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說要分家，郭建民當場就炸了。
跟著父母，大哥生活在一起，哪怕再苦，他也不用擔心。
可若是分了家，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這怎麼行？
他絕對不能答應。
“你不同意？”
郭大爺怒瞪著他，“我們家是你做主，還是老子做主？”
“有你拒絕的份嗎？”
他的態度極為強硬，“必須分家！”
郭建民急了。
“衛民叔，德武哥，你們快勸勸我爸啊！”
他直接向郭衛民兩人求助，“建輝還沒娶媳婦呢，這若是分家了，外人怎麼看啊？”
“衛正哥，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郭衛民向郭大爺勸道，“好歹等建輝娶了媳婦再說，不分家，他們也能幫襯一二。”
“幫襯個屁。”
郭大爺惡狠狠的瞪了郭建民一眼，“老子攢的錢，都他媽幫這個混蛋還賭債了。”
“要是再不分家，只怕老三這輩子都要打光棍了。”
他看的太清楚了。
老二奸猾，薄情，現在又沾上了賭，再這樣下去，他們這一大家子，真要被拖累死不可。
只有分了家，沒人給老二托底，他只能靠自己養家了，才會認識到生活的艱難。
“老大，你們同意分家嗎？”
他又向郭建軍兩口子問道。
郭建軍兩人對視一眼，趕緊點頭，“我們同意。”
都不帶猶豫的。
此次，他們也被郭建民傷透了心。
“行了，三家有兩家同意，就這麼定了。”
郭大爺直接拍板，態度不容置喙。
郭建民不甘心。
“還有三弟呢。”
他急聲大叫，“三弟，你不會同意分家的是吧？”
“不分家的話，有我們幫襯，你也能早點娶媳婦……”
郭建輝十八九歲的樣子，看起來就是一個毛頭小子。
他看了郭建民一眼，“我和淑芬說好了，年前娶她過門。”
“可家里的錢，都拿去幫你還債了，我今年可能娶不了淑芬了。”
“二哥，你就是這樣幫襯我的嗎？”
他攥著拳頭，“爸說的對，不分家的話，我可能一輩子都娶不了淑芬。”
“所以，我也同意分家！”
因為郭建民，他娶媳婦的錢都沒了，郭建民還想繼續吸他的血，他怎麼可能會同意？
郭建民哪來的臉，讓他不分家的？
“你，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郭建民又急又氣，“我都說了，那錢不用還的，是爸非要還，那怎麼能怪我？”
“那就是怪老子了？”
郭大爺重重的哼了一聲，一張臉黑沉的可怕，“是老子多管閑事了？”
他徹底怒了，怎麼都沒想到，郭建民會說出這樣的話。
“爸，我不是那個意思……”
郭建民趕緊解釋。
郭大爺哪里還會听他的，直接道︰“現在四家有三家同意分家，這事就這麼定了。”
“老三沒結婚，繼續跟著我們，老大和老二分出去。”
“衛民，德武，具體怎麼分，你們主持一下，也正好讓現場的村民做個見證。”
“郭大爺，我們願意做這個見證。”
秦山立馬表態，“大家願意嗎？”
“願意。”
“我們願意。”
所有人都紛紛點頭。
“關你們什麼事啊？”
郭建民氣急敗壞，怒聲喝罵。
只是，無論他怎麼叫罵，也改變不了分家的事實。
不過，郭建民和劉芳都不是省油的燈，知道分家已成定局，兩口子就各種佔便宜。
不讓佔？
那就別分家了。
這讓郭大爺，郭建軍，甚至郭建輝都氣得牙癢癢。
他們從沒想過，郭建民竟然成了一個無賴。
“給他！”
郭大爺咬牙，“以後，不管你是死是活，都不要再來找老子！”
他對郭建民徹底失望了。
哪怕被佔便宜，他也要和對方分家。
否則，他們兩口子被拖累就算了，他不能讓郭建軍和郭建輝兄弟也被拖累了。
最後，在郭衛民和郭德武的主持下，郭大爺他們分了家。
“讓你們看笑話了。”
郭建軍向秦山幾人苦澀的道。
他跟著秦山上山，好不容易分了90塊錢，損失了一多半，還被郭建民佔了很多便宜。
“哪里有笑話了？”
秦山瞪了他一眼，“這是大好事。”
“分了家，你以後的生活一片光明，應該道喜才對。”
郭建軍踏實，肯干，能吃苦，沒了郭建民吸血，他何愁過不好？
“沒錯，這是好事。”
“恭喜啊。”
幾兄弟嘻嘻哈哈，都跟著附和，道喜。
一時間，氣氛很是熱烈。
另一邊，郭建民分的東西最多。
既然分家了，自然要想辦法多分東西了。
這讓他洋洋自得，自以為佔了天大的便宜。
他向郭建軍那邊望去，眼見一群人圍在那里有說有笑的，再看自己身邊，除了自家媳婦，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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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唰”的一下，當場就沉了下來，眼中全是嫉妒。
“該死的，憑什麼都喜歡和老大湊在一起？憑什麼孤立老子？”
他攥著拳頭，在心中憤憤的大叫。
然後，他又盯上了秦山。
“都怪這個賤種。”
他咬著牙，“他怎麼不被野豬和熊瞎子弄死啊，真他媽運氣好。”
他更恨，為什麼自己的運氣那麼不好。
“建民，咋了？”
劉芳問道。
“媳婦兒，你放心，老子肯定會時來運轉的，我一定會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
郭建民肯定的道。
他不相信他的運氣會一直差。
“嗯嗯。”
劉芳點頭。
……
“郭大爺，我還棉被來了。”
秦山從拖拉機車斗里，將那床新棉被抱了下來，交給了郭大爺。
“還啥啊，不用。”
郭大爺連忙擺手。
“那不行。”
秦山笑著道，“建輝也要娶媳婦兒，我用了他的新棉被，當然要還他一床新的了。”
他將棉被塞給了郭大爺。
“大爺，建輝要娶媳婦了，我們買了大紅布匹，正好給他縫一個床單，喜慶。”
顧惜月抱著紅布，適時的遞了過去。
“這，這怎麼可以，這我不能要……”
郭大爺大驚。
“這是我和秦山的心意，為啥不能要？”
顧惜月道，“大爺，你和我們客氣，這是將我們當外人呢。”
“這……”
郭大爺怔住。
“衛正哥，既然是秦山兩口子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郭衛民笑著道。
“是啊，爸，收下吧。”
郭建軍也附和起來。
“好吧。”
郭大爺將手上的棉被交給郭大娘，然後接下了紅布，撫了撫，“好東西啊。”
“你們有心了。”
他感慨的望著秦山兩人。
秦山無父無母，他看秦山可憐，就多關照了他一下，而秦山也知道感恩。
可郭建民是他養了二十多年的親兒子，結果卻是一言難盡。
“山哥，嫂子，謝謝你們。”
郭建輝看著那大紅布，興奮的向秦山道謝。
“不用客氣。”
秦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用了你的新棉被呢。”
郭建輝摸著腦袋，笑了起來。
郭建民見了，更是嫉妒的眼楮都紅了。
秦山帶老大上山，現在又送老三大紅布，卻不肯幫他還債，這明顯就是在針對他。
“該死的，一個小門小姓的賤種，憑什麼啊？”
他在心中大罵，“老子早晚讓你好看。”
他都主動找秦山，要跟秦山一起上山了，秦山卻拒絕他。
他感覺，秦山看不起他。
今天，秦山不肯幫他還錢，讓他丟盡了臉，更是讓他恨透了秦山。
而當他看到一家人有說有笑，完全不像是分了家的樣子，他更是恨得牙癢癢。
“這什麼意思？”
“只將我分出去了是吧？憑什麼啊？”
“外人針對我就算了，你們為什麼也要針對我？”
他攥著拳頭，在心中狂吼，眼楮都紅了，“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的。”
“等我有了錢，你們誰也別想湊過來，就是湊過來，我也不會搭理你們！”
他暗暗發誓。
然後，他就在暢想，今晚的手氣會不會好一些？讓他大贏一把？
“都說否極泰來，我輸了那麼多，手氣也該回來了。”
“今晚就將輸的全贏回來。”
他的眼神堅定無比。
……
郭大爺家剛分家，秦山送完了棉被和大紅布，就和顧惜月回家了。
“姐，姐夫，你們回來了？”
一看到兩人，顧惜雪的眼楮就是一亮，立馬湊了上去，“給我買禮物了嗎？”
“一根頭花就行。”
她滿含期待的看著兩人。
“哎呀。”
秦山听此，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忘記了。”
“你咋不提醒我一下啊？”
他又向顧惜月抱怨起來。
“這咋怪我呢？”
顧惜月眨了眨眼楮，也配合起來，“你也沒提醒我啊。”
她也抱怨起來。
“沒，沒事的。”
顧惜雪強笑著，趕緊勸兩人，“我就是說說，你們不用在意的。”
只是，她的心情明顯沒有剛才那麼好了。
“這怎麼行呢？”
秦山一臉嚴肅，“必須有禮物。”
說著，他打開麻袋，翻出了一雙黑色圓頭皮鞋，遞給對方，“這個給你了。”
一看到這小皮鞋，顧惜雪就喜歡上了，眼楮明顯亮了一下。
“這，這是姐夫給二姐買的，我，我不能要。”
顧惜雪慌忙推辭。
哪怕她再喜歡，也不能搶姐夫送給二姐的禮物。
顧惜月笑看著她。
“咦？”
“這里怎麼還有一雙啊？”
這時，秦山又從麻袋里翻出來一雙紅色同款小皮鞋，“剛好，你們一人一雙。”
“好不好啊？”
他笑看著秦顧惜雪，又將那雙黑色皮鞋遞了過去。
顧惜雪的眼楮都瞪大了。
她看了看顧惜月，又望了望笑呵呵的秦山，哪里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姐，姐夫，你們逗我。”
她跺了跺腳，嬌嗔的道。
“那你要不要？”
秦山笑著道。
“要。”
“我都被你們逗了，干嘛不要。”
顧惜雪連忙將小皮鞋搶了過來，真是越看越喜歡。
最重要的是，這是姐夫送給她的禮物。
“謝謝姐夫。”
她向秦山道謝。
然後，她就像一陣風般，直接撲進了秦山的懷里，將他抱住了。
秦山直接傻眼。
妮子，你姐還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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