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浪邊緣,凱娜瑞絲神殿的門口,一個男人拄著粗糙的木拐,靜靜地看著廣場中央那個被人群簇擁的身影。
“龍裔,和平啊,真好。”
瓦格夫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意比哭還難看。
他這個倒霉蛋,一個前軍團密探,現盜賊工會底層成員,後洞察之眼特使,現在卻瘸著腿站在這,听著別人的歡樂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切,都得從他接到洞察之眼給的任務,成功混入盜賊公會開始說起。
想得到諾克圖娜爾的烏木池消息,瓦格夫必須盡快混到高層,這樣才能得到一些隱秘的消息。
為了往上爬,他接了個燙手的工作,去燒掉金色光輝莊園的幾個蜂巢。
對于他這個久經考驗的軍團密探來說,多簡單。
剛開始還算順利,雖然金色光輝莊園的安保嚴密,但他通過密道花了點功夫成功潛入並找到了蜂巢的聚集地。
可誰知道凱娜瑞絲女神那天是不是心情不好,還是他運氣不好,他剛點著火,一陣狂風猛地刮過,火勢瞬間失控,把整個莊園的全部蜂巢燒成了一堆堆焦黑噴香的灰燼。
任務的發布者,裂谷城那位說一不二的老女人馬雯•黑荊棘,只想給金色光輝莊園一個教訓,沒想讓他把人家的家底都給揚了。
于是,超額完成任務的瓦格夫被馬雯的人拖去,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要不是布林喬夫幫他求情,他估計就被綁上石頭,沉在湖底喂魚了。
撿回一條命,麻煩卻沒完。
馬雯那個又丑又惡毒的老東西,又把他派來白漫城,解決她的商業對手,蜜之釀酒莊。
瓦格夫心里把馬雯罵了一萬遍。
黑荊棘蜜酒那玩意兒,做得跟馬尿一樣難喝,天際省隨便找個會用蜂蜜發酵的農夫,都比她釀得好。
就這點破生意,值得她把一個“洞察之眼”的未來特使派這麼遠?
這老女人還偏執地認為,有個什麼神秘勢力在背後搞她的生意。
簡直可笑。
罵歸罵,活兒還是得干。
結果,他又倒霉了。
他和酒莊里的內鬼莫魯斯計劃好了,在酒里下點無傷大雅的殺蟲劑,讓過來品酒的白漫城守備官——凱尤斯中毒拉肚子,讓酒莊老板去牢里呆一會。
這樣內鬼莫魯斯就可以在這段時間掌控蜜之釀酒莊了。
毒剛下好,門外就來了一隊帝國軍團士兵,後面還跟著幾個白漫城的偵察兵。
這群士兵走累了要歇腳,順便嘗嘗有名的蜂蜜酒。
然後,他們就集體中毒了,當場吐得昏天黑地,場面壯觀極了。
事情鬧得這麼大,酒莊里所有在場的人,包括瓦格夫,全被抓進了龍臨堡的地牢。
莫魯斯那個軟骨頭,根本經不住拷問,除了馬雯的名字沒敢說,其他事情全交代了。
莫魯斯很清楚,出賣馬雯的下場,可比上絞刑架可怕多了。
瓦格夫作為執行者,自然是罪責難逃,被判了絞刑。
就在他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的時候,那該死的運氣又回來了。
白漫城的宮廷法師法仁加,需要一批囚犯作為機關消耗者,跟一個佣兵團去闖諾德古墓,找一塊特殊的石板。
法仁加承諾,只要能活著帶回石板,囚犯在白漫城犯下的所有罪行一筆勾銷,還額外獎勵一千金幣。
就這樣,瓦格夫這個差點被吊死的未來洞察之眼特使,又被放了出來,跟著一群粗魯的佣兵,走進了陰森的古墓。
然後,除了他,所有人都死了。
死在強盜的斧下,死在尸鬼的爪下,死在淬毒的飛鏢和擺動的巨斧機關下。
只有瓦格夫,靠著在陰影里潛行,一個人摸到了古墓深處,還順手拿到了開啟主墓室大門的黃金龍爪。
過程順利得,讓他感覺自己被盜賊之神諾克圖娜爾親自罩著。
可他的好運,永遠都那麼短暫。
他在主墓室的石棺里,從一具沉睡的諾德尸鬼霸主身上,偷到了法仁加要的那塊龍石。
就在他轉身要溜的時候,揣在懷里的黃金龍爪“當啷”掉在了地上。
聲音在死寂的墓室里,格外刺耳。
尸鬼霸主醒了。
從棺材里爬起來的它看到一個活人,居然趁著它睡覺,毫無榮譽地偷走了它守護的聖物,當即發出了震天的怒吼。
一道冰冷的吼聲,正中瓦格夫的左腿。
徹骨的寒意瞬間蔓延,他的腿被死死凍在地上。
尸鬼霸主發出了怪異的笑聲,一步步走上前,準備好好折磨這個懦弱的小偷。
千鈞一發之際,瓦格夫想起了自己在古墓里撿到的一張大火球卷軸。
他用盡全力把卷軸展開,一團炙熱的火焰猛地轟在尸鬼霸主的臉上,把它炸飛了出去。
瓦格夫拖著那條已經失去知覺的腿和一大塊龍吼制造的寒冰,在主墓室里發現了一條通往外界的密道。
出口在半山腰,下面就是懸崖。
身後,尸鬼霸主憤怒的咆哮聲越來越近。
瓦格夫一咬牙,把石板死死抱在懷里,縱身一滾,從陡峭的山坡上翻了下去。
他就這樣,帶著滿身的骨折和腿上一大塊寒冰,逃了出來。
等他掙扎著爬到溪木鎮的河對岸時,已是接近垂死。
好心的村民救了他,給他灌下兩瓶治療藥水保住性命,再把他交給了衛兵。
衛兵听了瓦格夫的說辭,又把他送回了白漫城的龍臨堡。
法仁加看到龍石,眼楮都直了,隨手丟給他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就抱著石板沖進了自己的實驗室,連句多余的話都懶得說。
瓦格夫心里暗罵,只能抱著那一千金幣,一瘸一拐地挪進了凱娜瑞絲神殿,祈求治療。
凱娜瑞絲的仁慈對窮人是免費的。
但看到一個抱著千金重賞的“富人”,凱娜瑞絲祭司那張慈悲的臉上,露出了生意人般的微笑。
六百金幣。
治療費。
就這樣,他用半條命換來的錢,瞬間縮水大半。
現在,他全身的傷口都愈合了,唯獨那條被寒冰凍住過的腿,還纏著厚厚的繃帶,隱隱作痛。
瓦格夫挪動了一下身體,靠在冰冷的門框上,听著廣場上為“和平”而發出的歡呼,只覺得無比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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