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思真仔細打量著甦子文,微笑著說道︰“早就听聞星辰報業董事長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其實這不過是一句場面話,她根本不清楚星辰報業還有另一位董事長,還以為整個報業集團都歸樂慧貞所有。
“羅女士過譽了。”甦子文謙遜地回應。
隨後,三人開始參觀星辰報業的工作環境。結束後,羅思真由衷贊嘆道︰“星辰報業果然是香江最大、發行量最高的報社。”
甦子文心中疑惑,不明白這位市政局的羅女士來訪的目的。參觀結束後,他們回到董事長辦公室,羅思真突然問道︰“甦董事長,不知後天是否有空?”
甦子文微微皺眉,“嗯?”
羅思真解釋道︰“我有個佷女名叫鞏黛娜,非常仰慕您。兩天後是富貴號首航,我正好有兩張船票。”她說完,將其中一張船票放在桌上。
鞏黛娜此次前來並非為考察公司,實則是沖著樂慧貞去的。在羅思真的認知里,樂慧貞雖未正式登記婚姻,但作為星辰報業的掌舵人,正值適婚年齡。而羅家下一代中也有與其年齡相仿者,因此羅思真此行初衷本是想牽線搭橋,若能促成此事,對羅家大有裨益。
羅家世代從事法律事務,與市政局關系密切,而星辰報業則掌握輿論導向,若能歸于羅家麾下,將極大提升家族地位。然而,當羅思真見到甦子文後方知,星辰報業的實際掌控者並非自己,而是甦子文。如此一來,牽線之事自然無需再提。
樂慧貞長期活躍于公眾視野且備受甦子文信任,兩人關系不言而喻。此時再提及聯姻,無疑會觸怒甦子文。既然這條路不通,羅思真轉念一想,自己的外甥女鞏黛娜或許是個契機。只要能促成甦子文與鞏黛娜的結合,也算達成了目的。
听罷羅思真所言,甦子文瞬間明了其來意,並意識到所謂傾慕之辭不過是客套。正當他打算婉拒時,忽然听見門外嘈雜聲起。甦子文眉頭微蹙,隨即囑咐助理小英前去查看。
“小英。”
“是,老板。”
小英听後徑直出門,可剛出去便折返。
“老板,外面有幾位警察想見您。”小英稟報道。
甦子文略顯驚訝,“警察?”
自上次事件後,他與警方雖未明言,卻已達成某種默契——他在公司時,警方一般不會前來打擾。他的事業與社團毫無瓜葛,這點連他自己都很清楚。
“抱歉,羅女士,我去看看情況。”甦子文起身說道。
不論警察此行目的為何,他都得去了解一番。
“沒關系。”羅思真擺手道,“那我在此等候甦先生歸來。”
甦子文點頭,隨後推門而出。
剛到門外,他就注意到遠處站著五位警員,被手下擋在門外。
其中四人他都認識︰陳國忠、陸冠華、郭子琛和李偉樂。另有一位肩扛一杠兩星的高級督察,他卻不識。
不過,這位督察的模樣與已故的李賢有些相似。
就在甦子文現身的瞬間,廖志宗便鎖定了目標。
“甦子文!”
廖志宗眼楮一亮,此前他帶著陳國忠等人試圖突擊抓捕甦子文,然而踏入公司後便舉步維艱。
這里是香江發行量最大的報社,里面的員工多為資深記者或撰稿人。
即便警方對社團之人有所欺壓,也未必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如魚得水。
但在這里,若他們膽敢出言威脅,第二天清晨必會登上報紙。到那時,輪到警方來向公眾解釋了。
最重要的是,廖志宗他們沒有逮捕證,從程序上看,這本身就是錯誤的。
幸好,由于爭吵聲,甦子文本人被驚動了。不然的話,就算廖志宗想找到甦子文,也會是一場麻煩。
“各位警官,不知為何突然來訪,有何貴干?”甦子文走近,站在廖志宗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說道。
廖志宗其實並不算高大,和甦子文相比,要矮一頭左右。因此,當甦子文走近時,那種居高臨下的壓力便轉由廖志宗承受。
“甦子文,你被捕了。”廖志宗仰起頭,語氣嚴肅地說道,同時從後腰抽出一副銀白色的 。
“被捕了?”甦子文听後忍不住笑了,“不過,我先看看你的工具。”
甦子文伸出雙手置于廖志宗眼前,眼神帶著輕蔑,語氣充滿嘲諷︰“警官先生,我的手就在眼前,有本事你就銬上。”
“不過,我得提醒你,這玩意兒戴上容易,取下來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實際上,甦子文此刻心中不僅是疑惑,更多的是憤怒。從陳國忠等人的存在,甦子文已經推測出對方是灣仔新來的反黑組組長。想借此事立威?門都沒有!
甦子文非常自信,自己並未有任何把柄落在警方手中,所以他根本不怕這件事。
看著甦子文從容不迫的樣子,這回輪到廖志宗為難了。他手里拿著一副 ,到底要不要銬呢?不銬吧,似乎說不過去;要銬吧,又擔心如甦子文所說,一旦事情解決,摘下這些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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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他沒有逮捕令,無法光明正大地拘捕甦子文。周圍還有不少記者,要是這事傳出去,他可就麻煩了。他剛被調離原崗位,實在不想再回那個地方。
然而,若不給甦子文戴上手銬,實在令人難堪。周圍的人都在注視著他。他想用 來震懾甦子文,但甦子文直接將手攤開,讓他左右為難。原本只是虛張聲勢,如今卻沒了退路。
“阿sir,舉著這麼久的手也累了,要是要銬的話就快點吧。不然我就把手放下了。”甦子文帶著一絲輕蔑,笑著對廖志宗說道。
“你……”廖志宗本就陷入困境,此刻更覺無措,甦子文還在挑釁,讓他十分惱火,憤怒地瞪向對方。
“阿樂,把他銬起來帶走。”廖志宗惡狠狠地瞪了甦子文一眼,不甘心地放下手中的 ,轉頭命令李偉樂。
說完後,他便轉身離開。
初次交鋒,就被甦子文弄得下不了台,這對廖志宗而言是一次不小的挫敗。他無奈只能讓別人去做。
“是,長官。”
李偉樂雖心里不滿,但上級發話,也只能遵從。剛要上前動手,卻被一旁的陳國忠攔住。
“我們是來了解案情的,不是要把甦先生當作嫌疑人抓捕。”陳國忠特意看著廖志宗的背影說道,顯然是對他講的。
說話時,他輕輕按住李偉樂的手,示意他放下。
接著,陳國忠轉向甦子文,嘴角掛著笑意說道︰“甦先生,很抱歉,我們組長剛才情緒有些失控。這次前來,只是想了解一些案件詳情罷了。”
“此事與李sir的離世有關,廖sir和李sir關系密切,言辭間或許會有摩擦,希望甦先生莫要見怪。”
甦子文听後,緩緩將目光移向陳國忠,“你無論是在智謀還是處事上,都遠勝某些人。我甦子文今天就明說,你的晉升速度絕不會比某人慢。”
甦子文提到的“某人”,正是背對著他們卻能听見對話的廖志宗。
“甦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恰在此時,董事長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羅思真從中走出。
她注視著甦子文以及他身旁的警員們,帶著幾分疑惑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甦子文依舊保持微笑回應︰“無妨,警方只是想向我了解些情況。”
听到這話,羅思真並未再追問,但轉而對廖志宗說道︰“我是市政部的羅思真,待會我會直接聯系灣仔警署,若你們對甦先生有所失禮,我定會投訴你們警署。”
廖志宗聞言,冷冷掃了羅思真一眼。
實際上,他對羅思真並無太多了解,只把她當作市政局一名不起眼的小職員。在廖志宗看來,市政局在這里並無實權,至少目前如此。
市政局唯一的作用,就是向港府提供建議。因此,他對羅思真的態度十分輕蔑,甚至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灣仔警署內,許大衛正看著沾叔,語氣嚴肅地問︰“您過來的時候,反黑組的人剛出發?”
許大衛身為高級警司,本不該因抓捕甦子文而親自到場。但這次他來了,只因沾叔透露了一件事。畢竟沾叔曾是他的引路人,哪怕如今身份不同,情分仍在。
“是的。”沾叔回答,“我到這兒時,反黑組沒人,剛好遇到打掃的保潔,順口一問才知道他們剛走。我又去前台確認,情況屬實。”
沾叔嘆口氣繼續說︰“大衛,說實話,你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自己心里明白。別為所謂的同學情誼把自己搭進去。”
沾叔了解廖志宗的事,也知道是許大衛幫的忙。否則廖志宗還在大嶼山,毫無自由。誰知這家伙剛出來就自行其是,惹出麻煩。
從沾叔立場看,他對廖志宗並無感情,甚至沒見過面。但許大衛不同,當年沾叔一手帶他,兩人關系一直不錯。許大衛對沾叔也很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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