然劇烈震動。
眾人抬頭望去，原本只有一人寬的黑縫，此刻竟擴張到十丈有余。
更可怕的是，黑縫深處泛起了金色波紋，像是有什麼存在正在透過這道縫隙觀察他們。
黑霧身影的聲音突然變得諂媚，像是在對誰說話︰"大人，已經探清他們的底牌了。。。。。。"
吳凡天握緊生命之葉，葉面上的綠光幾乎要刺破他的掌心。
他能感覺到，有一股比之前強百倍的力量正在黑縫後凝聚。
那力量不似邪惡，更像是。。。。。。規則。
就像當年他突破武聖時，感受到的天道威壓，但比那更浩瀚，更冰冷。
錢少咽了口唾沫，看向吳凡天︰"師父，這。。。。。。"
"準備迎戰。"吳凡天打斷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黑縫，"不管來的是誰，總該有人扛下這麻煩。"
黑縫中的金色波紋越來越明顯，隱約能看到里面有模糊的身影。
神秘老者的法印突然碎裂，他噴出一口黑血，顫聲︰"那是。。。。。。時光之主背後的存在。。。。。。"
神秘靈魂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快逃！
那不是我們能對抗的。。。。。。"
但吳凡天沒有動。
他望著懷中的生命之葉，又看了看身邊的狼王、錢少、神秘老者，突然笑了。
就像當年站在武道巔峰時那樣，就像收徒時許下承諾時那樣。
"逃？"他輕聲說，"有些麻煩，總得有人扛。"
黑縫中傳來轟鳴，像是某種古老的門被推開。
眾人的衣袂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吳凡天的白發在風中飛舞，他掌心的光刃重新凝聚，這一次比之前更亮，更鋒利。
而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角落，生命之葉的葉脈突然連成一個完整的圓環，發出的綠光竟穿透了黑縫，在那金色波紋中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像是個穿著古裝的女子，正對著他們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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