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中心內的空氣，因那些冰冷的回絕而凝固如鐵。
魏將軍的拳頭重重砸在控制台上，金屬的悲鳴撕裂了沉寂。
林凡面無表情，目光落在全息地圖上，那些代表各個勢力的光點，大多黯淡，或閃爍著貪婪的紅光。
“這就是人類，”龍飛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嘲諷，“大難臨頭，還在算計自己的三瓜兩棗。”
突然，一個刺耳的通訊請求強行切入。
屏幕上顯示的徽記，讓指揮中心內所有人都微微一怔——墨綠色的古樹，盤根錯節，正是黑木崖的標志。
那個以頑固和排外著稱的古武宗門，黑木崖！
魏將軍眉頭緊鎖，與林凡交換了一個探尋的眼神。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
“接進來。”魏將軍沉聲道。
光芒閃爍，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出現在屏幕上，正是黑木崖大長老錢嵩。往日的倨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狼狽，衣袍多處破損，眼神渾濁。
“林小友，魏將軍。”錢嵩的聲音干澀，全然沒了往日的盛氣凌人。
林凡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發一言。
“黑木崖……完了。”錢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枯萎之力，比我們想象的……恐怖百倍。”
指揮室內一片寂靜。黑木崖的頑固是出了名的，他們拒絕了聯盟的一切援助，試圖憑借一己之力對抗天災。
“所以？”林凡終于開口，聲音平靜無波。
錢嵩的老臉漲得通紅，嘴唇囁嚅了半晌。 “我們……我們錯了。錯得離譜。”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你們所說的‘宇宙吞噬者’……老夫親眼所見。一夜之間，百年古木化為飛灰，門下弟子……生機被吸食殆盡！”
那股絕望，即便是隔著屏幕，也清晰可辨。
甦清 站在林凡身側，指尖微涼。
“現在來求救？”龍飛忍不住嗤笑，“當初的骨氣呢？”
錢嵩的頭顱深深垂下，仿佛再也抬不起來。 “黑木崖願……願傾盡所有，助聯盟一臂之力。只求……復仇！”
他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那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 “我們還有三百核心弟子，精通合擊之術。還有……黑木崖歷代先祖繪制的地下暗道圖，或許……或許能通往你們所說的地核。”
魏將軍身體微微前傾。 “地下暗道圖？錢長老，這可是你們黑木崖從不外傳的秘密。”
錢嵩慘然一笑。 “宗門都沒了，還要秘密何用？”
林凡的目光落在錢嵩身上，似乎想將他看穿。
這些古武宗門，底蘊深厚，但往往也敝帚自珍。
“黑木崖弟子，可听從聯盟統一調遣？”林凡淡淡發問。
錢嵩身體一震，這是要他們徹底放下身段。他咬了咬牙。 “听從！”
“很好。”林凡轉向魏將軍，“黑木崖的力量，我們現在需要。”
就在此時，另一個通訊請求以更加粗暴的方式闖入，警報聲尖銳刺耳。
技術人員臉色大變。 “將軍！是加密頻道，源頭……源頭在‘永恆帝國’首都附近的一個枯萎重災區！”
林凡心中一動。永恆帝國，馬庫斯。
屏幕一陣劇烈的抖動，夾雜著電流的雜音，一個扭曲的人影斷斷續續地出現。
“救……救命……馬庫斯……他……他瘋了！他向那些怪物……獻祭……獻祭了整座城市的生機……為了換取……力量……”
“他是叛徒……人類的叛徒……”
滋啦——
通訊徹底中斷。
指揮中心內，死一般的寂靜。
龍飛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馬庫斯！那個雜碎！”
魏將軍的臉色鐵青，眼中怒火噴涌。 “勾結異族，屠戮同胞！”
林凡看著屏幕上錢嵩那張同樣震驚的臉，又轉向那片漆黑的通訊界面。
“看來，”林凡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笑意，“我們的敵人，比想象中……更多，也更惡心。”
錢嵩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林盟主，黑木崖願為先鋒，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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