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伊登看到自己最敬重的父親像一只死鹿那樣掛在旗桿上時,他憤怒了,他一把推開護在身前的盾牆,從尸鬼群中走出。
“放開...我的父親...毫無榮耀之...人。古諾德語)”尸鬼的咆哮因下頜骨缺失而更加扭曲、嘶啞,冰冷的目光直刺旗桿下的法頓領主。
法頓雖然听不懂尸鬼在說什麼,但見尸鬼群在內營門前停下來,有想往前沖的尸鬼也被其余尸鬼制止,他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法頓舉起祝福長劍和火把,一起對準伊登的腳,威脅道︰“別再上前,你們只要敢踏進內營一步,我就點燃伊登大人的尸體!”
“還有別想著吹滅火把,這把劍上有陽光的附魔,刺進尸體就會點燃油脂,到時候火焰會和油脂一起將尸體燒成灰!”
士兵們互相對視,紛紛在戰友眼中看到了慶幸、羞愧的眼神,慶幸的是領主能在絕境想出這麼好的方法,羞愧的是他們居然有一天得拿五百英豪的尸體保命,死後還能進英靈殿嗎...
小伊登同樣听不懂對方的言語,但他看到父親腳下那蘊含著太陽力量的武器時,心中已然明了活人的意圖。
巨龍的詛咒和對父親的感情在他內心激烈交戰,讓他一時陷入猶豫之中。
非雪鷹氏族的尸鬼懲罰者對伊登的遺體毫無敬畏之心。
他被活人的氣息折磨得幾近瘋狂,雙手在腰間虛握成拳,呼嘯的冰元素迅速在他手中匯聚成旋渦。
法頓見此緊張地將長劍貼在尸體上,內心瘋狂向九聖靈祈禱。
刺骨的寒意以尸鬼懲罰者為中心迅速向四周擴散,然而,在冰風暴即將釋放的前一刻,一柄戰斧已搶先斬下了他的頭顱。
小伊登高舉著尸鬼懲罰者的頭顱,對著身後的眾尸鬼咆哮道︰“他!險些讓我的父親遭受...更深的褻瀆!沒有...我的命令...之前,誰也不許...進攻!”
非雪鷹氏族的尸鬼們頓時噤若寒蟬,紛紛低頭,不敢再直視前方的活人。
小伊登拔下尸鬼懲罰者的下巴按在自己身上,再次將目光轉向法頓,他抬起僵硬的手,先是指向伊登,再指向自己,最後指向大門,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把...父親還給我...我便放...你們離開。古諾德語)”
法頓理解了尸鬼的意思,他指向尸鬼群,再指向西邊,用食指和中指做了個奔跑的手勢。然後,他再次指向伊登和尸鬼群,道︰“離開希雅陲領,永遠不要再回來。我就把伊登大人交給你們!”
小伊登誤以為這是要讓自己回到雪鷹堡的墓穴中繼續安眠。
他點了點頭,道︰“好...我同意...但願你能...信守諾言...若你背信...必將迎...來我的...怒火。古諾德語)”
言罷,他手臂平舉,緩緩在體側畫圈。
雪鷹氏族的尸鬼們接到命令後,雖然動作僵硬,但仍勉強整齊地掉頭,朝著缺口走去。
其余尸鬼見狀,也只能咕噥了幾句諸如“英靈殿在等待著你們...”、“生者遲早會踏入死亡...”之類的話語,便也跟著大部隊撤離。
小伊登接著對法頓做了個跟上的手勢,便停在原地靜靜等待對方的反應。
法頓咬了咬牙,解下尸體後又抱著騎上馬,並命令士兵跟隨。
他一手操控著韁繩,一手用祝福長劍挾持著伊登走上前。
小伊登點點頭,嘶啞道︰“毫無榮耀的...懦夫...跟上。(古諾德語)”
副官騎馬走到法頓身邊,道︰“還是我和士兵帶著尸體跟著吧,領主大人。”
“讓你們獨自承受尸鬼帶來的危險,而我在後方安全的等你們回來?”法頓搖了搖頭,用士兵都能听到的聲音道︰“不,我做不到,我會始終和我的軍隊在一起,不論任何危險都無法把我們分開。”
老兵對自家領主隔三差五的表演已經有點免疫了,但一些年輕的士兵听後瞬間激動起來,內心不由生出了要為領主赴死的念頭,一個個鼓噪起來︰
“是啊,您就待在這,等我們把尸鬼趕出去。”
“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
小伊登煩躁地怒吼一聲︰“閉嘴!古諾德語)”
生者的鬧騰讓他心煩意亂,要不是顧忌動用龍吼會不小心讓敵人的劍傷到父親,他早就把眼前的敵人統統殺死。
原本想為領主赴死的士兵瞬間安靜了,乖乖地在領主身後列陣。
法頓挾持著尸體上前,“走吧,等你們離開希雅陲領我就把伊登大人還給你們。”
就這樣亡靈在前方開路,活人跟在後面,離開軍營朝西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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