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
秦風跟在世曼身後，當走進一個房間時一種說不上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
雖然秦風不是命途行者，但長時間使用木棘，讓他對虛數能量的變化特別敏銳。
“好了，有了這層虛數屏障就不用擔心會有外人听到了。不過這附近的監控都讓我毀了，想來應該不會有人察覺到這里發生的事情。”世曼一邊說著，一邊回過頭來看著秦風。
那種奇怪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
突然之間，秦風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脫口而出︰“歡愉命途？”
你是樂子人！”
“樂子……麼，這麼稱呼倒也沒錯。”世曼微微怔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神情。
秦風不知道世曼听到自己叫他樂子人為什麼會失落，但還是警惕道︰“你是誰？是桑博還是花火？”
“我這兒可沒有你要的樂子。”
面對秦風的質問，世曼同樣顯得一臉茫然，搖著頭回答道︰“花火這個名字我倒是有所耳聞，可桑博又是誰啊？”
隨後他連忙解釋道︰“你放心，我幾乎沒去過‘酒館’，和他們都沒有關系！”
秦風見此，雖然覺得世曼很可疑，但還是決定先配合他。
“說吧，要我幫什麼忙？”秦風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說道。
“你抽煙嗎？”
見秦風搖頭，世曼嘆了口氣默默為自己點上了一根。
“我...希望你能幫我找找我的女兒。”
“女兒？”
你堂堂一個名震寰宇的大人物需要拜托我幫你找女兒嗎？
世曼看見秦風的表情立馬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世曼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自嘲般地輕聲說道︰“你是不是在想，我這麼有名的人為什麼要拜托外人找自己的女兒？”
我靠，你怎麼知道？
世曼並不在乎秦風是否回答，繼續自顧自說道。
“二十一年前，我還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雖說薪資微薄，但日子過得倒也安穩幸福。因為我有一個愛我的老婆，我們生下了一個女兒，她當時才八歲，真的很可愛。”
說到此處，世曼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漸漸泛起一絲柔和之色，那真摯的情感流露于言表之間，看著不像造假。
可緊接著他的語氣急轉而下，懊悔在侵蝕著他。
“也是那一年，我正常下班回家，反物質軍團突然打來了，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亂與恐懼。
我的老婆為了救我和孩子被利刃斬成了兩半，我本應該抓住時機帶孩子跑的。”
“可是我...太害怕了。”
——
“爸爸，爸爸，媽媽怎麼了，她怎麼不說話？”
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滿身是灰，緊緊地抓著父親的衣角，不停地搖晃著他的大腿。
“呼，呼……”男人的雙眼布滿了鮮紅的血絲，大口喘著粗氣，整個人像雕塑一般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爸爸？你別這樣，我好害怕...”
小女孩帶著一絲哭腔，聲音顫抖著說道。
這時有一只虛卒發現了他們，他從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恐懼，那是它最愛的食物。
“你別過來！”
男人驚恐萬分地尖叫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然而，極度的恐懼已經讓他喪失了所有的理智和勇氣。
男人被嚇得屁滾尿流，他丟下了為他而死的老婆，丟下的自己的骨肉，他的腦子里只剩下了求生的欲望。
或許天神也有休息的時候吧。他真的活了下來，代價是讓他的家庭破碎。
——
“那一日我逃掉了，但老婆和孩子的臉卻如夢魘般纏上了我，我無時無刻不在為當時的怯懦而懊悔。”
“所以當軍團被公司解決後，我發了瘋似的回去尋找，我一直堅信我的女兒沒有死，她是那麼的聰慧......
我甚至求助了公司，但沒有人會在意一個無名小卒的煩惱。”
“像我一樣的人太多了……我們就如同塵埃一般渺小，無聲無息地飄蕩在這茫茫人海之中。
不會有人願意停下腳步看上一眼。”
“當我走投無路時，荏妮找上了我，他看中了我的條件，希望能和我達成合作。”
“所以...英雄世曼的計劃就出現了？”
世曼點了點頭，“不過一年，我就被荏妮和她的工作團隊包裝成了救世的英雄。”
世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尼古丁的芳香漸漸擴散開來。
“看啊，看那里。”
從秦風去吃飯時已經過了很久，落日的余暉早在故事的符號間溜走。黑夜虛無縹緲，偷偷的為世界染上了黑色。
鮮艷的霓虹燈照亮的街道，卻無法喚醒人心的黑暗與罪惡。
秦風順著世曼的目光看去，巨大的燈牌掛在城市的高處，不間斷地循環播放世曼的英雄事跡。
他穿著白色的燕尾服，看著和神一樣高雅。
“看到了麼？”世曼抬起手，指向顯示屏。
“那上面有一半的功績都是偽造的，我的良心在被一點點侵蝕，但只有這樣才能讓我的名聲傳的更遠。”
“荏妮利用我讓阿卡姆特斯復活，而我也在利用她尋找女兒，順便幫幫幾個瀕臨毀滅的文明。在這個過程中每個人都是受益的。
或許有一天我的女兒能夠看到，與我相認。”
世曼緩緩低下頭，看向身旁的秦風。
眼中滿是悲涼與無奈，問道︰“所以現在，你總該明白我了吧……”
此時的世曼，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顯得無比頹喪。他微微佝僂著身軀，喃喃自語︰
“我的怯懦、我的自私、我難以洗清的罪名、我這殘破不堪的一生！在那位眼里不過是個消遣的樂子......”
“它把這否定我存在的力量給了我，可我卻又不得不去遵守。我的女兒還在等我，為此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秦風的內心酸澀，他能理解這種感受。
“荏妮不讓我離開這顆星球，可阿卡姆特斯能看到的還是太狹窄了，我一直希望能有雙視野開闊的眼楮幫我尋找。”
世曼的語氣重新變得有力起來，“所以當我無意間在荏妮整理入住信息時看到你們檔案的那一刻，就已然找到了最好的人選。”
世曼抓緊秦風的手，“星核獵手在寰宇間的名聲那麼大，只要你們願意幫我，我找到女兒的概率絕對會大的多！”
“……”
“這個委托......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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