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進九強撐病體走到門口,他怎能不明白兒子對魯開智痛下殺手的原因,那一定是他的猜測得到了驗證,魯開智就是那個包藏禍心的幕後黑手。
郭警官從身後一把抱住江子岳,低聲喝道︰“江子岳,你要考慮清楚後果!”
像一瓢醒魂湯兜頭澆下,江子岳漸漸安靜下來。
他掙脫郭警官的手,扶著心驚膽戰的媽媽朝病房走去。
江進九焦灼的眼神注視著兒子,佝僂的腰身無力地倚靠在門框上,軟軟地倒了下去……
爸——江子岳大叫一聲,幾步沖進病房抱住失去知覺的父親。
岳菲兒更是慌了神,連路都走不穩,幸虧有郭警官的攙扶才沒摔倒。
醫院趕緊組織人員搶救,可江進九持續昏睡。
岳菲兒憂心如焚,思慮良久,把兒子拉到門外輕聲商量是否該做個全面檢查。
江子岳當即點頭,因為他也為此深深擔憂。
在草木皆兵的漫長等待中,院長親自把母子倆請進辦公室,遞給他們一份診斷書。
肺癌晚期?待查!
最讓他們擔心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只是沒想到如此嚴重。
“醫生,我爸爸身體一直很好的,從沒生過病,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江子岳抖動著診斷書,他不相信一張薄薄的紙能斷一個人的生死。
“小伙子,你要相信數據、相信科學,不懂可以問你媽媽。”
院長平靜地說。
岳菲兒點點頭,淚水也跟著潸然落下,她的心比兒子更痛。
天塌了!江子岳的心掉進了冰窟。
高考在即,醫療事故懸而未決,父親突然病倒,家庭陷入無妄之災。
他惶恐不安,平日里蟄伏在父母溫暖的羽翼下,享受他們的庇護,如今這顆稚嫩的幼苗只能在淒風苦雨中無助地隨風搖曳,任憑狂風暴雨恣意摧殘。
想到昏迷不醒的父親以及面臨的困境,看著神情落寞的母親,他明白是時候撐起頭頂這片天了。
他流著淚,拭去媽媽眼角的淚水︰“媽,不能哭,爸爸看出來對治療不利,我們要笑著回去才對呀!”
江子岳攙扶媽媽步履沉重地回到病房,沒想到江進九睜開了眼楮,正躺在床上看著他們娘兒倆。
“爸爸,您醒了!”江子岳喜出望外,岳菲兒的眼淚卻不爭氣地掉落下來。
“你們回來了!”江進九噪音干澀,似乎知道他們干嘛去了。
“爸爸,你想吃點什麼,我去買!”
江子岳急切到近乎討好的程度。
江進九略微晃了晃頭,有氣無力地說︰“回家,一大攤子事等我收尾呢。”
岳菲兒一口回絕︰“不行,你身體要緊,後面的事有我和岳兒呢!”
“你懂什麼!”江進九一反常態,低聲喝斥道︰“岳兒馬上就要高考,我不能拖他後腿!”
在江子岳印象中,爸爸媽媽說話從來都是輕聲細語的商量口吻,他猜爸爸一定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果然江進九又開了口,這回說得更決絕。
“我的病我清楚,你們不用瞞我也瞞不了我。
住院解決不了問題,回去打針吃藥一樣治療,而且家里方便,再說用錢的地方多,听我的,啊!”
最後一句無異于是在哀求母子倆了。
“不行,萬一……”
岳菲兒依舊斷然拒絕。
“死不了!”江進九居然笑了笑︰“我還要送岳兒上大學,看他娶妻生子,還要听孫子喊我爺爺呢!”
他把目光移向江子岳︰“岳兒,回去把屋子打掃一下,我今天就回家,去!”
然後閉上眼楮,不再說話。
江子岳只得用目光征詢媽媽,岳菲兒無奈地含淚點頭。
听說江進九肺癌晚期,魯開智也吃了一驚,多少有些惋惜,對計劃面臨泡湯也有些失望。
但轉念一想,除了江進九不能貢獻醫術,其它有利因素沒有因此而改變,並非沒有機會。
另外一院之長被一個毛頭小伙子不問青紅皂白一通揍,讓他顏面盡失,雖然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干脆趁你病要你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父子倆一塊兒燴了,既得償所願又能報復江氏父子對他的大不敬。至于紐如新怪罪下來,那時候就由不得他了。
電話一通,他便興師問罪起來︰“紐鎮長,你女婿大庭廣眾之下把我打了,你說這口惡氣我怎麼出?”
“活該!”紐如新不但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幸災樂禍,事情都是他惹的。
“活該?”魯開智心頭極度不爽,你再不待見我也是你小舅子,我臉上沒光你臉上就有光了。
“好啊,那我問問我老姐,看看活不活該!”
他話里頭透著威脅,紐如新不是听不出來,誰叫他有把柄落在這家伙手里呢。
紐如新口氣不得不軟化下來,說︰“哎,開智,我是幫理不幫親……”
魯開智譏諷道︰“好一個幫理不幫親,把自己說得多高尚喲,好像你是個局外人似的,你不明白他為什麼打我嗎,你以為他就不敢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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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如新正色道︰“跟我有什麼關系,別把我扯進來啊!”
“哼哼,怕了?”魯開智一聲冷笑,令紐如新毛骨悚然。
“那小子能想到我就一定能想到你,你以為他老子就是個江湖郎中嗎?
你以為你們兩家的關系還能回到從前嗎?
扣兒不懂事,你還是那十八九歲的愣頭青嗎?”
這是變著花樣挖苦他呢,紐如新何嘗听不出來。
他氣急敗壞地罵道︰“都是你這個冤孽,我怎麼鬼迷心竅信了你的鬼話,扣兒的前程要被你毀了!”
魯開智輕巧地笑了︰“親愛的姐夫,還在做春秋大夢呢,你看不到江進九只剩下一口氣了嗎?
巨額賠償一定會把江家打入深淵,那小子能不能順利參考、能不能上學還是個未知數,翻身更是猴年馬月的事。
我勸你還是有機會多賺點錢吧,你有兩個家要養,我呢也有一兒一女要養,不想影響扣兒將來的幸福還是多給她置辦些嫁妝吧,這也是你的面子,江家已經徹底沒戲了!”
他把話說得更明了,紐如新膽戰心驚,不知魯開智還知道些什麼,如果不順從他的意思,以他的尿性什麼事做不出來。
紐如新有氣無力地說︰“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魯開智得意地笑了︰“姐夫,別指望江家了,我們才是一家人!
俗語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下一步怎麼做,你等我電話,記著二十四小時保持電話暢通!”
這話有如命令般,讓紐如新憋屈得要死,在倒水河的地盤上他何時被人這樣拿捏過。
嚴格來說,紐如新與魯開智是兩個圈子的人,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如果不是魯開美硬要摻和,他才懶得管魯開智那些屁事。
他已經掌控不住這個私欲膨脹的小舅子了,預料不到這家伙會做出什麼更出格的事來,反正他已然是人家手中的一張牌,需要時隨時可以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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