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七便是安陵容行封後大典的日子。
天公作美,這一日天朗氣清。雖是大晴天但才剛開春天氣並不炎熱,因此冊封這日安陵容穿著厚重華貴的朝服也並不覺得悶熱難受。
比較難捱的倒是各種繁復的禮儀,光是受冊寶就要行六肅三跪三拜禮,翌日還需謁太廟、奉先殿並向太後和皇帝行禮……
光是各種跪拜行禮就把安陵容折騰得不輕,一個冊封禮就整整折騰了兩日。就這還沒把前期的各種籌備事宜算上呢。
好歹籌備了大半年,安陵容的封後大典自然辦得極為盛大,在外人看來她可謂是風光無限。
誰能想到如今的皇後娘娘起初只是個縣丞之女,一介縣丞微末小官還是漢軍旗出身。這種家世雖僥幸入選進宮侍奉天子,初入宮時也只是個位份低微的答應。
不曾想短短幾年她就登上了皇後的寶座,連帶著整個家族也跟著榮耀了起來,被抬旗被加官進爵。
不過說到榮耀滿門就不得不提沾了女兒光被封一等公的安順公安比槐了,這位安順公能有這麼個出息的女兒自然是有福的,只是可惜命里有福卻沒有享福的命。
好不容易女兒當上了皇後,他也沾光得了個一等公,可卻只能一輩子躺在床上做個廢人,身子都動彈不得再多的榮華富貴也享用不到,真是可憐。
對于這位皇後之父眾人的態度是既羨慕又同情,不過終究同情看笑話的要多一些。
與之相比他的族親常寧卻是叫人又䅬Ёk蓿 D 戳誦潞蟺墓獗惶嵐蔚礁呶徊凰擔 掛蚧屎籩 肝薹 魷 屎蟛岱獯蟺洌 魑 復 婊屎籩 趕硎莧俟猓 欽垂獗環飭爍鋈 炔 木粑弧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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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旁人如何想常寧完全不在乎,得了實打實的好處誰還在意那些酸言醋語?除了自身,常寧最在乎的便是安佳氏一族的興盛,如今安佳氏成了後族說不得未來還會是新帝的母族……眼瞅著家族興盛的機會就來了,常寧哪有功夫分閑心給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
常寧雖一把年紀了,但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起路來都步履生風,見人便帶三分笑。
不只常寧,整個安佳氏族人皆是如此,又高興又慶幸。
高興什麼不用說,至于慶幸,自然是慶幸能有機會和從前的儷妃如今的皇後娘娘一早綁在一起。而常寧一家更是慶幸從未因年紀出身而輕視過這位貴主,對于她吩咐的事哪怕不理解也從未有一點兒怠慢,不然哪能有他們安佳氏的今天。
他們也越發堅定了要抱緊安陵容大腿唯這位皇後娘娘馬首是瞻的決心。
行完冊封禮的第二天便是安陵容的生辰,這是她封後之後的第一個生辰,皇後千秋自然不能輕慢,加上皇帝特別恩遇,安陵容這場壽宴就又辦了三天。
初時還好,可是連著幾日不是在行冊封禮就是在參加宴會,而且無論是冊封禮還是宴會作為主角的安陵容都不能有絲毫出錯的地方,從始至終一直端著禮,幾日下來可把她累的不輕。
所幸累也只是白日里累些,到了夜間雖皇帝夜夜留宿她宮中,可就皇帝那身體……她也用不著侍寢。
不過說到侍寢,自皇帝病好後除了留宿她宮里,其余再沒召幸過別的嬪妃亦或留宿在別的嬪妃宮中,宮中可是有不少她善妒霸著皇帝不放的流言蜚語,可惜了她們都不知道皇帝這是有心無力。
安陵容想難怪皇帝那麼干脆就冊封她為皇後,想來也有將她立做擋箭牌的緣由,畢竟皇帝好端端的卻長期不入後宮是會引人猜疑,但皇帝獨寵一人寵的還是皇後就沒什麼好指摘的了。
不過如今她成了皇後是不是該賢良淑德一回勸勸皇帝雨露均沾了?
這日,皇帝下了朝照舊來陪安陵容用早膳,安陵容便提了一下請皇帝雨露均沾的事。
果不其然皇帝當即臉色便沉了下來,“後宮拈酸吃醋的話你不必理會,若是過了你只管依照宮規處置便是。”
他說著又握住安陵容的手,“朕如今無心這些事,只想好好陪著你和兩個孩子。”
安陵容心道這話也就皇帝自個兒信吧,若是無心這種事,怎麼還在私底下各種求醫問藥,直到如今都還沒能接受自己不舉了這個事實。
另外她又不是不知道皇帝是什麼德行,一大把年紀了都還惦記著年輕貌美花朵兒一般的小姑娘,還說什麼無心,對這種事兒他心思可多著呢。
皇帝面前安陵容自是不會拆他台,回握住皇帝的手安陵容擔憂道︰“臣妾自然巴不得皇上多陪陪臣妾和兩個孩子,只是臣妾如今身為皇後該給天下女子作表率,怎可獨佔著皇上不放?”
“更何況前朝後宮總是息息相關,如祺貴人父親這樣的朝之重臣在朝中為皇上分憂,皇上應當多眷顧祺貴人些才是……”
安陵容說著又有些失落道︰“可惜臣妾父親不中用不能為皇上分憂,因著過往的事臣妾與安佳氏也親近不起來,終是臣妾無用幫不了皇上什麼。”
皇帝握緊安陵容的手安撫道︰“容兒怎會這麼想,你幫朕的可不少,就拿對戰準噶爾來說若無你,此戰焉能大獲全勝?不提過往種種,只憑你為朕生了一雙聰慧的兒女,便是對朕最大的幫助。”
安陵容道︰“他們都還小哪看得出什麼聰慧不聰慧的,也就皇上一片慈父之心瞧著他們什麼都好。”
皇帝笑道︰“並非是朕偏袒,這些年朕瞧著咱們的孩子確實要比別人聰慧許多,果真容兒是有福之人,所生的孩子亦是不凡。”
他說著用另一只手拍拍安陵容的手,“朕對咱們的八阿哥可是寄予厚望,只盼將來他能繼承朕這大好江山。”
這還是皇帝頭一回那麼直白地提到“繼承”這件事,安陵容心頭一喜面上卻惶恐,“皇上說笑了,八阿哥還小而且他上頭還有那麼多兄長呢,哪里就輪得到他了。”
皇帝認真道︰“容兒何必妄自菲薄,八阿哥是朕的嫡子哪里就輪不上他了?何況立嫡立長他再合適不過。”
起初擔心孩子會妨克安陵容,皇帝對他們確實有些芥蒂,不過這些年安陵容身子一直康健連個頭疼腦熱都不曾有,皇帝也漸漸覺得“克母”的說法不過是江湖術士胡言亂語不再放在心上。
而平日里他見安陵容這對雙胞胎的機會最多,見面多了自然疼愛也就多了,人心本就是偏的,對于自個兒偏疼的孩子皇帝難免為其多打算幾分。
況且也不是皇帝偏袒,兩個孩子的確是難得的聰慧,才三歲多就能熟讀背誦三百千,甚至還能解其意。
另外還有一點八阿哥雖是嫡子,母家勢力卻不強盛這也是皇帝所滿意的……
安陵容不敢這話,只道︰“好了,臣妾一介後宮婦人也不懂這些,這也不是臣妾該听的,況且皇上如今正值春秋鼎盛說這些未免太早了。”
皇帝安撫道︰“朕明白你的擔憂,放心有朕在不會虧待了你們母子。”
“另外,朕知因從前的事你不喜安佳氏,但他們到底是你的族人,他們若是向你示好你也別全拒之門外。”
安陵容點點頭,“臣妾明白了。”
猶豫了一下她又道︰“只是臣妾心里對他們還是有個解不開的疙瘩,對他們實在是……”
皇帝道︰“朕也沒叫你與他們真親如一家,只是讓他們成為你和八阿哥的助力罷了,安佳氏既識時務,如今也該知道該怎麼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