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粘稠的墨汁裹住五感,石羽耳中嗡鳴,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變得模糊。
他能清晰感覺到識海中系統的震顫——這是高級掃描功能過載的征兆,精神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太陽穴突突跳著,像被尖針刺入。
"羽哥!"郭靈萱的手突然攥住他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玄鐵護腕滲進來。
他低頭,看見她眼尾泛紅,發梢沾著不知哪來的血漬,卻仍強撐著將半塊聚神丹塞進他嘴里︰"吞下去,我用《同心訣》給你渡氣。"
石羽喉結滾動,丹藥的苦在舌尖炸開。
系統提示音終于弱了些,他能听見雲逸的刀鞘與石壁摩擦的聲響——那小子正背靠著他,重刀橫在胸前,刀刃上凝著霜;風凌的劍穗在身側晃動,每一下都撞在他後背上,像在敲戰鼓。
"靈萱,典籍里有沒有說過這種空間扭曲?"石羽壓下翻涌的血氣,聲音卻穩得像定海神針。
郭靈萱的指尖在儲物戒上連點七下,一本泛黃的《幽冥志》"唰"地展開在兩人之間。
她發間的青玉簪子隨著動作輕晃,映得書頁上的朱砂批注忽明忽暗︰"幽冥獸本是幽冥尊者座下血僕......"她突然頓住,睫毛劇烈顫動,"這里寫,尊者以魂晶為引,能操控空間為己用——這黑暗不是幻覺,是他在抽取我們的生機!"
話音未落,幽冥獸的咆哮就碾過眾人耳膜。
十丈高的軀體在黑暗中若隱若現,鱗片擦過石壁的刺耳聲響里,混著郭靈萱倒吸冷氣的聲音︰"看它的眼楮!
赤焰在縮小,說明尊者在抽它的力量!"
石羽的瞳孔驟縮。
他曾在系統任務里見過瀕死妖獸的眼楮,此刻幽冥獸眼中的赤焰正像被無形的手攥住,一寸寸熄滅。
而隨著那赤焰的消退,周圍的黑暗愈發濃稠,他甚至能看見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詭異的形狀,仿佛要脫離身體而去。
"靈萱,護好典籍。"他反手將破妄劍塞給郭靈萱,指尖在她掌心重重一按——這是他們約定的"退"的暗號。
可郭靈萱卻將劍把重新塞進他手里,另一只手按在他丹田︰"我用《同心訣》給你續精神力,你去斬它的喉管!
典籍里說,幽冥獸的命門在喉下三寸,那里沒有鱗片!"
石羽的心髒猛地一跳。
他想起三年前在郭府後院,也是這樣的深夜,靈萱裹著狐裘蹲在他身邊,指著《上古異獸圖》說︰"小羽哥你看,這幽冥獸雖然厲害,可喉下三寸是逆鱗......"那時他是被踩在泥里的贅婿,她是偷偷給他送傷藥的小姐。
如今她指尖的溫度透過衣物傳來,和當年在藥爐邊為他暖手時一模一樣。
"雲逸,風凌!"他突然揚聲,"護靈萱!"
話音未落,整個人已如離弦之箭射向幽冥獸。
破妄劍嗡鳴著震開周身黑暗,金芒在劍刃上流轉成星河。
他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蓋過了所有雜音,系統在識海深處發出蜂鳴——這是檢測到致命危機時的預警,可他反而笑了,笑得像當年在郭府演武場被三刀架頸時那樣︰"來啊,老子這條命,早該用來護想護的人了。"
幽冥獸似乎也察覺到威脅,殘余的赤焰突然暴漲。
它甩動尾巴抽來,石羽側身翻滾,劍刃擦著尾尖劃過,火星濺在他面門上,燙得生疼。
可他的目光始終鎖在那團逐漸熄滅的赤焰上——喉下三寸,喉下三寸......
"找到了!"他低喝一聲,腳尖點地躍起兩丈高。
破妄劍在頭頂劃出金弧,直刺向幽冥獸咽喉。
就在劍尖即將觸及那片無鱗的皮膚時,黑暗突然像活了過來,纏住他的腳踝、手腕,甚至是喉嚨!
"噗——"石羽噴出一口黑血,視線瞬間模糊。
他能感覺到黑暗在往他經脈里鑽,像無數小蛇在啃噬血肉。
系統提示音變成了刺耳鳴叫︰"警告!
精神力剩余15!
警告......"
"羽哥!"郭靈萱的尖叫穿透黑暗。
石羽勉強轉頭,看見她跌坐在地,典籍散了一地,左手還保持著結印的姿勢——她剛才用了禁術"燃魂引",把自己的精元渡給了他。
"靈萱......"他喉間腥甜,卻笑出了聲。
當年在郭府,他被打斷肋骨躺在床上,是她跪在床前哭著說"我一定會護好你";後來他初入煉氣期被人圍殺,是她用簪子劃破手掌在他後背畫血符;現在她又為了他燃燒精元,連眼尾都泛起了青。
"系統,兌換破妄訣第三重。"他在識海里低喝。
系統的蜂鳴戛然而止,接著是冰冷的機械音︰"消耗精神力80,是否確認?"
"確認。"
劇痛如潮水般涌來,石羽眼前發黑。
可當他再睜眼時,黑暗在他眼中突然變得清晰——每一縷黑霧的流動軌跡,幽冥獸喉下三寸的血管跳動,甚至郭靈萱發間那根青玉簪子的裂痕,都縴毫畢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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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揮劍。
破妄劍的金芒化作實質,如同一把開天闢地的巨斧,直接劈開纏繞周身的黑暗。
幽冥獸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喉下三寸綻開血花,黑血像瀑布般傾瀉而下。
它龐大的軀體轟然倒地,震得整座山都在搖晃。
可石羽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地面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
一股比之前更陰冷的氣息從地縫里涌出來,凍得眾人牙齒打顫。
雲逸的重刀"當啷"落地,他盯著地縫,聲音發顫︰"盟主,那......那縫里有眼楮!"
石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地縫深處,兩盞幽藍的鬼火正緩緩升起。
那鬼火越升越高,最後凝聚成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
他的臉藏在兜帽里,可石羽能感覺到,有一雙冰冷的眼楮正透過黑暗,死死盯著自己。
"好膽魄。"黑袍人開口,聲音像兩塊寒冰相撞,"敢殺我的寵物。"
郭靈萱猛地站起來,典籍"啪"地合上。
她盯著黑袍人腰間的玉佩——那是塊雕著九幽冥蝶的墨玉,和《幽冥志》里記載的幽冥尊者信物一模一樣。
"是他......"她攥緊石羽的衣袖,指尖幾乎要掐進他肉里,"幽冥尊者。"
黑袍人似乎听見了,兜帽下傳來低笑︰"小丫頭倒是識貨。"他抬手,地縫里突然爬出無數黑色藤蔓,瞬間纏住雲逸和風凌的腳踝。
兩人同時揮刀舞劍,可藤蔓遇刃即合,反而越纏越緊。
"靈萱,帶他們先走。"石羽將郭靈萱往身後推,破妄劍上的金芒比之前更盛,"我拖住他。"
"你瘋了?"郭靈萱急得眼眶發紅,"你精神力剛消耗完......"
"听話。"石羽打斷她,伸手撫過她發間的青玉簪,"當年你說要護我,現在換我護你。"
黑袍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他抬起手,空中的藤蔓突然暴長。
石羽瞳孔收縮,正要沖上去,卻見藤蔓在離郭靈萱三步遠的地方突然停住。
黑袍人兜帽微顫,像是在驚訝︰"有意思......你身上有清微宗的氣息?"
郭靈萱猛地一僵。
她想起從小到大,每次被問及母親的來歷,父親總是沉默;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那半塊玉牌,此刻正貼著心口發燙。
"清微宗?"石羽皺眉。他從未听靈萱提過這個宗門。
黑袍人的聲音突然冷了三度︰"看來我要的不只是你們的命了。"他抬手,地縫里的幽藍鬼火大盛,"把那丫頭的玉牌交出來,或許能留你們全尸。"
石羽感覺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看向郭靈萱,發現她正死死攥著胸口的衣襟,眼底翻涌著他從未見過的情緒——有迷茫,有痛苦,還有一絲他熟悉的倔強。
"靈萱?"他輕聲喚她。
郭靈萱深吸一口氣,抬頭時眼里已沒了慌亂。
她松開攥著衣襟的手,掌心躺著半塊刻著"清微"二字的玉牌︰"當年母親說,這是我唯一的退路。"她將玉牌塞進石羽手里,"現在,它是我們的武器。"
黑袍人突然暴起。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黑霧,直撲郭靈萱。
石羽想都沒想就撲過去,破妄劍橫在兩人中間。
金芒與黑霧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
"走!"石羽吼道。
雲逸和風凌同時反應過來,一人架起郭靈萱的胳膊,一人斷後揮劍。
四人跌跌撞撞往通道口跑,身後傳來黑袍人暴怒的咆哮︰"敢逃?
我要你們生不如死!"
石羽邊跑邊回頭。
他看見黑袍人正踩著滿地藤蔓追來,每一步都震得地面開裂。
而在他腳邊,幽冥獸的尸體正在快速腐爛,黑血滲入地縫,仿佛在給什麼東西輸送養分。
"前面有光!"風凌突然喊。
眾人抬頭,通道盡頭果然有一絲天光露進來。
石羽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加速,終于在黑袍人追上的前一刻,帶著眾人沖出了山洞。
山風灌進領口,石羽扶著石壁喘氣。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山洞,卻見洞口不知何時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正"呼呼"地吸著周圍的靈氣。
黑袍人的聲音從旋渦里傳出來,帶著幾分戲謔︰"別急著跑,清微宗的秘密......你們遲早要知道。"
郭靈萱突然抓住石羽的手腕。
她望著旋渦,聲音發顫︰"我母親......她可能還活著。"
石羽猛地轉頭。
她的眼楮里有他從未見過的光,像藏著一團火。
而在他們身後,雲逸和風凌正警惕地盯著旋渦,刀和劍上還滴著黑色的血。
山腳下的村落里,傳來一聲悠長的號角。
那是仙俠聯盟的預警信號——又有地方出現了幽冥獸的蹤跡。
石羽握緊手中的半塊玉牌。他突然明白,這場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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