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文接電話的時候，是當著所有員工面的。
偌大的包廂里，整個空間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不自覺地聚焦在這個年輕有為的老板身上。
眾所周知，老板接電話的時候，員工是不敢講話的。
所有人，都听到了原本違約的甲方，此時竟然主動找上門來求合作。
“王總客氣了，合作愉快。”
楚天文低沉的嗓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電話那頭傳來甲方老總，近乎討好的語氣。
這簡直顛覆了在場員工對商業談判的認知。
上周這個甲方主動違約，要終止合同呢！
沒想到過了不到一周，甲方自己又跑回來了！
甚至還主動加價！
能讓甲方主動加價，這得是多大的籌碼？
甲方回來不是大事，但是主動加價，那就是大事了。
楚天文和對面的老板寒暄了兩句。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氣。
但每個字都像重錘敲在在場眾人心上。
簡單寒暄兩句後，楚天文撂下的電話。
沒想到，撂下電話之後，整個屋子里還是鴉雀無聲。
楚天文環視一周，看到的是二十多張呆若木雞的臉。
這種詭異的安靜持續了整整三秒，連空調的出風聲都清晰可聞。
"怎麼，都不歡迎我？"
楚天文笑呵呵的調侃一句。
此時，整個包間內，這才忽然炸起猛烈的歡呼聲。
“楚總牛逼！”
技術部的小趙第一個跳起來，差點撞翻面前的咖啡杯。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臉上洋溢的崇拜之情。
其他人也如夢初醒般紛紛站起，掌聲和歡呼聲幾乎要把天花板掀翻。
“臥槽，甲方主動要求加價？這是在夢里嗎？”
"楚總！喝一杯！"
楚天文笑呵呵壓了壓手。
“好了好了，喝一杯，就喝一杯啊。”
楚天文微微眯起眼楮，琥珀色的酒液在暖色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各位，在這我也不說什麼廢話了。”
楚天文站起身，環視著這群跟著自己的這些員工。
“公司能有今天，不止是我一個人在選擇方向。”
“更重要的各位的努力。”
包廂里彌漫著海鮮火鍋的鮮香，混合著酒精的醇厚。
“要知道，航海比起選擇方向……”
“更重要的是要先啟航。”
“改變命運，改變世界，諸君共勉！”
所有員工一起站起身，椅子腿與大理石地面踫撞出整齊的聲響。
不知是誰先拍起了手，掌聲很快連成一片。
“楚總牛逼！”
眾人的歡呼聲震得水晶吊燈都在輕微晃動，聲浪穿透隔音門，引得走廊上的服務生好奇張望。
隔壁包廂的客人疑惑的看向這個方向，還以為是什麼銷售精英在開誓師大會。
楚天文仰頭一口悶掉杯中的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灼燒感從胃里蔓延開來。
楚天文說到做到。
只喝一杯，那就真的只喝一杯。
和所有人道別之後，楚天文下樓回到車里。
地下車庫的冷氣讓楚天文打了個寒顫。
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真皮座椅發出熟悉的吱呀聲。
直到系上安全帶，他才徹底卸下剛才的鎮定，後腦勺重重靠在頭枕上，發出一聲如釋重負的嘆息。
“老婆。”
楚天文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季清月。
季清月發間的茉莉香氣，讓楚天文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
“剛才有個甲方主動要求回來合作。”
季清月正在補口紅，聞言動作一頓，後視鏡里映出她微微睜大的鳳眼。
“而且不止是合作。”楚天文突然湊近，帶著酒氣的呼吸拂過她耳畔，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興奮︰“他們主動要求還加錢了！”
季清月听到這，立刻眼前一亮。
她下意識的驚叫，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雀躍︰“真噠？真的主動要求加錢？”
她轉過頭，嘴角揚起一抹甜美的弧度，伸手輕輕捏了捏楚天文的臉頰︰“老公，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楚天文嘿嘿傻笑了一聲，耳根微微泛紅，語氣里透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走，老公今晚請你出去吃火鍋。”
“走，出發！”季清月放下車窗，一腳踩下油門，夜風帶著城市特有的喧囂灌進來，吹亂了他的頭發。
小汽車慢慢悠悠地穿行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最終停在了離家最近，也是季清月最喜歡的一家火鍋店。
招牌上“老四川火鍋”幾個字已經有些褪色，卻透著令人安心的熟悉感。
推開玻璃門的瞬間，撲面而來的熱氣裹挾著濃郁的牛油香氣。
火鍋店內人聲鼎沸，火鍋咕嘟咕嘟地冒著泡，白霧在吊燈下繚繞。
季清月把小包放到靠窗的老位置上——這是他們每次來都會坐的位置。
她突然轉身，縴細的手指勾住楚天文的手腕︰“走，陪我去調蘸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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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月的眼楮里，閃爍著狡黠的光。
她想偷師很久了，為什麼楚天文隨手調的蘸料，總是比她精心調配的更勝一籌。
調料台前，季清月假裝漫不經心地站在楚天文身後，實則豎起耳朵听著他加料的順序。
片刻後，兩人回到座位上。
季清月有些對楚天文的配方感到失望。
“什麼嘛，原來是放了味精。”
她撇撇嘴，用筷子尖戳了戳碗里的蘸料︰“怪不得感覺有點鮮味呢。”
楚天文聳了聳肩，動作熟練地往沸騰的鍋里下著羊肉片︰“北方就這樣。”
"還放了一點糖提味呢。”
季清月點點頭，紅唇微啟。
正要夾起那片涮得恰到好處的羊肉，筷子卻在半空中突然頓住。
她的目光落在座位旁的包包上，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她的v鏈條包，拉鏈竟然被拉開了。
季清月猛地放下筷子，開始翻看自己的包包。
“遭了！”
平日里整齊擺放的化妝品此刻東倒西歪，本該放著手機夾層，卻空蕩蕩的。
楚天文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在青城這塊地界上，居然有人敢動季家大小姐的東西？
這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嘶……你等下。”楚天文立刻站起身。
“我先和店家說一下，讓他們別放人走。”
“然後查監控，看看是誰偷走你的包。”
季清月點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包包的金屬鏈條。
雖然心里翻涌著怒火，但從小耳濡目染的處事方式讓她保持著表面鎮定。
“老公，你手機借我一下。”
“萬一那人跑了，我還能找人給他立刻抓住。”
楚天文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他三步並作兩步沖向收銀台。
服務員被他陰沉的表情嚇得後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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