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努力把揚起的嘴角壓下去,咳嗽一聲,一本正經道,“那就說定了,到時候光棍漢都來!”
一群光棍自然紛紛答應,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啦!
這邊廂眾人推杯換盞,正喝的高興,突然隔壁傳來一陣騷動。
陳佑眉頭猛地一皺,感知立即展開。
只見不遠處包間內,林桃正帶著幾個銷售科的女人,陪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吃飯。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拍案而起,指著林桃怒罵,“臭婊子,你別給臉不要臉!你們東家呢!”
林桃臉上怒氣一閃而過,終究是風月場的老手,壓下了火氣,嬌笑著說,“張老板,咱們可是正經工人,您這動手動腳的不合適吧?”
張老板白皙面龐上露出冷笑,“咋地,在你們廠花那麼多錢,白花了嗎?把你們東家喊來,不然咱這生意不談也罷!”
幾個女職員臉上立即慌了神,她們之前都是青樓出來。
如今好不容易才脫了魔窟,過上正常日子,可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
她們齊齊看向科長,心說要不就從了吧,雙腿一張,就當被狗咬了口......
林桃頓時沉下臉來,心里對于東家會做出何種選擇,完全沒有把握。
.......
陳佑看向了大勇,對方立即說道,“今晚只有兩桌招待餐,那邊應該是南方來的供應商,林桃科長在接待。
廠里的絲綢和棉布,基本都由他們廠提供,另外他們也采購我們的成衣。”
陳佑臉上厲色一閃,“去,給我打出廠,瑪德,老子要他爬回南邊兒!”
雪茹制衣廠主攻高奢服飾,國內市場本來就小,大不了生意不做了。
就算是要靠對方吃飯,他也做不出逼良為娼的事。
雖說他自己也不是好人,威逼利誘不是沒有過,只是這種事講究你情我願,有種你用錢砸嘛。
廠里的女銷售為了業績和提成,付出多一點點,又不是沒有。
這種事情陳佑才懶得管。
可找東家是什麼意思?
自己難道還能去拉皮條?
這不是瞧不起人嘛!
不錯,他生氣的原因,更多是覺得丟了面子。
鄭朝陽趕緊站起身,伸手攔住,“別介,還不知道是啥事兒呢,我瞧瞧去!”
說著話他便出了包間,多爺和幾個巡捕自然紛紛跟了上去。
陳佑這才反應過來,兩個包廂隔了好幾堵牆,他們可不知道發生了啥。
見大勇看向自己,還在等待指令。
他可不听鄭朝陽的,姐夫要說打,那必然要動手,當著巡捕的面也絲毫不手軟。
大不了進去蹲幾年唄。
陳佑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說,“一會兒派人盯著,等沒人的時候再動手。”
“是!”
大勇飯也不吃了,轉身就走。
那邊廂,一群穿著制服的人出現,張老板兩人頓時嚇的臉都白了。
在鄭朝陽的要求下,鞠躬賠禮道歉後灰溜溜便走了。
沒一會兒,林桃幾人跟著鄭朝陽一起回來了。
她一臉忐忑,深深鞠躬,“對不住了東家,給您惹禍了。”
陳佑淡淡一笑,“瞎說什麼,以後遇到這種事,不願意就直接用酒潑。
再有這種酒局,喊上幾個保安一起,咱們廠正經做生意就行!
好了,都回去繼續吃飯,吃好喝好早點休息吧!”
“謝謝東家!”
林桃幾人眼眶微紅,千恩萬謝走了。
幾人心里都暖暖的,東家不是不知道她們的過往,這是把她們當人看呢!
鄭朝陽望著林桃的背影,怔怔出神。
他第一眼見到這個女人,心里就喜歡上了。
“嘿,回神 !”
多爺猛地拍了他一下,一臉壞笑,“咋地,看上了?”
鄭朝陽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嘴里不停狡辯,“啥?不是,沒有,別瞎說,我想案子呢!”
陳佑不由啞然,不過林桃確實水靈,身材也是絕頂。
到底要不要告訴他真相呢?
也許無知,才更幸福吧......
眾人笑鬧一陣,繼續喝酒。
酒足飯飽後,陳佑送他們到了停車場。
其實就是靠近大門口的一大塊空地,停著廠里的汽車。
鄭朝陽幾人都喝了不少,安全起見,直接讓保安開車送他們回去。
這時多爺突然將陳佑拽到邊上,壓低了聲音說,“爺們,我認識個郎中,號稱‘送子聖手’!要不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陳佑挑了挑眉,估計是哪個碎嘴子,說了他不能人道的事情了。
不過傳開了正合他意。
以後可以肆無忌憚的浪,也沒人會來管閑事......
陳佑勾起嘴角,錘了一下他的胸口,“心意領了,我心里有數,最近在國外治療呢!”
多爺有些急了,“嗨,西醫不行,治標不治本,還是咱老祖宗的醫術靠譜呀!”
感受到他的關切,陳佑心里微暖,笑著說,“成,有空我去試試!放心,下個月肯定給你找個靠譜媳婦!”
“說什麼呢!我走了!”
多爺鬧了個大紅臉,落荒而逃。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車間內依然在忙碌。
員工不吃苦,他咋開路虎?
陳佑正想回家,突然神情一愣。
宣傳科小樓內,還亮著燈光。
這時候不該有人啊?
感知迅速探了過去。
只見昏暗舞蹈房內,一個瘦小女孩對著鏡子反復練習著舞蹈動作,運動服被汗浸透了,兀自不停。
正是歌舞團的何萍。
陳佑摸摸下巴,歌舞團有幾個人挺面熟的,好像上輩子看過的一部電影,叫“芳”什麼的。
這位貌似還是女主。
生父早亡,母親帶著她改了嫁。
繼父不喜歡這個拖油瓶,弟妹也欺她,貌似是孤身一人從農村跑出來的。
最近的內部比賽,這姑娘每次都墊底。
看她這拼命練習的架勢,倒是個有上進心的。
知道上進好啊!
都躺平擺爛,誰搭理他呀。
鎭,這姑娘沒讀過書,性子自卑又倔強,咱得幫助落後分子進步呀!
想著想著,陳佑心里起了幾分興趣,邁步走了過去。
“何同志,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去呀?”
何萍嚇了一跳,大眼楮望過來,眼神好像受驚小鹿般楚楚可憐。
見著來人,她低下頭怯生生說,“科......科長......對不起,
我不該浪費廠里的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