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勾起嘴角,正想入非非間,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陣劇烈波動。
是1號烏鴉,老苗有情況。
“淑蘭,我有些累,別讓人打擾我!”
陳佑趕緊吩咐一聲,反鎖上休息室小門,躺在了床上。
心念一動,腦海中出現大大小小紅點。
陳佑趕緊將注意力集中,一晃神,視野完全變了。
1號晃了晃腦袋,四周景物傳進了腦海中。
烈日下,街道上人聲鼎沸,路邊擺著很多攤子。
這地方他來過,正是之前買鸚鵡的廟會處。
老苗戴著一頂草帽,站在一處宣傳欄前,樣子很放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他站在那看了好幾分鐘,這才轉身騎上自行車離開。
不用陳佑吩咐,路旁大樹上立即有兩只烏鴉撲扇著翅膀飛起,在他頭頂盤旋著跟隨。
陳佑控制著1號身體,飛到了宣傳欄前,仔細查看起來。
木板上貼著幾張報紙,還有些“勞動最光榮”的標語,內容很正常,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突然,木板左下角幾道劃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劃痕從上到下,有長有短,有些報紙邊緣也有淡淡鉛筆痕跡......
摩斯密碼?
臥槽,就這麼光明正大傳遞消息,特務膽子這麼大的嗎?
摩斯密碼他做巡捕的時候也學過,這些劃痕本意是一串數字。
沒有密碼本,不知道加密方式,截獲了這段數字也沒什麼意義。
這種毫無關聯物的東西是最難猜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應該是上線給出的命令。
看來前幾天他昏迷的時候,老苗應該已經將那封信傳遞了出去。
烏鴉們沒發現異常,很可能還是通過郵遞方式。
老苗每天要送那麼多信,很難發現哪一封是投遞給了上線。
老苗作為中間節點,接到命令肯定要傳遞出去。
只能親自跟蹤了,至少這次能把下線揪出來。
陳佑擔心關鍵時刻上身時間不足,叮囑1號繼續在這里看著,意識便退了回去。
走出休息室,趙淑蘭正在整理文件,見男人這麼快回來有些驚訝。
沒等她說話,陳佑就擺擺手,“淑蘭,我出去一趟,有事晚上回去告訴我!”
不待回答,便匆匆走了。
老苗離開街道後,烏鴉全程盯著,他此時已經回到了前門郵局。
二十分鐘後,自行車被瞪出了火星子,陳佑騎車趕到了地方。
這兒離前門大街很近,到綢緞莊不足一公里。
老苗還在郵局,他也不慌了,打眼一掃。
見路邊有個茶館,古樸牌匾上寫著四個龍飛鳳舞大字“來听雨軒”,便邁步走了進去。
茶館地方不小,樓上還有雅間。
大堂內客人不少,都在凝神听著評書,今兒講的是“三俠五義”。
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扯著公鴨嗓子說,“上回講到狗頭鍘鍘了那......”
陳佑听著有趣,便找了個靠窗桌子坐下,點了杯“井拔茶”。
剛泡的茶,連茶壺放入井水中冰鎮一下,拿出來便漲了身價。
尋常人听一場戲,一個小時左右,配上一壺高沫,收費2毛。
這個要貴五分錢。
茶館里還有幾個伙計,拿著大蒲扇對著客人扇風,一炷香時間收費五分錢。
沒電風扇,搞個人力的。
商家也真是會掙錢,套路一點兒不比後世少。
瞧著扇出來的也都是熱風,陳佑就沒要這項服務,點了些茶點,便將伙計打發走了。
隨即感知探出,鎖定在了老苗身上。
郵局一樓大辦公室內,其他人依舊在分揀郵件,老苗卻坐在那,拿著一本“水許傳”看的津津有味。
沒多會,到了午休時間。
“老苗,別看啦,吃飯去吧!”
同事們吆喝一聲,老苗露出一個憨厚笑容,“我正看到關鍵地方,你們先去吧!”
等辦公室內人走光後,他照例到走廊查看了一番,見無人關注,便回到辦公桌,取出信紙寫了起來。
信沒有抬頭,內容是,“情況以知悉,安撫好兄弟們的情緒,黨國大業需要我們精誠合作。
經費埋在前室胡同13號,槐樹下東方位。
另,命令于後日晚10點,帶人前往雪茹制衣廠西邊小樹林集合。”
到這便結束了,也沒有落款。
陳佑心里一動,那本小說估計就是密碼本了。
心里嘖嘖稱奇,這老苗看著不起眼,記憶力倒是驚人,全程沒見他記錄任何內容,全憑腦子直接就翻譯了密文。
可惜了.....
隨後翻了翻空間,這本小說他還真沒有。
晚上回去讓老閆給帶一本,下次自己就能翻譯了。
老苗寫好後,將信紙折好放在信封里,隨後在信封上寫下收發地址,並且貼上了郵票。
發件地址寫的和上回一樣。
收件地址寫的是綢緞莊後那處小院。
隨後他伸手在褲襠里一陣摸索,掏出了郵戳蓋在了信封上。
尼瑪,這信味道夠重的!
隨後老苗又寫了一封信,內容和上一封大同小異,只是收件地址和埋東西地方換了。
寫完後,他將郵戳和信封一起藏進了褲襠,拿著飯盒晃悠著去了食堂。
這老小子心理素質真不錯,在食堂里還和同事聊著天,全程毫無異常。
陳佑摸摸下巴,這個上線看來是盯上雪茹制衣廠了。
不解決了此人,一時半會兒是不能離開四九城了。
讓烏鴉們繼續盯著,陳佑暫時收回了感知。
這時候茶點也送上來了,他便悠哉哉听著評書,吃著點心。
老苗吃過飯,回到辦公室拿起郵包便出了郵局。
陳佑將茶錢錢放在桌上,出門騎上自行車跟了上去。
老苗在前門送了一圈信,其中一封便投到了那處小院,另一封投進了觀音寺。
這里早已沒了香火,住著幾十戶居民,多是小商販和前門大街商鋪的店員。
讓烏鴉小隊繼續跟著老苗,陳佑轉身進了綢緞鋪子。
“姐夫,您來啦!”
秦婉如迎上來,甜甜喚了一聲。
陳佑笑著點點頭,“你們忙,我有些累,上樓睡一會兒!”
四樓臥室里面擺著高低床,現在是店里幾個姑娘的宿舍。
他沒進去,坐在了客廳沙發上,感知如潮水般散開。
兩處據點距離只有幾百米,在這可以同時觀察到。
觀音寺那封信還在信箱中。
隔壁胡同里,一個放風的漢子等郵遞員走了,立即迫不及待取了信,喜滋滋跑進了堂屋,揚聲說,
“大哥,來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