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掌門人被一個曾經的員工駁得啞口無言,而且直接下了逐客令,這讓他們無地自容。
好在他們也是要面子的人,一聲不吭,狼狽地退到門外。
門隨即砰地一聲重重關上,兩人踫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地下樓。
一轉身發現曾令秀環抱雙臂站在拐角處,一臉嘲諷地看著他倆,顯然她听到了三人的對話。
“曾總,您也來了!”稅金山尷尬地打著招呼,望 則是皮笑肉不笑。
明 不為金錢所動,鐵了心要叫稅鑫坐牢,不就是因為她身後站著一個敦實的媽嗎。
“這是我的家,我當然能來了。”曾令秀伸出右手,玩味地說︰“拿來吧!”
什麼?兩人一愣,見她盯著望 手里的支票才明白過來。
稅金山連忙從老婆手里奪過支票遞給曾令秀,陪著笑臉說︰“曾總,實在對不起,我兒子傷害了您的寶貝女兒,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真誠的道歉,希望能夠彌補……”
曾令秀輕巧地撢了撢支票,說︰“我們不缺這幾塊錢,原不原諒是我女兒的事,她的精神損失費我替她拿了,兩位老總沒意見吧。慢走,不送!”
說完她穿過兩人身邊,徑直上了樓。
“曾總,請告訴明 支票是有日期的,過期就作廢了,叫她盡早去兌了。”稅金山善意地提醒道。
聞言,曾令秀頭也不回地揮舞了兩下支票,兩人竟不動聲色地相視而笑。
呵呵,大老板又怎樣,誰會跟錢過不去。只要取了錢留下痕跡,就算你們是受害者、就算你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在法庭上我完全可以拿出證據,說我們已經達成和解,看你們如何辯解,另外還能反戈一擊,說你們詐騙。
曾令秀敲了兩下門,明 正生氣呢沒理睬,她只得掏出鑰匙開門。
明 見到她有些意外,偏頭看了看她身後,沒人。
“我來看看你,怎麼樣,住得還習慣嗎?”
曾令秀故作輕松地問,因為她看見明 眼里閃動的淚光。
“沒事,我很好。”明 抿嘴一笑,伸手抹掉滴下來的兩顆淚珠。
“這像沒事的樣子嗎,開心點兒嘛!”曾令秀拉著明 坐到沙發上。
“剛才我在門外听到你們的談話,很欣慰。
我的女兒堅持原則,嫉惡如仇,恩怨分明,不被蠅頭小利所惑,有做大事的潛力,將來把公司交給你我放心。”
她將那張支票放到明 手里,說︰“拿著,這是你的精神損失費……”
明 推辭,“這可是一百萬啊,我拒絕了,我懷疑他們居心叵測!”
“怎麼個居心叵測法?”曾令秀心頭一震,卻不露聲色地問。
“按正常思維來說,如果是補償,一兩萬頂破天了。如果按他們既是補償又是嫁妝的說法,十萬也說得過去,畢竟他們的身家在那兒。
可這是一百萬啊,這麼大一筆錢,無疑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如果我拿了這筆錢,銀行就會留下記錄,這樣他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誣陷我是自願的,說什麼已經私下達成了和解,可能展開更惡毒的人身攻擊,甚至可以誣陷我偷稅漏稅。
這樣一來,對江子岳我就更無法解釋了,我知道他現在很矛盾,一方面相信我,一方面又懷疑我。
所以我不能讓他們的企圖得逞,錢可以慢慢掙,人心不能丟,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好樣的!”曾令秀又驚又喜,明 能有這樣的認知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果然是我曾令秀的種,比曾玨這個溫室里長大的花朵強多了,假以時日必定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下一步怎麼打算?”曾令秀抓緊女兒的手。
“沒什麼特別打算,以不變應萬變吧,只不過要辛苦您的法律顧問了。”明 客氣地說。
“那是他的本職工作,不存在辛苦一說。”
“覃西早今天出院,他也要住過來,另外公司籌建的事已經開始了,名字也取好了。”
“是嗎,叫什麼?”曾令秀很感興趣。
“叫江寧市天鐸醫療器械有限公司,還是江子岳取的呢!”
“天鐸,有寓意嗎?”
“有,鐸是一種樂器,意思是天上傳來的天籟之音,寓意為病人的福音,還有廣告詞呢,擁有天鐸,健康快樂,擁有天鐸,幸福生活。”
“有意思!”曾令秀開心地淺笑起來,“都是岳兒想的,那小覃做了什麼?”
她有意把兩個準女婿做一番比較。
“下面的事基本都是他的了。”明 介紹說。
“已經有分工,他負責銷售和對外關系,江子岳負責售後。”
曾令秀頻頻點頭,“能做到知人善任,可以嘛。你和曾玨負責什麼?”
“曾玨負總責,我負責財務和辦公室。”
“曾玨負總責,她能挑起這副擔子嗎?”
“能,公司的大方向就是她定的,她有很強的組織協調能力,他們兩個比我們兩個強多了。”
“行吧,你們先做起來,我不干涉,但我會偶爾過問一下,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找我。”
曾令秀內心很欣慰,有明 等人的參與,曾玨又朝現實邁出了一大步。
“這麼早就準備午飯了?”她捏住明 身上的圍裙一角。
“是的,馬上就是一大家子人了,以後有的我忙了。”明 苦笑。
“哈哈,我的家成單位宿舍了,多少年沒這麼熱鬧過了!”
曾令秀環顧四周,笑道︰“當初我真正起步就是從這間屋子開始的。
你們比我幸運,我是單槍匹馬,還帶著個小尾巴,而你們是一群人,無牽無掛,有的是創業的熱情,希望你們好運。
下個月,你跟我去省城參加一個訂貨會,有一批合同要簽。這是今年最後一次出差,回來就準備過年。”
她把那張百萬支票交到明 手里,“處置權交給你,相信你能處理好,江子岳那邊我會找他談的。”
“嗯。”明 接過支票,放進口袋,臉色漸漸晴朗起來,從內心來說,媽媽的支持就是她的底氣。
“阿姨,他們快回來了。今天早晨買了不少菜,就在這兒吃飯,我來做!”
曾令秀笑逐顏開︰“好啊,你五六歲開始做飯,手藝應該錯不了,還真想嘗嘗你做的飯菜是個什麼滋味!”
母女倆越談越投機,距離感正慢慢消失。
“味道說不上有多好,反正能吃還管飽!”
明 嘻嘻地笑起來,眼楮眯成了一輪彎月亮。
“我生的兩個女兒真漂亮!”看著明 ,想著曾玨,曾令秀徒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優越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