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在落地窗外碎成流動的金箔，林小帥用鋼筆在財報空白處戳出第三個洞，他聞得到西裝腋下滲出的汗酸味——這是故意三天沒洗的戰袍，領口還粘著中午吃泡面濺上的油漬。
三百億估值乘以市盈率，他忽然提高音量，鋼筆重重劃過紙面，這項目起碼值四千八百萬，附近幾位投行高管同時嗆了香檳。
禿頂的財務總監扶了扶金絲眼鏡，嘴角抽搐得像踩了電門︰實習生，你他媽把小數點吞了，這明明是四十八億。
哄笑聲驚動了水晶吊燈上的施華洛世奇掛墜，林小帥縮著脖子後退半步，瞳孔深處泛起鎏金色漣漪。
視網膜上炸開瀑布流數據，三個標紅賬戶在人群中閃爍︰瑞士信貸的vip保險櫃、開曼群島的離岸基金、以及…李慕白西裝第三顆紐扣里的生物芯片。
系統值100的猩紅提示在眼前跳動時，二樓的環形舞台亮起追光，甦晴握著古董麥克風，海藻般的長發掃過露背禮服下猙獰的傷疤——那是上周替林小帥擋下硫酸留下的。
夜上海~夜上海，她尾音帶著奇異的震顫，水晶杯里的氣泡酒同步泛起漣漪，
李慕白的獨生女正把玩著翡翠耳環，突然甩手將紅酒杯砸向樂池︰拿二戰時期的電台頻率當摩斯密碼，我六歲就不玩這種過家家了，弦樂聲戛然而止。
甦晴被酒液浸透的裙擺滴著血紅的羅曼尼康帝，睫毛卻顫都沒顫︰李小姐要不要試試1945年的電台波段，她蘸著酒漬在琴譜上畫了道閃電符號，後台突然爆出保險絲熔斷的焦糊味。
陳大壯此刻正在三十公里外的黑網吧吞雲吐霧，布滿煙疤的鍵盤上，十六塊屏幕同時彈出骷髏頭警告。
當他第五次嘗試突破芝加哥期貨交易所的量子防火牆時，監視器突然映出自己布滿血絲的眼球，心跳132，舒張壓90，你在吃倍他樂克，林小帥的耳語通過骨傳導耳機炸響時，陳大壯差點咬斷舌尖。
宴會廳里，那個滿臉雀斑的交易所管理員剛掏出降壓藥，就听見實習生對著手機大喊︰您輸入的密碼是不是ioveyife2008。
全場死寂中，管理員手中的藥瓶滾落大理石地面，李慕白站在三樓觀景台，機械義肢捏著的1992年嘯鷹酒莊赤霞珠突然泛起漣漪——不是甦晴的聲波，而是他掌心滲出的冷凝液正腐蝕杯壁。
當林小帥抹著冷汗溜向洗手間時，沒注意到李慕白用義肢指尖蘸著紅酒，在防彈玻璃上畫了個倒懸的傘形符號，那是三小時前從南極暗網流出的標識，此刻正在陳大壯被反黑的屏幕上幽幽閃爍。
玻璃碎片在李慕白的機械義肢中被碾成粉末，暗紅色的酒液順著鎢鋼關節滴落，在地毯上腐蝕出焦黑的孔洞，
古龍水混合著二甲苯的味道——他俯身撿起一片碎玻璃，折射的光斑掃過林小帥顫抖的喉結，上周在孟買灣處理叛徒時，那個黑客喉嚨噴出來的血也是這個味道。
十二名保鏢的皮鞋同時在地面劃出銳角，林小帥踉蹌著後退，撞倒了香檳塔，在飛濺的酒液糊住鏡片的瞬間，視網膜上跳動的系統界面突然扭曲成漩渦狀。
他摸索著按下襯衫的第三顆紐扣——那是陳大壯改裝的反監听裝置——指尖卻沾上了黏膩的香水分子，財富轉化啟動。
西裝腋下的汗酸味突然變成了刺鼻的龍涎香，保鏢們集體打了個噴嚏，沖在最前面的寸頭壯漢突然捂住口鼻，指縫間滲出黑色血絲——系統將汗液里的費洛蒙轉化成了神經麻醉劑。
目標資金鏈斷裂倒計時47小時，猩紅色的彈窗在酒氣中閃爍，林小帥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當他摸到甦晴藏在洗手間通風管里的密鑰u盤時，三樓觀景台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李慕白的獨生女倚著明代青花瓷瓶，手機屏幕照亮了她鎖骨處的暗金色刺青——那串本應顯示社交軟件通知的數字，此刻正在進行235959的倒計時。
瓷片扎進她赤足時滲出的血珠，在波斯地毯上滾成完美的圓形，監管者協議已啟動，新的系統警告彈窗震得林小帥耳膜生疼，他看見甦晴提著濕漉漉的裙擺踏上旋轉樓梯。
她哼著《玫瑰玫瑰我愛你》走向千金小姐，發梢滴落的水珠在台階上拼出摩爾斯電碼的“sos”，嵌在翡翠耳環里的微型攝像頭正在對焦對方後頸的鎏金鎖鏈項圈。
陳大壯的罵娘聲突然在骨傳導耳機里炸響︰芝加哥交易所的防火牆在反追蹤我們的ip！這串代碼怎麼像南極暗網，他灌冰啤酒的咕咚聲混合著鍵盤碎裂的脆響，⺪倒計時同步了。
林小帥抹掉睫毛上凝結的香檳糖漿，看見李慕白正在用機械食指蘸著酒液書寫著什麼，
防彈玻璃上的紅酒字跡遇氧變色，從去死吧逐漸變成歡迎加入，最後定格為傘形符號的3d投影——正是陳大壯屏幕上瘋狂增殖的死亡標志，當甦晴的指尖即將觸踫到千金小姐的蕾絲手套時，那姑娘後頸的鎖鏈裝飾突然顫動起來，鎏金環扣像甦醒的蜈蚣節肢，在燈光下折射出淬毒的幽藍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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