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狼藉在慘淡的月光和搖曳的油燈下,凝固成一幅殘酷的靜默畫卷。破碎的頂洞如同大地猙獰的傷口,夜風嗚咽著灌入,卷起細小的塵埃,在昏黃的光柱中無聲飛舞。血腥、焦糊、尸蠟腐臭、以及那漸漸消散的神聖金焰余韻,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復雜氣味。
在這片死寂的廢墟中央,唯一流動的,是那縷溫暖醇厚的飯香。
它從夏九璃膝上捧著的、打開的白色泡沫餐盒中飄散出來,如同黑暗中的一縷炊煙,帶著人間煙火氣的執拗,頑強地驅散著絕望的陰霾。那半盒冷掉凝結的蛋炒飯,金黃的蛋碎、碧綠的蔥花、粘連的米粒,在微弱的光線下,竟仿佛被注入了某種奇異的光澤,不再是冰冷的剩飯,而是某種……溫暖的圖騰。
夏九璃低著頭,暗紅的長發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張蒼白的臉。她的眼神依舊空洞,沒有焦點,仿佛靈魂游離在無垠的虛空。唯有那雙捧著餐盒的、縴細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尖在無意識地、一遍又一遍地、輕輕摩挲著冰冷凝結的飯粒邊緣。
每一次摩挲,都有一點微弱如螢火蟲般的淡青色光點,從她蒼白的指尖悄然滲出,無聲無息地融入那冰冷的飯粒之中。隨著青光的融入,飯粒似乎微微軟化了一絲,散發出的溫暖香氣也變得更加醇厚、更加具有穿透力。
這香氣,是林琛此刻唯一的救贖。
他癱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剛從熔爐里撈出的殘骸。雙臂扭曲斷裂的劇痛,被體內狂暴神火反噬灼燒的髒腑之痛,經脈如同流淌岩漿的撕裂感……所有的痛苦,在這股溫暖飯香的包裹下,如同被無形的溫水撫過,雖然依舊存在,卻不再那麼撕心裂肺,不再那麼令人瘋狂。那狂暴肆虐、幾乎要將他從內而外焚成灰燼的神火之力,在這飯香和其中蘊含的微弱淨化氣息的安撫下,如同被馴服的凶獸,極其艱難卻又真實地……平復著。
他貪婪地、大口地呼吸著這救命的香氣,干裂的嘴唇翕動著,灼熱的肺部每一次擴張都帶來撕裂般的痛楚,卻又貪婪地汲取著其中蘊含的生機。他的目光死死鎖在夏九璃摩挲飯盒的手指上,鎖在那偶爾閃現的淡青光芒上,心中翻涌著驚濤駭浪!
是她!真的是她!這份力量……這源于自己灶君血脈的淨化之力……竟然通過她無意識的觸踫,被引動、注入了這最普通的食物之中!這簡直顛覆了他對異能的認知!這“食契”……到底是什麼?!
掌櫃佝僂的身影如同石雕般立在數步之外,渾濁的老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夏九璃和她手中的餐盒。他那張蠟黃麻木的臉,此刻被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籠罩——震驚、恍然、難以置信,還有一絲深沉的、近乎宿命般的凝重。他枯瘦的嘴唇無聲地開合了一下,最終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那雙渾濁的眼楮,死死盯住了夏九璃低垂的側臉,仿佛要穿透那層空洞,看到她靈魂深處正在發生的劇變。
“呃……”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痛苦呻吟,突然從夏九璃的喉嚨里溢出。
她摩挲飯盒的手指猛地一頓!
那一直空洞茫然的眼眸深處,那些沉澱下去的、如同深潭星屑般的破碎光芒,驟然間瘋狂地閃爍、沖撞起來!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王妃殉葬的窒息黑暗!石妖屠村的淒厲哀嚎!白虎寨血祭的沖天怨氣!還有……剛才畫皮伶人那冰冷掠奪的死亡觸感……無數被強行割裂、壓抑的魂魄碎片和血腥記憶,在她引動那微弱淨化之力的瞬間,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從意識的深淵最底層瘋狂反撲!
“不……不是我……放我出去……血……好多的血……啊——!”
夏九璃的身體猛地弓起!如同離水的魚般劇烈地抽搐起來!她雙手死死抱住了自己的頭顱,十指深深陷入暗紅的發絲,抓撓著頭皮!原本只是蒼白的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變得如同死人般灰敗!皮膚下青紫色的血管根根暴凸,如同扭曲的蚯蚓,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開來!她空洞的眼眸被痛苦和混亂徹底淹沒,瞳孔放大到極致,倒映著地窖頂部的破洞,卻只有無盡的恐懼和瘋狂!
她膝上的蛋炒飯餐盒被打翻在地!冰冷的飯粒和凝固的蛋塊滾落在泥濘的地面!
那縷溫暖醇厚的、救命的飯香——戛然而止!
“不好!”掌櫃渾濁的眼中爆射出駭然的光芒!他枯瘦的身影猛地向前沖了一步,卻又硬生生頓住!
林琛在飯香消失的瞬間,如同從溫暖的雲端驟然墜入冰窟火獄!體內剛剛被勉強安撫下去的神火反噬之力,失去了唯一的錨點,瞬間如同脫韁的野馬,以比之前狂暴十倍、百倍的姿態,轟然爆發!
“噗——!”
一大口滾燙的、帶著金紅色火星的鮮血,從林琛口中狂噴而出!血液濺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竟發出“滋滋”的灼燒聲,蒸騰起縷縷白煙!他全身的皮膚瞬間變得赤紅滾燙,如同燒紅的烙鐵!額頭、脖頸、手臂上,一道道扭曲的、如同燃燒鎖鏈般的赤金色紋路驟然浮現、蔓延!那是失控的神火在他經脈中瘋狂肆虐的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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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林琛的喉嚨里爆發出不似人聲的痛苦嘶吼!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燃燒、融化!骨頭被燒得 啪作響!意識被無邊的痛苦和灼熱徹底吞噬!他僅存的意識只有一個念頭——毀滅!要麼毀滅自己,要麼毀滅這該死的痛苦!
他殘破的身體在神火的灼燒下不受控制地痙攣、彈動,後背狠狠撞擊著冰冷的石壁,發出沉悶的響聲!包裹著他身體的微弱金焰,此刻也如同被澆了滾油,猛地熾烈燃燒起來,顏色從溫暖的金色變成了刺目的白金色!光焰吞吐,散發著毀滅性的高溫,將他身周的碎石和泥土都炙烤得微微發紅!
“林大哥!”剛從昏迷中被巨響和灼熱氣浪驚醒的楚瑤,看到林琛如此慘狀,發出驚恐欲絕的尖叫,小小的身體想沖過去,卻被那恐怖的高溫逼得連連後退,只能無助地哭泣。
而夏九璃,則陷入了更深的地獄!魂魄撕裂的痛苦遠超肉體的折磨!無數個破碎的“她”在她脆弱的意識海中尖嘯、撕咬、爭奪著主導權!王妃的怨毒、石妖的凶戾、血祭的絕望……還有一股源自千年艷尸本體的、冰冷狂暴的尸煞之氣,正在被這極致的痛苦和混亂徹底激發!
她抱著頭,身體在地上瘋狂地翻滾、扭曲!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 聲!暗紅的長發被汗水、血水和泥濘黏在臉上!那層被剝落的尸蠟下露出的脆弱皮膚,此刻竟隱隱浮現出蛛網般的、青黑色的紋路!一股濃郁粘稠、帶著刺骨寒意的黑色尸氣,不受控制地從她周身毛孔絲絲縷縷地逸散出來!地窖內的溫度因為這股尸氣的出現,瞬間驟降!與林琛那邊散發的毀滅性高溫形成了冰火兩重天的恐怖景象!
“陰煞反沖!尸變前兆!”掌櫃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枯瘦的手再次探入懷中,掏出了那個油膩膩的黑色小布袋。但他知道,這次,那點鎮靜粉末恐怕杯水車薪!夏九璃魂魄撕裂的痛苦根源在于引動了淨化之力,觸踫了被割裂的記憶封印!而林琛的神火反噬更是霸道絕倫,外力極難壓制!
就在這千鈞一發、兩人即將被自身力量徹底毀滅的瞬間!
“嗡——!”
一聲低沉而清晰的嗡鳴,毫無征兆地從地窖的角落響起!
是楚瑤掉落在泥濘中的那面青銅古鏡!
鏡身之上沾染的灰塵和泥濘,在無人觸踫的情況下,竟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拂去!冰冷的青銅鏡面在昏黃的油燈光和慘淡的月光映照下,驟然亮起一層朦朧的、水波般的幽光!
鏡面之上,景象開始扭曲、變幻!
不再是映照現實的狼藉地窖,也不是之前顯現的朱雀坊恐怖畫面!
一片模糊而混亂的光影在鏡中飛速閃過!依稀可見
烈焰焚天的戰場!斷壁殘垣間尸橫遍野!
一座巨大而陰森的帝王陵寢!幽深的墓道如同巨獸的食道!
一個身著華貴宮裝、卻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身影,在無數殉葬者的哀嚎中,被推入漆黑的棺槨!
最後,畫面定格在一卷攤開的、散發著古老氣息的暗黃色書卷上!書頁殘破,上面繪滿了奇異的、如同火焰般跳動的符文和……栩栩如生的食材圖案!金黃的谷物、赤紅的果實、碧綠的菜蔬、漆黑的根睫、瑩白的魚膾……五行流轉,生生不息!書頁一角,三個古篆大字在幽光中若隱若現——《五味天書》!
這畫面只持續了短短一瞬!如同驚鴻一瞥!
但就在這畫面定格的剎那!
“呃!”
瘋狂翻滾、瀕臨尸變的夏九璃,身體猛地一僵!
她那雙被痛苦和混亂淹沒的眼眸深處,那些瘋狂沖撞的魂魄碎片光芒中,一點極其微弱的、卻無比清晰的赤紅色光芒驟然亮起!如同黑暗宇宙中點亮的第一顆星辰!那光芒,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能焚盡一切污穢的溫暖與威嚴!正是之前朱雀坊銅鏡畫面中曾一閃而過的、屬于灶君神火的氣息!
與此同時!
“吼——!”
神火焚身、瀕臨崩潰的林琛,喉嚨里發出一聲如同困獸般的咆哮!他額頭上那浮現的、如同燃燒鎖鏈般的赤金色紋路驟然扭曲、變幻!一道極其模糊、卻充滿古老威嚴氣息的龍形金紋,在他眉心處一閃而逝!雖然只是一瞬,卻帶著一種鎮壓諸邪的煌煌之氣!
“食契……燃魂……”掌櫃渾濁的老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死死盯著夏九璃眼中那點微弱的赤紅光芒和林琛眉心一閃而逝的龍紋,一個近乎瘋狂卻又似乎是唯一生機的念頭,瞬間佔據了他的腦海!
他枯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動了!目標不是林琛,也不是夏九璃,而是地窖中央那個巨大的、已經停止沸騰的尸蠟池!
他沖到池邊,枯瘦的雙手閃電般插入那粘稠凝固的暗黃色蠟油之中!口中念誦著更加急促、更加晦澀的咒語!一股強大的、帶著陰寒死寂的能量波動從他佝僂的身體里爆發出來,瘋狂注入尸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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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嚕……”
凝固的尸蠟再次劇烈地翻騰、冒泡!如同沉睡的怪物被強行喚醒!粘稠的蠟油在咒語的催動下,如同擁有生命般向上隆起、塑形!
掌櫃枯黃的臉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顯然催動這秘法對他消耗巨大!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一物——不是藥粉,也不是釘子,而是一個巴掌大小、通體漆黑、造型古樸的龜甲形小鼎!鼎身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如同蝌蚪般的古老符文!
“以尸為媒!以蠟煉丹!引煞化靈!融!”
掌櫃嘶吼著,將那黑色龜甲小鼎狠狠按入翻騰的尸蠟中心!同時,他枯瘦的左手猛地指向地上那被打翻的、沾滿泥濘的蛋炒飯餐盒!一股無形的吸力爆發!
幾粒沾著泥污的、冰冷的飯粒和蛋塊被凌空攝起,投入了那翻騰的尸蠟之中,落入龜甲小鼎之內!
“噗!”
暗黃色的尸蠟猛地包裹住龜甲小鼎和投入的飯粒,劇烈地翻滾、壓縮!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濃烈尸臭、藥草焦糊、以及一絲微弱飯香的怪異氣息猛地升騰而起!
掌櫃渾濁的眼中厲芒爆射,枯瘦的右手並指如刀,猛地劃破自己左手掌心!暗紅色的、帶著濃重藥味的血液汩汩涌出,被他狠狠甩入那翻騰的尸蠟熔爐之中!
“血煉為引!陰陽逆沖!丹——成!”
隨著他最後一個音節落下!
翻騰的尸蠟猛地向內坍縮!所有的異象瞬間消失!
尸蠟池中心,那黑色的龜甲小鼎靜靜地躺著,鼎口上方,懸浮著一顆龍眼大小、通體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暗金與青黑交織的丹丸!丹丸表面流光溢彩,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尸蠟的陰寒死寂與蛋炒飯殘留的微弱溫暖淨化之力——在其中瘋狂地沖突、糾纏、卻又詭異地維持著一種脆弱的平衡!
一股強大而怪異的能量波動,從這顆詭異的丹丸上散發出來!
丹藥成型的瞬間,異變陡生!
夏九璃眼中那點微弱的赤紅光芒驟然熄滅!如同被強行掐滅的火星!她眼中的混亂和痛苦瞬間被一種更深沉的、源自本能的渴望所取代!那渴望的對象,赫然便是尸蠟池中心、懸浮在龜甲小鼎上的那顆暗金青黑丹丸!仿佛那顆丹藥,是她破碎魂魄唯一的救贖!
“吼!”
與此同時,林琛體內失控的神火似乎也被這顆蘊含了尸蠟陰煞與灶君淨化之力的詭異丹藥所吸引!焚身的灼痛和毀滅的欲望,瞬間轉化為一種近乎貪婪的吞噬本能!他掙扎著,布滿血絲的眼楮死死盯住那顆丹藥,喉嚨里發出 的嘶鳴!
掌櫃蠟黃的臉上汗珠滾滾而下,維持著丹藥的凝聚顯然到了極限。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枯瘦的手指朝著那顆懸浮的詭異丹藥猛地一點!
“去!”
丹藥化作一道暗金青黑交織的流光,並未飛向任何一人,而是精準無比地射向了林琛和夏九璃之間的——半空!
就在丹藥飛至兩人中間、那股強大而怪異的能量波動達到的剎那!
“嗡——!”
林琛胸口緊貼著的、光芒黯淡的符咒保溫箱,猛地再次爆發出熾烈的光芒!但這一次,不再是純粹的金焰,而是與那顆丹藥同源的、暗金與青黑交織的混沌之光!
一股難以抗拒的、源自血脈深處的共鳴之力,以保溫箱為媒介,以那顆懸浮的詭異丹藥為引信,轟然爆發!
“呃啊——!”
林琛和夏九璃同時發出一聲痛苦與某種奇異滿足混雜的嘶鳴!
林琛體內狂暴肆虐的神火之力,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一道赤金色的洪流,順著共鳴的紐帶,瘋狂涌向那顆懸浮的丹藥!
夏九璃周身逸散的、冰冷狂暴的尸煞之氣,也被那股共鳴之力強行牽引,化作一道粘稠的黑色氣流,同樣涌向丹藥!
暗金青黑的丹藥,如同一個貪婪的漩渦,瘋狂地吞噬著涌來的赤金神火與漆黑尸煞!丹藥本身的光芒劇烈閃爍、膨脹!暗金與青黑的紋路瘋狂扭曲、纏繞、沖突!整個丹藥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隨時可能爆炸!
掌櫃死死盯著那顆如同微型太陽般劇烈閃爍、散發著毀滅性波動的丹藥,枯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種近乎凝固的專注。他枯瘦的手指在虛空中急速劃動,留下一道道殘影,口中念誦著古老而急促的咒文,竭盡全力維持著這脆弱的平衡,引導著兩股力量的融合。
“融!融!融——!”
隨著他嘶啞的咆哮!
那顆膨脹到極限、光芒刺目欲盲的丹藥,猛地向內坍縮!
所有的光芒、所有的能量波動瞬間收斂!
一顆全新的、只有拇指指肚大小的丹藥,靜靜地懸浮在半空。
它通體呈現出一種溫潤內斂的暗金色,表面布滿了極其細微、如同天然生成的玄奧青黑色紋路。兩種原本截然相反、沖突劇烈的力量,此刻竟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如同陰陽魚般流轉不息的平衡狀態。一股溫和卻磅礡、帶著生死輪轉玄奧氣息的能量波動,如同水波般從丹藥上緩緩蕩漾開來,瞬間撫平了地窖內狂暴的能量亂流。
林琛身上燃燒的熾烈金焰瞬間熄滅,皮膚上赤紅的灼痕和鎖鏈般的紋路迅速消退,雖然依舊虛弱不堪,但那種焚身滅魂的恐怖反噬感,如同退潮般消失!他劇烈地喘息著,如同溺水之人終于浮出水面,灼痛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溫和的暖流取代。
夏九璃眼中瘋狂的混亂和痛苦也如冰雪消融,逸散的尸煞之氣徹底收斂。她眼中的空洞似乎被注入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暖意,雖然依舊迷茫,但不再死寂。她軟軟地倒回干草堆,劇烈地喘息著,仿佛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
那顆暗金流轉、青紋纏繞的丹藥,如同完成了使命,光芒漸漸內斂,緩緩下落。
掌櫃枯瘦的手閃電般伸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用某種漆黑玉石雕琢而成的小盒子精準地接住了落下的丹藥。“ 噠”一聲輕響,盒蓋合攏,隔絕了那奇異的能量波動。
地窖內,只剩下劫後余生的粗重喘息,和那依舊在鼻尖縈繞的、混合著蛋炒飯溫暖與尸蠟陰寒的……奇異余香。
食契燃魂,陰陽逆沖。
一顆以尸蠟為爐、以神火與尸煞為薪、以人間煙火為引的詭丹,于此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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