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光警徽在詢問室白牆上投出扭曲的光斑，林小帥後頸黏著干涸的咖啡漬，指節殘留的彩票油墨在強光下泛著青紫。
兩名警察推門時帶進走廊里的穿堂風，吹散了王志遠噴的古龍水味道。
"小林啊..."王志遠摘下金絲眼鏡擦拭，露出熬夜加班時同事常見的疲憊神情，"這孩子平時勤勤懇懇，肯定是被人脅迫才..."
林小帥太陽穴突突跳動，視網膜上突然炸開血色字幕——那是王志遠腦內翻涌的念頭︰【廢物就該死在代碼堆里，省得佔著項目組名額】。
他盯著對方西服第三顆紐扣，那里殘留著昨夜趙鐵柱遞煙時蹭上的尼古丁黃漬。
"王總真是體恤下屬。"做筆錄的年輕警員感嘆著，筆尖在"無前科"三個字上洇出墨點。
林小帥突然抓住桌沿，指甲摳進木紋裂縫︰"您今早是不是在星海大廈後巷見過趙鐵柱？"
王志遠手抖得咖啡潑在領帶上，警員皺眉看向監控鏡頭。
這時詢問室鐵門被推開條縫，甦晴裹著薄荷綠的薄風衣擠進來，發梢還沾著酒吧打烊後的威士忌酒氣。
"警官，這是林先生的換洗衣物。"她將疊成方塊的格子襯衫放在桌角，食指狀似無意劃過林小帥腕骨。
他後腰突然刺痛，系統提示音在耳膜深處炸響︰【檢測到金屬制品，建議兌換3秒透視】
隔著三米外做安檢的趙鐵柱突然捂住褲袋，那里藏著裁成三角的啤酒瓶碎片。
林小帥在甦晴轉身時瞥見她後頸淡粉的抓痕——昨夜消防梯上打斗留下的，此刻卻散發著梔子花味的遮瑕膏氣息。
"嫌疑人情緒不穩定。"中年警察敲敲單向玻璃。
林小帥猛地起身，審訊椅在地面刮出刺耳鳴叫︰"趙鐵柱右褲袋里有凶器！
他上周三在藍調酒吧收的保護費還藏在更衣室第17號儲物櫃！"
趙鐵柱怒吼著撲來，染黃的板寸撞碎天花板監控探頭。
林小帥視網膜突然被金色代碼流淹沒，【震懾功能啟動】的提示音讓趙鐵柱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喉嚨般僵直，鼻孔緩緩淌出兩道黑血。
"都別動！"女警的配槍保險栓彈開聲里，甦晴突然踉蹌著跌進林小帥懷里。
她嘴唇擦過他耳垂時輕若蚊吶︰"王志遠辦公室有部紅色座機..."
走廊應急燈突然熄滅，趙鐵柱褲袋里掉出的玻璃碎片在月光下映出王志遠倉皇後退的剪影。
林小帥趁機攥住甦晴的手，她掌心用口紅寫著串數字︰0703——正是那張神秘彩票的編號。
當鑒證科取走證物時，沒人注意到甦晴悄悄抹去了格子襯衫領口的唇印。
而馬路對面711便利店的監控記錄顯示，王志遠在凌晨三點用公用電話撥通了某個已注銷的號碼，通話時長正好是系統值恢復前的119秒。
警局梧桐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第三根樹枝椏間卡著半張被雨泡發的彩票，數字0703在月光下泛著血色的潮氣。
霓虹燈在積水的柏油路上碎成紫紅色光斑，林小帥踩著711便利店旋轉門投下的影子，後槽牙還殘留著警局速溶咖啡的苦味。
視網膜上跳動的金色數字突然暴漲——王志遠工商銀行尾號7769的賬戶正在瘋狂向海外轉賬。
“財富轉化功能已激活。”機械音震得他左耳鼓膜發麻，三十米外銀行自動取款機at）的藍光里，趙鐵柱正用袖口擦拭蝴蝶刀，刀刃反光恰好映出便利店收銀台第二排貨架——那里整盒綠箭口香糖包裝都印著0703鋼印。
林小帥假裝彎腰系鞋帶，食指劃過潮濕的消防栓。
視網膜上瞬間鋪開半透明城市地圖，三條猩紅現金流正從王志遠的賬戶涌向自己手機。
警局方向突然傳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那是趙鐵柱的摩托車鏈條刮蹭台階的動靜。
“听說程序員都愛喝紅牛？”趙鐵柱的刀尖挑開林小帥背包側袋，鋁罐拉環應聲而斷。
碳酸飲料噴濺在監控死角的白牆上，恰好掩蓋住林小帥右手探向消防栓的動作——那里藏著陳大壯昨天塞給他的老式諾基亞，鍵盤縫隙還卡著黑網吧常見的泡面渣。
蝴蝶刀抵住喉結的瞬間，林小帥突然歪頭看向趙鐵柱身後︰“王總轉賬失敗的手續費夠買你十年陽壽吧？”趁著對方瞳孔收縮的剎那，他肘擊撞飛匕首，左手精準按住趙鐵柱後頸的青色紋身——那是上周三藍調酒吧監控里出現過的蠍子圖案。
匕首扎進便利店的玻璃櫥窗時，警報器與系統提示音同時炸響。
【財富轉化完成】的綠光順著雨水流進下水道，林小帥摸到趙鐵柱褲袋里燙手的u盤——那上面沾著的古龍水味道和王志遠辦公室里的一模一樣。
監控室里，王志遠捏碎了對講機，液晶屏反光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加密賬戶余額顯示著刺眼的 37 符號，防彈玻璃上突然出現甦晴用口紅畫的卡通豬頭，那抹艷紅正對著他藏匿備用手機的通風管道。
林小帥踩著碎玻璃走向暗巷時，突然在第四根路燈桿下停住。
生銹的檢修蓋上刻著串二進制代碼，換算成十進制正是0703。
當他用諾基亞砸開鐵蓋時，腐臭的下水道氣流掀起了他後頸的衣領——那里不知何時多了個暗紅色圖騰，紋路與陳大壯網吧收銀台供奉的青銅饕餮一模一樣。
遠處教堂鐘聲敲響第十二下，7 11便利店破損的霓虹招牌突然全部變成綠色。
林小帥摸到的u盤開始發燙，表面浮現出只有透視功能可見的篆體字——那字形竟與系統操作界面邊緣的花紋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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