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溢看到暮雲碧之際,並沒有暮雲碧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跟平常的高位之官一樣,面相狡猾。他並沒有讓樊遠暴露他的真實身份,也就是個小小的巡撫。
但是暮雲碧剛走進屋,就疾步到林溢面前直直跪下,就像是看皇上一般。
林溢一驚,並未開口。
“下官暮雲碧叩見巡撫大人,今天才到訪,還望大人海涵。”
屋內最為吃驚的要數跟在暮雲碧身邊的郝右前,要知道郝右前在邯鄲城跟暮雲碧認識了幾十年時間,歷來都是只有別人這麼對待暮雲碧的份,可今兒個……的確利益驅使人性。
郝右前也不敢開聲,也五體投地在其旁邊,安然等待林溢發話。
“听樊將軍說你是邯鄲國的宰相,按道理,你應位列本官之上,好像這不大合適。”林溢緩聲道,但是卻沒有讓暮雲碧起來的意思,短短一句話就把楚國在邯鄲國的優越感展現得淋灕盡致。
暮雲碧早已想好了說辭,林溢的話音剛落他就抬起頭立即開口說道︰“回大人,邯鄲國已經屬于楚國的一部分,暮雲碧哪里敢以宰相而稱,即便是下官也有點犯上,還請大人原諒草民的過失。”
林溢微微張大了嘴巴,這暮雲碧肯定不是普通人,這一句話把楚國捧到了天上,同時又強調了一遍自個的態度,果然是做個宰相之人。
“好!好一個草民,要是邯鄲國多一些想你這樣的官員,楚國的各種好早就傳到了邯鄲,唉,世風日下,明眼人太少啦。”林溢悲嘆道。
暮雲碧眼楮轉了轉,聲音低了幾分,有些神秘,“大人,草民這兒有一個機會,或許能幫到大人。”
“嗯?你倒是說說。”林溢就知道暮雲碧會來這麼一舉,順口又道,“暮雲大人,你還是不要以草民自稱,本官听著也不舒服,傳出去也讓人誤會,要是傳到皇上耳中,莫不是要以為本官在邯鄲國特別霸道,本官可不想那樣,來人,賜座。”
林溢說到這,看了眼暮雲碧旁邊的人,看穿著,絕對也不是普通人。
“多謝大人。”
林溢擺了擺手,啖了口茶,惜字如金。
暮雲碧理了理思緒,他還以為林溢問問題他回答,不曾想林溢比他還要精明。
“大人,楚國想要吃掉邯鄲國,有一條捷徑,便是得到民心,下官感覺以商道最為合適,听說楚國有個納財,納財出了個肖劍,以他的能力不難讓邯鄲達到楚國的效果。”
“說起來簡單,實際上可沒有那麼容易。”
“所以下官給您推薦一人,便是他。”暮雲碧把郝右前推出來,“他叫郝右前,是邯鄲國有名的商人,能力比肖劍要差點,在邯鄲國實行楚國那一套估計行不通,但是有個口子卻是可以,不知大人可明白下官的意思。”
林溢皺了皺眉,這暮雲碧的語氣這麼快,話題轉來轉去,無非是想要介紹那個什麼郝右前,他輕吐四字,“移花接木。”
“大人英明,離邯鄲城幾天路程,有個落水城,是邯鄲城為數不多漏掉的地方,郝右前剛剛從落水城回來,或許他能給大人帶來有用的消息。”
果然。
林溢把目光看向了郝右前,雖然其中隔著簾子,但是不難看出郝右前也是個糟老頭子。單憑年紀上拿出來和肖劍比較很難說,說不定這老頭也有先見之明。
“說說看吧。”
郝右前的心撲通直跳,听到林溢的話,他立刻就跌跌撞撞從座位上爬起來,同時又跪在了地上。
林溢忍俊不禁,看來像肖劍那樣有骨氣的商人果然是不多。
郝右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看到暮雲碧這麼恭敬,他莫名感覺背涼,對林溢更是從心里面敬畏。沒有多想,他便把大概的計劃說了一說,其中還重點提到了滿香樓之魁,事實也是如此,他就是因為滿香樓之魁才到落水城。
“等等,你說兩個姑娘花了十萬兩?還有這等事?”林溢打斷道。
郝右前不是傻子,他當然不可能把具體的情況說出來,只是把宋梅瑤和沈清竹是楚國人說出了口,至于其他他一概不知。
兩個楚國女子,看上去相貌不凡,其中一個有很高的武功……林溢臉色劇變,顧不上暴露面貌,直接從簾子後邊沖了出來。
“說說看那兩位女子的面貌。”
“我……”郝右前被林溢那麼抓著,面色更加惶恐,一時語塞,並不能回答林溢的問題。
“說啊,不然我殺了你。”
在場的人誰都不知道林溢為什麼這麼生氣,明明聊得很好。
郝右前絞盡腦汁,把宋梅瑤和沈清竹的點點特征說了說。
林溢感覺像是沒听一樣,但是他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很擔心就是宋梅瑤和沈清竹,看來落水城必須要去一趟,哪怕不是權當是尋找。
“樊遠,馬上備馬,我要去落水城。”
“是!”
當天,樊遠帶著一千鐵騎,領著郝右前飛快向落水城趕去。
一路上煙土滾滾,馬匹疾馳向落水城進發。
速度即便再快,那也需要很多天時間。路上,樊遠叫了林溢好幾次要多加休息,但是林溢都沒有理會,他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
幾天時間,日夜兼程,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馬,總算是到了落水城下。
已經過了這麼些天,落水城早就已經恢復了平靜,加上滿香樓這些天刻意的低調,故此落水城也沒有熱鬧之處,滿香樓更是沒有往常的熱鬧,畢竟宋梅瑤這一波已經壓榨了不少人的財力。
林溢並不著急去滿香樓,而是在遠處觀望,一千鐵騎還在城外,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到城內。
鐵騎進城之時,百姓們人人回家關門關窗,落水城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場景,突然出現了這麼多人當然讓人害怕。
老鴇得知這消息後,也準備把滿香樓的大門關了,殊不知,門還沒有關到一半,這些鐵騎全部都在滿香樓外邊停頓,弄得她關門也不是,不關門更不敢。
沒辦法,老鴇只能派人去尋求于德海的幫助,卻不料,人還沒有派出去,就在滿香樓的附近看到了于德海的身影,看她火急火燎的模樣,怕是出事了。
匆匆而來的于德海到了滿香樓外邊後,徑直跪在了地上,他當然得到了消息,而且還是令人深深恐懼的消息,要知道來人並不是邯鄲國的人,而是楚國之人。
林溢沒有跟于德海過得廢話,直接讓他把老鴇找到他的面前。
于德海邁著快速的步伐到了滿香樓里邊,沒什麼好臉色跟老鴇說了一聲,老鴇不敢違背,更在後面走到了林溢的身邊。雖不知林溢到底是何身份,但是看到于德海出現就不是什麼好事,畢竟現在于德海在落水城明面上並未多大權力。
“你就是這青樓的老鴇?”林溢打量了下滿香樓,從外面看上去,樓倒是不錯。
“回大人,奴家正是。”
“听說滿香樓有兩個楚國姑娘,我從邯鄲城听到,特意過來看看。”林溢往後一看。
郝右前趕緊上前。
“老鴇,還認識老夫沒?哼!”
“是你?!”老鴇倒吸了口涼氣,她當然認識,而且記得很清楚。
旋即,老鴇便微微低下頭,她思緒萬千,如今甄貴門並沒有在落水城,早在宋梅瑤和沈清竹出發那一天他就偷偷地跟在了後面。
“你還記得就好,現在可以讓我進去看看?”林溢順勢走了上前,緩緩而道。
林溢心里面憋了不小的怒氣,如果宋梅瑤受到了一點傷害,整個滿香樓的人都殺了都不夠泄恨。
“大人,您里邊請。”老鴇畢恭畢敬,都不敢抬頭看林溢。
而滿香樓那邊,早有人看到了老鴇的模樣,也就把所有的賓客都趕跑了,所有的姑娘也都到了樓下整整齊齊地站著,以等著外面的人進來。
就到現在為止,還有不少人都以為林溢來滿香樓是為了找樂子,畢竟那滿香樓之魁的的確確在邯鄲國引起了轟動。
對于一些地方來說尚存余溫,對于另外的地方來說才剛剛泛起*。
林溢走進滿香樓,看到那些人之後,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宋梅瑤和沈清竹的影子。
“那兩位楚國女子呢?”
老鴇賠笑道︰“大人,您來遲了一步,她們已經離開了落水城,走了都好幾天。”
林溢拳頭一緊,又遲了一步,他依舊沒有說明白來這的目的,轉而道︰“滿香樓看上去實力不錯,不過是個普通的青樓,卻能讓整個邯鄲國的男子都想到的一處安樂窩,你真厲害。”
老鴇一愣,她以為林溢是故意這麼說得,便也沒隱瞞,“大人,您說笑了,奴家哪里有這等本事,滿香樓是我們掌櫃子的,奴家不過是以老鴇而已。”
“哦?掌櫃子,怎麼沒看到他呢。”
“掌櫃的也出去好幾天了,至于什麼時候回來奴家也不知道。”老鴇弱弱回道,她明白,這些話即便她不說估計在眼前人的心里面都十分明白。
“不知你們掌櫃的姓甚名誰,如若有幸,來日一敘也無妨。”
“姓甄名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