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麼現在會有警察突然出現？
“來了多少人？”甦子文目光轉向阿積，語氣嚴肅。
“不少。”阿積神情凝重，“光是沖鋒車就有十輛，還有更多車輛，幾乎將整座酒店團團圍住。”
“文哥，我立刻護您離開！”阿積毫不猶豫地說，哪怕為此付出代價，他也決心確保甦子文的安全。
“看來這次警方是動真格了。”甦子文的表情變得嚴峻。
他開始思考警方的目的，難道是要一舉端掉他們的組織？這不合常理。警方清楚，香港的社團成員數以百萬計，根本無法徹底消滅，只能加以控制。若真的打擊洪興或東星這樣的大幫派，江湖勢必陷入混亂，地盤爭奪戰將愈演愈烈，社會秩序也會崩塌。即便警方行動，又能抓到多少人？
“不必如此，還不至于走到那一步。”甦子文搖搖頭阻止阿積。
目前局勢尚未失控。若是此時逃跑，反而會讓警方找到借口。
這些年，甦子文行事謹慎，未留下任何把柄，就連所得財富也來源正當。
他不怕警方調查。
“阿積，去叫阿龍過來。”甦子文吩咐道。
今晚大概率需要前往警局，而私人律師阿龍此時顯得尤為重要。
“好的，文哥。”阿積點頭回應。
既然甦子文這樣決定，他就得執行命令。
“待會看看警方到底有何圖謀。”鄧伯此刻頗為憤怒，因警方的行為令他顏面盡失。
聚會前，他曾特意通知過警方，對方也承諾，只要不生事，就不會干涉。可如今，警方毫無預警地出現，讓所有人措手不及，這對鄧伯而言，無疑是狠狠扇了他的臉。
“鄧伯不必動怒，或許警方只是路過罷了。”駱駝輕聲勸慰，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話毫無說服力。
路過？路過怎會帶來數十輛警車及十輛沖鋒車？這分明是專門針對他們而來。
“李sir，署長不是交代過，這事不該插手嗎？”咖喱望著剛到任的組長李文彬，語氣透著不安。
這位新組長能力雖強，卻總愛冒險行事。今晚四大社團的聯歡會，警方雖已知情且默許，畢竟新年期間大家都不願惹麻煩。然而，半小時前，李文彬竟帶著全組成員出動，還調來了十輛沖鋒車，這是何意？莫非真想一舉端掉四大社團？
“此事由我自行決斷，無需多慮。”李文彬神色平靜，做事向來有分寸。
“自由分寸？”咖喱和辣椒對視一眼，完全不信。
分寸之人怎會如此興師動眾？幾十輛警車、沖鋒車，這也算有分寸？分明是蓄意挑釁！
眨眼間，幾十輛警車在李文彬指揮下，將整座酒店團團圍住。
一百零八
十余輛沖鋒車整齊地停靠在酒店大門前。
“開始行動。”
李文彬一聲令下，沖鋒車內全副武裝的警員迅速集結，朝酒店內部推進。
“跟上。”
李文彬揮手示意咖喱和辣椒緊跟其後，自己則穩步踏入酒店。
……
“所有人停下，舉起雙手！”一輛沖鋒車配一名司機共五人。
十輛沖鋒車意味著五十人，除去各車留守的司機，其余四十多人全副武裝，沖入酒店。
轉瞬間，酒店內一片混亂。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誰敢妄動？
李文彬帶領咖喱、辣椒以及兩名助手進入後，現場已被完全掌控。
“喂，那兩個女人怎麼回事？”李文彬皺眉看向不遠處仍坐著的兩人。
“報告長官，她們不配合，自稱非社團成員，我們無權要求她們蹲下。”旁邊的一名eu匯報。
“無權？”
李文彬冷笑一聲，“僅憑她們此刻出現于此，我就懷疑與社團脫不了干系。我說得對不對？靜香，還有秋娣女士。一位是龍幫八爺的女兒，另一位則是洪興銅鑼灣的負責人甦子文的妻子，沒錯吧？”
行動前，李文彬已掌握詳細資料，包括這兩人的背景關系。
“你認得我們？”
靜香回頭，目光直視李文彬。
“有什麼話，警局再說。現在，給我抱頭蹲下，別逼我動手。”李文彬語氣嚴肅。
“動手？”
“倒要看看這位警官如何對我們不客氣。”
包廂的門被推開，甦子文緩步而出，身後的人緊隨其後。
"甦子文。"
李文彬冷眼打量眼前的甦子文︰"我知道你是誰，洪興銅鑼灣的負責人。今日之事，你算是有所收獲。這附近，僅話事人便有數十之眾，更別說還有諸多大哥。加起來，這里聚集的勢力不下三百人。"
"既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甦子文目光沉穩，語氣平和。
"我向來與人為善，但若有人敢動我家小，我定不會善罷甘休。"他的神情依舊從容。
李文彬眯著眼打量對方︰"這是威脅？"
"隨你怎麼想，我只是表明立場。"甦子文字字清晰。
沉默片刻後，李文彬打破僵局︰"送他們出去。"
"是。"隨即，咖喱快步上前，將秋娣和靜香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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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轉身看向甦子文，得到默許後離開。
……
"在場各位，我是高級督察，現負責缽蘭街區域的反黑行動。"他緩緩掃視全場，"新春佳節，我不願為難諸位，只需配合做個筆錄即可。"
李文彬已明確態度，眾人無奈應允。
警員眾多，想脫身談何容易。
李文彬伸手攔住正欲離開的甦子文，“等等。”
待其他人都散去後，大堂只剩兩人。李文彬遞過一支煙，調侃道︰“不知道咱們這種小職員的煙，您這樣的大佬抽不習慣吧？”
甦子文接過點燃，冷眼看向對方︰“所以，你是特意為我而來？”
李文彬點頭︰“確實如此。”
甦子文冷笑︰“難怪你會單獨留下我，還故意說些模稜兩可的話。”
“甦子文果然名不虛傳。”李文彬鼓掌說道，“外人總以為你是個只懂暴力的莽夫。”
甦子文皺眉︰“李警官，請直說，您究竟有何目的？”
李文彬坦然回應︰“我的確是為了見你，才如此興師動眾。”
甦子文嗤笑︰“李警官大費周章只為見我，實在榮幸。想必您此行必有要事。”
"話先說明白，你能來找我是你的事，但要是想讓我幫你做什麼，那可不一定。"
"行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找我到底什麼事呢~。"
說到這個，甦子文也滿是好奇。
李文彬突然來找自己，到底所為何來？
"很簡單，我想和你合作。"李文彬直視著甦子文，語氣嚴肅。
"合作？和我合作？"
听罷，甦子文愣了一下，疑惑地望著李文彬︰"什麼意思？"
一時之間，甦子文沒弄清楚李文彬的真實意圖。
這不能怪甦子文。
實在是李文彬的行事風格太出乎意料了。
因此，甦子文被他的提議弄得措手不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我合作。"李文彬神情認真地說︰"你幫我破案抓人，我給你提供便利。"
"你不擔心我把我們現在的對話泄露出去？"甦子文古怪地看著李文彬。
他萬萬沒想到，李文彬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若是真能合作，有甦子文暗中協助，對李文彬辦案確有幫助。
"我相信，能在三年內崛起的絕不是那種喜歡告密的人。"李文彬搖搖頭，自信滿滿。
不得不承認，李文彬的話讓甦子文更加不願舉報他。
"時間久了，你會懂的，我不是非黑即白的人，我更傾向于灰色地帶。"李文彬的眼神里透著一絲渴望。
對他而言，只要能快速破案、抓到凶手，與誰合作並不重要。
"為什麼是我？"
甦子文既沒立刻答應，也沒直接拒絕。
是啊，為什麼會是他？
缽蘭街一帶本是十三妹的地盤，即便找不到本地幫手，從附近找人合作也勝過他人。而甦子文的勢力在灣仔的銅鑼灣，距離太遠，對李文彬的幫助有限。
李文彬來找甦子文，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將香江所有社團梳理一遍，從小型幫派到大型組織如洪興，雖不至于完全掌握，但也大致了解。經過篩選，最終認定洪興合格，因其從不涉足毒品交易，也不容許其他社團在其地界內活動。
洪興內部再細分，甦子文成為唯一人選。李文彬在見到他的資料後，便認定此人是理想合作伙伴。
“此事我需慎重考慮。”甦子文沉思片刻後說道，沒有立刻應允。這等大事，絕不可輕率決定。
“我靜候佳音。”李文彬點頭回應。
兩人抽完煙後，李文彬拿出頭罩為甦子文戴上，以免被人認出身份。雙方的合作必須嚴格保密，不得泄露半分。
“組長，您回來啦？有何成果？”辣椒好奇地問。
“無果。”李文彬簡單回答，未作詳述。
……
半個鐘頭匆匆過去。此次行動突兀，且李文彬另有目的，故並未久留各社團成員，簡單登記後便放行。
“李文彬究竟有何意圖？”從警局出來後，鄧伯面色陰沉。
盡管只是錄了個口供，並無其他事，但進警局本身就讓他顏面盡失。
“李文彬不過是請我們這些大佬過來做個筆錄便放行，這其中必有蹊蹺。”駱駝神情嚴肅地說。然而，具體是什麼隱情，他也無法確定。
旁邊的八爺默不作聲，顯然也在思索此事。
而靚坤早已迅速離去。他不願久留，這些社團首領並不待見他，甦子文更是對他視若無睹。倒不如回去謀劃如何奪回龍頭之位。
看著陷入沉思的三人，甦子文暗自嘆息。任憑他們如何揣測，也絕想不到李文彬大費周章只為見他，並欲與其合作。
“阿文……”
這時，警局門口突然傳來幾道熟悉的身影——樂慧貞、李欣欣、何敏，以及秋娣和靜香。
不用猜，肯定是秋娣和靜香回去叫來的。
“文哥，你沒事吧？”李欣欣與樂慧貞等人快步上前，滿臉擔憂地看著甦子文。
與此同時，阿積安排請來的律師阿龍也及時趕到。
“我沒事。”
甦子文先安慰了自己的女人，然後朝八爺、鄧伯和駱駝走去。
“八爺、鄧伯、駱駝哥，關于澳門的事，下次有新進展會通知各位。”甦子文目光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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