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剛下早朝,周身怒氣未散,便小夏子回稟說儷妃宮里宣了太醫,具體情形還未知。
只听說衛臨神色緊張腳步匆忙,想必儷妃的情況不大好。
皇帝聞言當即連朝服都來不及換下便直傳了步輦直奔長春宮。
因見皇上臉色不愉,抬步輦的太監也不敢有半分耽擱,沒過一會兒就到長春宮門口。
步輦還未停穩當皇帝便等不及直接從上頭下來。
伴隨著“皇上駕到——”的通傳聲,皇帝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一路上的宮人紛紛行禮,皇帝也全然不在意。
听到“皇帝駕到”,安陵容也急忙起身相迎。
眼見皇上臉色不好,甚至還隱隱帶了些怒氣,連朝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想必是一下朝就直奔長春宮來的。
只是從神情來看,安陵容也摸不清楚皇帝的來意是什麼。
總不可能是在朝上受了氣,特地跑來找她撒吧?
說實話這件事分明是她比較無辜吧,好端端的什麼都沒做,又被安排那麼大個罪名——“妖妃誤國”“禍亂朝綱”。
但凡她真能做到這樣就好了,想做什麼都能順著自己的心意來,把所有說她不是的人都通通處置了。
可惜她不是,甚至還得在皇帝面前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
心思雖百轉千回,但安陵容面上半點不顯,恭敬地給皇帝行禮,“皇上萬福……”
禮還未行完就被皇帝扶住,“不必多禮了。”
皇帝神情關切道︰“朕听說你宣了太醫,是哪里不舒服?”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來的呀。
安陵容稍稍放心了些。
心道︰方才真是多慮了,好歹皇帝也是手握實權的帝王,總不可能還應付不了一群御史言官吧。
不過皇帝既然是因為听說她宣了太醫而匆匆趕來的,也不能辜負了皇帝一番關懷之心。
這樣想著安陵容微垂下眉眼,輕聲道︰“皇上放心,臣妾如今已無大礙了。”
她這副神情擺明了是有事情瞞著不想說。
尤其低著眉眼,也能注意到她難過的神情,皇帝就更加不放心了,皺著眉頭,追問道︰“如今已無大礙了,那之前呢,之前又是什麼情況?”
安陵容將頭低下,“沒什麼,皇上不必問了。”
皇帝眉頭皺得更緊,“什麼不必問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連朕也要瞞著嗎?”
安陵容依舊低著頭,不看皇帝。
她幾次張了張嘴,最終只道︰“不過是場意外,所幸臣妾也無大礙,皇上真的沒必要再問了。”
見安陵容不說,皇帝也不願為難她,吩咐旁邊的人道︰“衛臨,你說。”
衛臨回道︰“回皇上的話,娘娘今日偶感不適便宣了微臣來瞧,經微臣仔細探查娘娘脈象,娘娘原是中了黃杜鵑的毒?”
“中毒?”皇帝大駭,急忙看向安陵容。
安陵容連忙安撫他道︰“沒事的皇上莫急,臣妾如今已無大礙。”
“都中毒了怎會沒事,還說什麼沒有大礙……”皇帝目光仔仔細細地在安陵容身上檢查一遍。
然後再問衛臨,“儷妃的身子怎麼樣,還有她腹中皇嗣可有損傷?”
衛臨道︰“皇上放心,如娘娘所說如今已無大礙,毒已經解了。”
他又奉承一句,“幸虧娘娘洪福齊天又有皇上庇護,才中毒不深,微臣方可用銀針拔毒。”
他又適時露出幾分後怕的神情,“若是毒素再深幾分,怕是就沒那麼容易解了,況且娘娘如今懷著身孕,許多藥都用不得。”
“屆時娘娘和皇嗣只怕都……”
皇帝自然听得出衛臨的未盡之言。
因此他既同樣後怕又十分氣惱,“究竟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會中毒,是誰下的毒?那黃杜鵑……”
皇帝忽地想到自己送給安陵容的滿院子的花,里頭好像就有幾株杜鵑。
所以是他險些害了陵容和他們的孩子?
想到陵容之前一副不願意說欲言又止的模樣,皇帝越發肯定這個猜測。
“是朕送的花有問題?”皇帝輕聲問安陵容。
“不是的,不關皇上的事。”安陵容這才抬起頭,連連否認。
“果真是朕?”皇帝臉上的怒意全被後悔和心疼取代,“是朕險些害了你們母子?”
一時之間皇帝的心情有說不出的復雜。
明明好端端的一份生辰禮先是讓陵容背上了妖妃的罵名,如今又險些害了她……
眼見皇上滿臉悔恨,芳若急忙道︰“此事與皇上無關,是淳常在!”
她解釋道︰“皇上送的那兩株黃杜鵑被擺在西側殿,儷妃娘娘甚少往那邊去,這兩日更是一步也未曾踏足過,更遑論接觸了。”
“側殿與正殿離得那麼遠,黃杜鵑的花粉也飛不到這邊來。”
“所以娘娘中毒和皇上送的黃杜鵑沒有關系。”
“是啊。”安陵容握住皇帝的手,“此事與皇上無關,皇上無需因此自責。”
听到芳若一番話皇帝臉色稍霽,回握住安陵容的手,微微舒了口氣,不過皺起的眉頭依舊未曾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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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常在又是怎麼回事?”他問道。
芳若道︰“今日淳常在來看望儷妃娘娘。”
“平日只有惠妃敬妃莞妃她們時常來看望儷妃娘娘,淳常在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來。”
“她陪著儷妃娘娘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明知她身上的香氣娘娘聞不慣,還一直抓著娘娘的手不放……她剛走,娘娘便覺身子有些不適,因此傳了太醫。”
“後經查實,淳常在用的香露里頭就含有黃杜鵑。”
“娘娘這胎懷像好,自奴婢照料娘娘以來還從未見過娘娘有什麼孕期的反應,可今日……”
“皇上是沒有瞧見,那情景可把奴婢們都給嚇壞了,娘娘真是險些將胃都給吐出來……”
衛臨接過話頭,“這便是黃杜鵑的毒素在娘娘體內起了作用。”
“說起來黃杜鵑的毒素並不強烈,普通人踫了只要接觸不多最多只會犯惡心,而孕婦踫了輕則如儷妃娘娘今日孕期反應劇烈,重則引起小產或胎兒畸變……”
“嘶——”听到衛臨的最後一句話,皇帝握著安陵容的手不由收緊,捏得安陵容疼得輕呼出聲。
皇帝連忙松開她的手,又輕輕給她揉了兩下。
然後才道︰“淳常在,朕未曾想到她小小年紀就這般狠毒!”
身為皇帝自然不可能有錯處,方才他雖有些悔恨,可悔恨過後也只準備再補償一下安陵容就行,可沒有半點要因為這件事懲罰自己的念頭。
如今听說險些害了陵容和肚子里孩子的人另有其人,皇帝松了口氣的同時怒火更甚。
皇帝沉著臉,“沒想到宮里竟有這般狠心毒辣的人。”
又厲聲吩咐道︰“甦培盛即刻去給朕查清楚,然後將那毒婦給朕帶過來!”
甦培盛應道︰“奴才這就去。”
安陵容心道︰你這宮里狠心毒辣的人可多了去,有的人只怕你想都想不到……
她扯了扯皇帝的衣袖,輕聲道︰“皇上這件事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雖說淳常在的香露的確有問題,可臣妾與她並無仇怨,她又怎會害臣妾?”
皇帝輕輕拍了拍安陵容的手,“有道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1。”
“人心難測,更何況是在這宮里。你如今懷著龍裔又盛寵在身,只怕多的是人想要算計你。”
“朕早就同你說過萬事都要當心,無論是誰你都要有提防之心,你看這一回不就叫朕說中了嗎?”
心性純良是好,可是該有的警惕心不能少。皇帝也有些發愁,依著她這般毫無防備的樣子,實在太容易被人算計了。
皇帝目光掃過一整個殿的宮人,眼神變得冰涼,“還有你們這麼多人竟都是無用的,連主子都護不好!”
見皇上動怒宮人們紛紛嚇得跪倒在地,連衛臨也跟著跪下。
安陵容連忙道︰“不關他們的事,是臣妾沒有防備之心,他們伺候臣妾伺候得極好,皇上就別為難他們了。”
“何況今日之事事發突然,誰都沒能料想到。淳兒皇上也是見過的……”
“她天真不諳世事,還像個孩子似的,又和臣妾從無仇怨,誰能想到她……或許真的是個意外也說不一定。”
“什麼意外。”皇帝冷哼一聲。
他才不相信宮里會有什麼真正的意外,何況若他沒記錯那淳常在口口聲聲說她自己十七了,都十七了還算什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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