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出了康澤別苑，駛上沿江大道，漫無目的地隨著車流在街上徜徉。
跑了十幾分鐘，明 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她看了覃西早一眼，問︰“什麼事，就在車上說吧。”
她怕坐在某個咖啡廳或者酒吧里被稅鑫看到。
“曾玨跟你說過要創業的事兒嗎？”
因為要說話，覃西早把空調的風速調低了兩檔，噪聲果然小了很多。
嗯！明 點點頭。
“她要成立一家醫療器械公司，需要人需要技術，鼓動我跟她一起創業。”
覃西早問︰“姐，你是怎麼想的？”
“我？我能怎麼想？”
明 搖頭苦笑，“我一沒資金，二沒技術，就算曾玨照顧我進了公司，我又能做什麼呢？”
“姐，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今天的談話僅限于你我之間，不會有第三人知道，任何問題都可以敞開談，不要有顧忌。”
覃西早看了明 一眼，繼續說︰“要我說，一不要你出資金，二不要你有技術，你可以做管理。”
“曾玨第一次跟我談的時候，我毛遂自薦做銷售主管，我手頭握有一定資源和人脈，她同意了。”
“姐，我建議你進財務部學習財會知識，免得將來做賬、報稅都請人，一來節約成本，二來自己人放心。”
這話倒是說到明 心里去了，她當初也是這樣想的，只是苦于沒辦法跟稅鑫提。
“我是一定要娶曾玨的，你不會嫁給稅鑫，嫁給江子岳倒是有可能，而且你們也般配。
如果我和曾玨、你和江子岳，不管創業還是成家立業，我們都是很好的組合。
姐，你說呢？”
這是一個很隱秘的話題，除了他外就只有楊建設提過，明 突然覺得他應該跟楊建設一樣，是可以信賴的。
“紅燈！”明 大叫。
覃西早說話走神了，聞言趕緊踩下剎車，但車頭還是越過了停車線，停在人行道上。
他用手指頭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笑道︰“像這種配合就很好，相互提醒、相互配合，才不容易出錯。”
這家伙很聰明，深諳觸類旁通、舉一反三之道，而且還能把簡單的一件事抬升到一定層面，顯格局。
明 說︰“我讀大學時考了會計證，原理都知道，唯一不足就是缺少實操經驗。”
“太好了！”
覃西早說︰“我找個借口跟稅鑫談談，叫他專門給你安排個師傅，現教現學，實際操作，盡快上手。”
綠燈。覃西早輕踩油門，車又歡快地跑起來。
“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那個啊！”明 怯怯地問。
“哪個？”覃西早笑了，她的那點小心思怎能躲過他笑眯眯的眼楮。
“就是……不厚道。”
明 心虛地看了覃西早一眼，其實也是在試探他的真實想法。
“我說了今天什麼話都可以談，你是我姐，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覃西早嘿嘿地笑道︰“你安排江子岳學技術，是不是同樣也不厚道呢？
其實咱倆彼此彼此，只不過是巧妙利用了人性的弱點，我們並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想法。”
汽車隨著車流駛上江寧大橋，高大宏偉、直插雲霄的索塔引得兩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我喜歡曾玨，我和她之間的障礙就是她死去的男朋友洪流，她愛他很深，創建公司也是為了完成他的遺願。曾玨是個奇女子，我很欣賞她。”
明 點頭，他說的沒錯，曾玨確實是這樣的人。
“當然我知道你喜歡江子岳，江子岳也喜歡你，只是你們很含蓄，大概還沒表露心跡吧，我知道你們顧慮什麼，你們之間的障礙無非就是稅鑫和江子岳的債務。
你和江子岳之間是物質的障礙，我和曾玨之間是精神的阻隔，要走近她，就得越過洪流、超過洪流，比你倆的情況嚴重得多也復雜得多，說實話我心里並沒有數。
不過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就算曾玨鐵石心腸也會被我感動，最終抱得美人歸。”
“姐，我的心思可以說完全裸露在你面前了。”
覃西早自信地笑道︰“今天的談話應該是我們四個人全新的開始。
我大膽展望一下未來，一年內，我們四個人的感情基本穩定下來，兩年內訂婚，三年內結婚，當然也有可能提前。”
明 眼里閃過一道亮光，隨即又暗淡下來。
“我可沒你有信心！”
她扭頭看向窗外，一根根粗大的鋼索飛快地向後掠去，一盞盞明晃晃的路燈又向她迎面撲來。
“姐，這可不像你喲！”
覃西早爽朗地大笑起來︰“我說的全新開始，包括兩個方面，一個是感情，一個是事業。
我們都有了明確的目標，剩下的就是奮斗了。
我認為公司初創不需要太多人，曾玨，你，我，江子岳，童少禹，當然還有你媽媽，最好注冊成股份有限公司，我們六個人都擁有一定股份。”
“你看，人員分工有了，曾玨全面負責，我負責市場開發和銷售，你負責財務、後勤和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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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岳和童少禹負責技術和售後，人手不夠再從市場招，這是你的強項。”
覃西早特意看了明 一眼，她心照不宣地笑了。
“當然這是我的初步想法，要達成最後共識還得曾玨和你媽媽同意。
所以我和你先通通氣，如果你同意，曾玨也同意，我立馬著手跟醫院的關鍵人物和關鍵部門建立聯系。
還有一個重要人物不能遺漏，那就是冷劍鋒，以後少不了跟他打交道。”
想到冷劍鋒，覃西早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覺得他和明 姐妹之間有特別的關系，是父女嗎？
明 也清楚，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構想，有可行性，但也存在很多變數。
明 訥訥地說︰“行是行，可中間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了。”
“萬事開頭難，一步步來嘛。”
覃西早不慌不忙亮出心中早已醞釀的方案︰“你幫我做曾玨的工作，替我多美言幾句，我來搞定稅鑫，讓他听話不搗蛋。
時間不等人，爭取短平快，等你們三個學成了，我們馬上另立山頭。
如果業務做起來了，江子岳的債也還得快，他的春天，不，是你們的春天，不，是我們大家的春天就要來了！”
覃西早的話極具煽動性，說得明 心里熱呼呼的，仿佛有了這些人的幫助，公司很快就能成立，很快就有收益，江子岳的債務很快就能還上，不再受羅桂嬌的氣、看她的臉色了。
她也清楚，覃西早有私心，不過愛情是自然純樸的情感，不算私心吧，充其量是他的手段而已。
“那我該做些什麼？”
明 心里燃燒著一團火，就像摩拳擦掌的戰士等待指揮員下達任務。
覃西早想了想，說︰“要不你跟江子岳吵一架吧！”
明 不解地問︰“為什麼要吵一架呢？”
覃西早壞笑著說︰ “你跟江子岳大吵一架，打冷戰，我才好去找稅鑫嘛，要不怎麼給你爭取去財務部呢？”
“不用吵架！”明 把岳菲兒找她的事說了。
“……稅鑫肯定看到了，我只消裝作悶悶不樂，他心里自然有數，指不定偷偷高興成什麼樣兒呢！”
“行啊，姐，你是不是想過用這招了？”
覃西早有意往明 臉上鍍金，平靜地說︰“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不管我怎麼說，先順著稅鑫的意思，把他穩住，不叫他惹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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