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院長辦公室。
冰冷的解聘通知書,如同淬了毒的冰稜,被隨意丟在林凡面前的辦公桌上。
“林凡,你被開除了。”
辦公桌後,副院長趙啟明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今天的天氣,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
林凡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
他明明是這屆醫學院最優秀的的畢業生,卻因為拒絕了趙啟明某個不合理的要求,落得如此下場。
“為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卻又透著一股倔強。
趙啟明嗤笑一聲,身體向後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
“為什麼?醫院不需要不听話的員工,就這麼簡單。”
“你的實習報告,我已經讓別人頂替了。”
“滾吧,別在這里礙眼。”
走廊里,昔日的同學李偉摟著濃妝艷抹的前女友王倩,恰好撞見失魂落魄的林凡。
王倩上下打量著林凡身上洗得發白的舊t恤,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喲,這不是我們醫學院的大才子林凡嗎?”
“怎麼,被趕出來了?”
李偉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炫耀著手腕上嶄新的名牌手表。
“倩倩,別這麼說,人家可是憑‘本事’進來的,自然也能憑‘本事’出去嘛。”
“林凡啊,早就跟你說了,識時務者為俊杰,可惜你不懂。”
王倩依偎在李偉懷里,嬌聲道。
“當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跟著你,連件像樣的首飾都買不起。”
“還是李少對我好。”
林凡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對男女,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連呼吸都帶著鈍痛。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從他們身邊走過,留下一個蕭瑟的背影。
嘲諷聲如同芒刺,扎得他遍體鱗傷。
回到租住的城中村小屋,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狹窄的房間里,光線昏暗,唯一的窗戶也被對面樓房擋住了大半陽光。
床上躺著面容枯槁的老人,是林凡相依為命的奶奶。
奶奶患了重病,需要一大筆錢做手術,醫院的開除,無疑是雪上加霜。
看著桌上厚厚一沓催款單,林凡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絕望。
他拿出僅存的幾百塊錢,連奶奶一天的住院費都不夠。
求遍了親戚,得到的只有冷眼和推諉。
“林凡啊,不是我們不幫你,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錢。”
“你學醫的,自己想想辦法嘛,听說你成績不是很好嗎?”
尖酸刻薄的話語猶在耳邊。
林凡坐在床邊,輕輕握住奶奶干瘦的手,嘗試用自己學到的知識為奶奶檢查。
脈搏微弱,呼吸困難。
他嘗試著回憶課堂上學過的急救知識,卻發現那些理論在現實面前如此蒼白無力。
一個穿著白大褂,看起來經驗豐富的中年醫生恰好上門復診,看到林凡的動作,不屑地撇了撇嘴。
“小伙子,別瞎忙活了,老太太這病,現代醫學都沒特效藥,你一個剛畢業的懂什麼?”
“省省力氣,準備後事吧。”
庸醫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林凡心上。
無力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難道真的只能眼睜睜看著奶奶……
絕望之際,他無意間踫到了脖子上掛著的一塊玉佩。
這是奶奶在他小時候給他的,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是質地溫潤。
多年來,他一直貼身佩戴。
就在他的手指觸踫到玉佩的瞬間,那塊古樸的玉佩突然散發出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溫暖的光芒。
光芒如同擁有生命般,瞬間鑽入他的指尖,沿著手臂,流遍全身。
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在他體內涌動,驅散了連日來的疲憊與寒意。
緊接著,無數模糊的畫面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腦海。
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仿佛跨越了萬古時空,在他意識深處響起。
“醫仙傳承……生機本源……”
畫面飛速閃過,他看到一片枯敗、毫無生機的灰色世界。
那個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憫與緊迫。
“……生機枯竭……大劫將至……唯傳承者可……”
信息太過龐大駁雜,林凡只覺大腦仿佛要炸開一般,劇烈的疼痛席卷了他。
眼前一黑,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林凡悠悠轉醒。
頭痛欲裂的感覺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發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
他下意識地看向窗台。
那里放著一盆因為疏于照料而瀕臨枯萎的綠蘿。
而在他的視野中,那盆綠蘿散發著極其黯淡的灰白色光芒,微弱得仿佛隨時會熄滅。
他愣住了。
這是……生機?
他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似乎也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充滿活力的翠綠色光暈。
一個念頭不可抑制地冒了出來。
他走到窗邊,嘗試著將手掌靠近那盆枯萎的綠蘿,集中意念,想象著將掌心的能量注入其中。
一絲微弱的綠光從他掌心流出,緩緩融入綠蘿枯黃的葉片。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耷拉著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挺立起來,枯黃的顏色逐漸褪去,重新染上了一抹鮮亮的翠綠。
整株綠蘿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活力,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林凡瞪大了眼楮,心髒因為震驚而劇烈跳動起來。
這……這是真的?
他不是在做夢?
那股能量,那段聲音,那枯敗世界的畫面……
醫仙傳承?生機本源?
他低頭看向自己充滿活力的雙手,又看了看病床上依舊昏睡,周身散發著微弱灰暗光芒的奶奶。
一股前所未有的希望,如同黑暗中點燃的火炬,在他心中熊熊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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