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洗漱完畢,輕手輕腳來到床邊,見曾玨仍舊睡得香甜,抿嘴笑了笑,拿上手機,出了門。
自從偷看了江子岳給明 的信息,曾玨心里不時泛起一陣陣酸楚。
她對沒睡好覺深有體會,頭昏腦脹,神情疲憊,沒有幾天緩不過勁來。
何況他二十四小時沒睡覺,天亮還得去送貨。天啦,這身體吃得消嗎?
不行,我得盡快把公司開起來,讓他早日離開這個沒有溫情、只有剝削與勞累的鬼地方。
明 給覃西早和曾玨帶回了早餐,依舊是水餃,兩人依舊吃得津津有味。
醫生查房後,拆掉了曾玨額頭上的紗布。
她趕緊叫明 看看有沒有留下疤痕,有沒有破相,擔心媽媽看到。
明 湊近她的額頭很仔細地看了一遍,還用手機拍下照片,說︰“有那麼一點點,不過不要緊,傷口結痂了就應該看不到了,再說還有頭發擋著,媽應該看不到。”
“誒,這不就對了嘛!”
曾玨高興地笑了,不完全是因為傷疤。
“叫媽,多親熱,以後別再說你媽你媽的!”
她咯咯地笑道︰“听起來是不是像在罵人呀?”
“可不是嘛!”明 也笑了,一聲媽就這麼叫出了口,說明離家更近了。
“去跟覃西早打個招呼吧,他最快也得半個月才能出院,出院後還得在家休養兩三個月,以他的個性還不得愁死他呀!”
嗯!曾玨點點頭,畢竟人家是為她受的傷,生死面前沒有半點猶豫,至少說明他是有大愛的人。
明 推開房門,見寧可站在床前,手里捧著一碗湯,三人頓覺些許尷尬。
覃西早自嘲地笑道︰“是我打電話叫寧可來的,我嘴饞她做的湯了!”
氣氛頓時得以緩解。
寧可也沖姐妹倆笑了笑,叫了兩聲姐。
明 笑著說︰“我是說嘛,沒進門就聞到香味了,寧可的手可真巧啊!”
寧可羞澀地笑道︰“哪有啊姐,是請飯店的師傅做的,我只配跑跑腿,可連這我也做不好!”
“能想到就很好了,我和曾玨都想不到呢!”
明 巧妙地夸贊寧可,她懂覃西早叫寧可來的意思,于是說道︰“覃先生,曾玨今天出院,她想再次向你表示感謝。”
覃西早那張燦爛的笑臉瞬間凝固,極度失落的表情讓人心悸,他眼神空洞地看著曾玨,口氣冷漠得讓人感到一絲寒意。
“真要出院嗎,一點兒也不想陪我了?”
曾玨慌亂地回答道︰“不是的覃先生……”
“不是,那是什麼?”
覃西早恨恨地說︰“要知道你是這個態度,我救你干嘛,不如讓車子把我們都撞死,免得活著受這相思之苦,愛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卻愛而不得!”
他痛苦得幾乎要落淚。
“覃先生,你嚇著她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明 對覃西早的過激言行不滿,但還得解釋。
“一是她媽媽對她受傷的事毫不知情,這萬一嚇出個好歹怎麼辦?
她媽已經好幾次催她回家了,你知道她家教嚴,再不回去會挨打挨罵的,你願意她挨打挨罵嗎?
二是觀察期結束了,正是你的出手相助,她平安無事,也沒留下疤痕,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三,因為昨晚電梯的事,我必須回去上班了,曾玨也著急把公司開起來,躺在醫院能行嗎?
雖然出院了,她一樣能來看你、陪你,她說過等你喝完寧可做的湯,她再接著給你做豬腳湯。
都說吃什麼補什麼,吃了豬腳豬手,你的手腳恢復得快一些,盡早下地也好為公司出力不是嗎?
覃先生,你說她出院不是好事嗎,你還有什麼意見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明 的話擲地有聲,駁得覃西早啞口無言,既為曾玨出了氣撐了腰,也為姐妹倆贏得了尊重。
“姐,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被明 一通斥責,覃西早清楚他的那點小心思在精明的姐姐面前不過是小兒科,她只是顧全大局不計較,盡力維持幾人之間的基本平衡。如果一旦翻臉,只要不玩陰的狠的,他玩不過明 。
他委屈巴巴地說︰“我是希望她留下來陪我。
傷痛不是最折磨我的,最折磨我的是見不到她,即使我不能下床,只要她在我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我知道她要出院了,我的心也不在這里,全被她帶走了。
她是溫室里長大的花朵,一直被媽媽呵護得很好,不知道社會險惡、人心叵測,我怕她吃虧,想盡力陪伴在她身邊……”
曾玨有些許感動,洪流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覃先生,我……”
“覃西早,你什麼意思?”寧可早已忍無可忍,終于暴發了,她把湯碗咚的一下放在床頭櫃上。
“一大早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听你向你愛的人表白的嗎?
你秀你的恩愛好了,為什麼要拉上我?
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我真為我姐不值,她終究還是錯付了人!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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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嚶嚶地痛哭起來。
盡管心急如焚,覃西早還是盡可能平靜地說︰“可可,你真的冤枉我了,你能听我說句真心話嗎?”
“我不听!”寧可怒目而視︰“你個偽君子!”
覃西早怔怔地看著她,老半天才痛心疾首地長嘆一聲︰“唉,可可,你還是沒懂我的良苦用心啊!”
“良苦用心?”寧可冷哼一聲,“笑話,你可曾想過去懂我的良苦用心?”
再這樣爭執下去不僅于事無補,還會滋生出新的矛盾和問題。
明 听覃西早說過他的顧慮,那確實是一個不好跨越的心理溝壑。
于是對寧可說︰“可可,你哥有傷痛,別再刺激他,我們去隔壁坐坐好嗎?”
寧可疑惑又帶著怨氣地看著她。
明 肯定地點點頭,仿佛在說請相信我。
此時寧可完全是一個孤立無援的人,她擺不平覃西早,也擺脫不了眼前的困境,只有選擇相信。
兩人出了門,在听到隔壁傳來的關門聲後,曾玨對覃西早說︰“覃先生,你看你做的什麼事,叫一個喜歡你的人來听你對你喜歡的人表白,你不覺得有些殘忍嗎?
寧可是個不錯的女孩,我不想看到她受到傷害,請處理好你和她的事再來找我,否則不要來找我!”
“曾玨,相信我只會也只能做她哥!”
見曾玨態度較之前有些松動,覃西早信誓旦旦地保證說︰“請再給我一點時間,相信我一定會安頓好寧可,給她一個交待,也給你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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