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毒殿的青冥剛被拖下擂台,觀眾席的嘔吐物還未清理干淨。死靈殿方向突然傳來骨骼踫撞的脆響,魂狩骨哀牽著他的骷髏獵犬緩步登台。獵犬的眼窩里跳動著幽綠鬼火,每走一步都留下燃燒的爪印。
“心魔殿的小丫頭。”骨哀的聲音像是從腐朽的棺材里傳出,“听說你的"心魔種"能操控活人?”他踢了踢腳邊的骷髏頭,“試試這個?”
惑心迷瞳赤足踏上擂台,腳踝鈴鐺發出清脆聲響。她歪頭看著骨哀,瞳孔突然分裂成無數復眼。“有趣~”甜膩的嗓音里帶著危險的氣息,“你的亡靈...有恐懼嗎?”
裁判血無痕剛揮下旗幟,骨哀就撕開了自己的黑袍。密密麻麻的縫合線突然斷裂,數百具腐尸從他體內爆出!這些尸體有的新鮮淌血,有的已成白骨,共同點是眼眶里都跳動著同樣的幽綠鬼火。
“百鬼夜行!”
腐尸潮水般涌向迷瞳。最前排的尸體重重砸在擂台地面,腐爛的內髒和蛆蟲四濺。觀眾席傳來此起彼伏的干嘔聲,葉楓的偵查鏡顯示這些尸體都帶著尸毒——踫到就會血肉潰爛。
迷瞳卻笑了。她輕輕踮起腳尖,跳起了詭異的舞蹈。腳踝鈴鐺的節奏越來越快,復眼中流轉起粉紫色的光暈。
“心魔綻放~”
第一具腐尸突然僵住。它腐爛的臉上浮現出人類才有的恐懼表情,接著猛地撲向身旁的同伴!連鎖反應瞬間爆發,整個尸群開始自相殘殺。骨哀的控尸線被強行扭曲,幽綠鬼火在尸體眼眶里瘋狂閃爍。
“怎麼可能?”骨哀的骷髏面具裂開一道縫,“亡靈不該有情緒!”
迷瞳的舞步突然加速。她像提線木偶師般牽動無形絲線,一具穿著嫁衣的女尸竟跳起了華爾茲,腐爛的手臂勒住另一具尸體的脖子。尸群在詭異舞曲中互相撕咬,腐肉和骨渣如雨般落下。
骨哀的獵犬突然哀嚎著自爆。他不得不扯斷所有控尸線,從胸腔掏出一顆跳動的綠色晶核——“魂核”!晶核表面已經出現裂痕,顯然迷瞳的幻術正在侵蝕核心。
“你逼我的...”骨哀猛地捏碎晶核,“魂爆!”
幽綠火焰呈環形炸開。半數尸體瞬間汽化,剩下的像斷線木偶般倒地。迷瞳被沖擊波掀飛,粉色和服沾滿尸血。但她落地時卻在笑,手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支骨白色的笛子。
“控魂笛~”她輕撫笛身上的血紋,“原來藏在你身體里呀。”
骨哀跪倒在地,面具徹底碎裂,露出半張腐爛的臉。更可怕的是,那些本該消散的幽綠鬼火,此刻竟全部匯聚到迷瞳身邊,形成詭異的綠色光帶。
“勝者,惑心迷瞳。”血無痕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凝重,“敗者魂狩骨哀,是否認輸?”
骨哀的喉嚨里發出不似人類的咯咯聲。他突然暴起,腐爛的手指抓向迷瞳的咽喉!但迷瞳只是輕輕吹響控魂笛——
“嗚——”
骨哀的動作瞬間僵住。七道血線從他眼耳口鼻中飆出,整個人如斷線木偶般栽倒。更駭人的是,迷瞳自己也突然鼻血狂涌,粉色和服前襟瞬間被染成暗紅。
“認...輸...”骨哀的殘軀抽搐著。
迷瞳擦去鼻血,搖搖晃晃地走向心魔殿席位。經過葉楓身邊時,她突然停下,染血的嘴唇湊到他耳邊︰“你的心跳聲...好吵哦~”復眼中映出白芷的虛影,“她藏在第幾層夢境里?”
葉楓的淵蜂之刃瞬間出鞘三寸,但迷瞳已經輕笑著走遠。他注意到那支控魂笛正在她手中融化——顯然這件戰利品在使用時也會反噬主人。
擂台還未清理干淨,幻音殿的顫弦音璃已經飄然而至。銀白長袍縴塵不染,與滿地尸骸形成鮮明對比。她懷抱豎琴,水晶面具轉向觀眾席︰“還有誰?”
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銀章殺手突然躍上擂台。“無名之輩。”他嘶啞地說,“但殺了你,我就是傳奇。”
音璃輕笑一聲,指尖撫過琴弦。第一聲弦音響起時,殺手的繃帶突然滲出血跡。第二聲,他的眼球凸出眼眶。第三聲還未響起,殺手已經跪倒在地,繃帶縫隙中噴出內髒碎片。
“無聊。”音璃收起豎琴,銀白長袍甚至沒沾上一滴血。她轉身時,水晶面具突然對準葉楓的方向︰“下一個...”
豎琴無聲地浮現在她身前。
“...誰來送死?”
最後一個音節化作實質化的聲波,震碎了擂台邊緣的骨柱。葉楓感到淵蜂之刃在鞘中震顫——不是恐懼,而是共鳴。他看向高台,音無相正慵懶地把玩著天音石,銀白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
白芷的藥劑在血管里發燙,蜂巢冰甲下的噬溫蟲晶核開始共振。葉楓知道,當下一輪血月升到最高處時,就該他上場了。
血月高懸,黑曜石擂台上彌漫著未散的血腥氣。幻音殿的顫弦音璃站在中央,銀白長袍縴塵不染,水晶面具下透出輕蔑的目光。她環視全場,最終鎖定在虛空殿的席位——葉楓靜坐如松,淵蜂之刃橫放膝前,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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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慣例,十殿弟子皆需登台展現實力,可葉楓卻始終未動。觀眾席漸漸響起竊竊私語,有人嗤笑,有人疑惑。
音璃冷笑一聲,指尖輕撥豎琴,一道刺耳的音波直沖虛空殿席位。葉楓面前的酒杯應聲炸裂,酒液四濺。
“藍楓,連上台的勇氣都沒有?”她的聲音如冰錐刺骨,“還是說,虛空殿的人只會躲在暗處發抖?”
全場嘩然。
葉楓依舊閉目,呼吸平穩,唯有指尖在淵蜂之刃上輕輕一叩——“嗡”,刀身微顫,暗暗啟動時之沙。
他沒有回應。
音璃見狀,笑意更冷。她抬手一揮,音波震碎葉楓面前的酒壇,酒液潑灑一地,濺濕他的靴尖。
“懦夫只配喝餿水!”
話音未落——
“唰!”
葉楓的身影驟然消失!
下一瞬,七道殘影同時閃現,音璃瞳孔驟縮,還未來得及反應,冰冷的刀鋒已抵住她的咽喉。
“留著力氣。”葉楓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低沉如蜂鳴,“看你主子怎麼死。”
全場死寂。
音璃的指尖僵在琴弦上,一滴冷汗滑落。她從未想過,一個“听覺受損”的人,竟能快到這種地步!
觀眾席炸開驚呼,血無痕眯起眼,手指微抬,隨時準備干預。但葉楓已收刀歸鞘,身影如煙消散,重新落座虛空殿席位,仿佛從未動過。
音璃站在原地,水晶面具下的臉色鐵青。
“有趣。”高台之上,音無相終于開口,銀白長袍無風自動,“看來,有人急著找死。”
葉楓抬眸,與她對視。
“下一戰——”血無痕的聲音回蕩全場,“虛空殿藍楓,挑戰幻音殿主音無相!”
——戰局,正式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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