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令牌在林夜掌心震顫，表面“判死”二字滲出冰渣狀的陰氣結晶。陸遠殘存的頭顱只剩右半張臉，腐爛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落，露出下方蠕動的黑色經絡。
“看到令牌背面的刻痕了嗎？”陸遠下頜骨開合時帶出黑霧，“每用一次分身術，這些陰紋就會侵蝕我的魂魄。”
林夜翻轉令牌。先前光滑的背面此刻布滿蛛網狀裂紋，每條裂縫深處都有暗紅色液體流動——那是殘魂被撕裂後滲出的魂血。小骷髏突然發出預警性的 噠聲，骨爪指向東北方夜空，三顆血星正突破雲層顯現。
“靈界觀測星座。”陸遠右眼瞳孔裂成六瓣，“你還有兩分鐘提問。”
陰氣潮汐開始退散，垃圾場地面浮現出半透明的菌絲狀物質。林夜將黃泉劍意注入令牌︰“為什麼要消耗殘魂救我？”
令牌驟然發燙，陸遠剩余的面部肌肉劇烈抽搐。他的聲帶夾雜著電流雜音︰“三百年前我被三生鏡照出真身，靈界派出三頭吞星犬撕碎我的契約御獸……”殘破的灰袍虛影在空氣中重組，展示出駭人畫面——
血色蒼穹下，三只山岳大小的犬形生物啃食星球內核，陸遠的本命劍插在其中一只眼窩；
靈界使者手持青銅羅盤，將他的魂魄抽成絲狀物編織進天道法則；
最後爆開的系統界面彈出猩紅提示︰
【容器契合度不足，啟動銷毀程序】
……
幻象破碎時，陸遠的身軀已消散到腰部。他腐爛的右手突然穿透林夜胸腔，在距離心髒三寸處停住︰“現在你我魂魄同源，能感應到嗎？那種被系統當成試驗品的恨意。”
林夜額角滲出冷汗。對方指尖傳來的波動與系統警報頻率完全一致，仿佛是兩個版本的自己在互相撕扯。小骷髏的魂火核心突然射出黑線，將陸遠的手臂強行震退。
“他們到底想要什麼？”林夜按住狂跳的太陽穴。系統正在他視網膜上刷屏︰
【檢測到同源魂魄污染】
【啟動淨化程序】
陸遠的下半身徹底霧化，殘魂回光返照般凝實︰“靈界的天道有缺，需要……”他的喉嚨突然被無形之力扼住，灰袍鼓脹成球狀，皮膚裂紋迸射青芒，“……需要系統制造的‘完美容器’來補全！你就是這代的候選者之一！”
最後半句話化作實質音波，震碎方圓百米內的玻璃殘渣。林夜被氣浪掀飛，後背撞進生銹的集裝箱。系統彈出全新警告︰
【檢測到禁忌詞匯‘容器’】
【啟動記憶抹除程序——】
“休想！”陸遠殘存的頭顱炸成陰氣風暴，強行凍結系統進程。他的聲音直接在林夜腦髓里震蕩︰“記住，下次見到持有三生鏡碎片的……”
青銅令牌爆出刺目強光。當林夜重新睜眼時，空中只余幾縷消散的黑煙，地面多出五道深達半米的爪痕——那是陸遠抵抗系統抹除時留下的掙扎痕跡。
小骷髏用骨爪扒開金屬碎片，從坑底餃回青銅令牌。原本破損的“判死”二字此刻完好如初，邊緣饕餮紋亮起微弱的藍光。系統提示適時更新︰
【宿主本源隱蔽率提升至82】
【靈界觀測干擾強度降低三階】
林夜擦去嘴角黑血，發現令牌溫度降至絕對零度。當他試圖用黃泉劍意探查內部結構時，令牌表面突然浮現出陸遠最後的面容剪影，右眼瞳孔殘留著未說完的唇語。
“三個字。”林夜對照記憶中的口型，“‘不要信’……不要信什麼？”
東北方的血星突然熄滅，陰界潮汐徹底退去。小骷髏骨縫間的黑色紋路開始收縮，最終在魂火核心處形成米粒大小的暗斑。系統日志閃過一條加密記錄︰
【殘魂污染已清除】
【第9任宿主培育進度更新至階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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