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就連警察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受害人一家和顧老二有仇,所以故意栽贓給顧老二的。
他們听信街坊的話,開始詢問少女是不是有男朋友。
“滾,你們滾啊!”
直到少女看到警察進病房就應急,歇斯底里的吼叫。
老孫抱著發瘋的女兒,絕望的說“不報警了,我們不報警了,你們別來問了,別折磨我的女兒了。”
……
事件不了了之。
醫生勸慰老孫“等孩子生下來可以做親子鑒定,到時候就能知道凶手是誰了。”
老孫再次燃起希望“真的嗎?那到時候警察不會再一直問了吧?我女兒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刺激了。”
醫生非常憐憫少女的遭遇“放心吧,到時候dna檢測出來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到時候無論其他人怎麼說,凶手都會被繩之以法的。”
阿宓看到這里心已經沉到谷里了,因為她知道,孫家父女的希望一定會落空的。
顧老二,顧盼盼,這足以證明後面發生了什麼。
在少女生下孩子之前,身患癌癥還郁郁寡歡的母親撒手人寰。曾經溫馨的一家三口,現在只剩下傷痕累累的女兒,和白發蒼蒼的父親。
唯一欣慰的是,少女肚子里的孩子要出生了,他們終于可以將顧老二這個畜生繩之以法了。
老孫“我回家一趟,去拿你小時候的包布,到時候孩子出生了給孩子用。”
少女點點頭,她不喜歡這個孩子,但她想靠這個孩子把顧老二送進去。
老孫離開了醫院,就再也沒回來。
據說是因為當時下雨天路濕泥滑的,他一個不小心就滑倒摔進了池塘里,第二天雨停了被撈出來的時候已經泡白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了,少女覺得是有人故意害自己父親,但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接連失去母親、父親,自己又經歷了那樣可怕的事情,少女徹底崩潰,早產了。
少女從產房出來之後,看到了抱著孩子的顧老二。他看著她笑出滿口黃牙“媳婦你辛苦了,瞧這大胖閨女,不如叫盼盼吧,老子盼星星盼月亮,盼到36歲才有了老婆孩子熱炕頭。”
這對少女來說卻是恐怖片,但剛生完孩子的她太虛弱了。即便她哭著喊著這個男人不是她的丈夫,也只會被顧老二搪塞過去,這種閑事壓根就沒有人願意管,非但沒半點好處,還會惹一身腥。
顧老二將少女接回家,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還在月子期間,有公公婆婆看著,她想跑都跑不掉。
她麻木的躺在床上,胸口上是趴著喝奶的顧盼盼。她覺得顧盼盼喝的不是她的奶,是她的血,她感覺自己要被吸干了,就像早已腐朽陰濕的木樁。
但明明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在高考結束的那段時間里,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一片燦爛。
“天天擺著一張死魚臉給誰看呢?沒爸沒媽的孤女,除了老子誰願意養著你?還不知道討好老子。”
“孩子怎麼又哭了?你一個當媽的,怎麼一點都不負責任?我看你是欠教訓了。”
“快給老子再生個兒子,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怎麼都這麼久了肚子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覺得她已經死了,是一攤糜爛的肉、是一副生蛆的腐尸。
“媽媽……”
顧盼盼的聲音叫醒了已經死去一年的少女,此時她已經完全不像一個少女了,十九歲的她,看著像三十歲。
看著已經一歲的女兒,她有點茫然,她感覺自己的腦子一片混亂,只是麻木的將女兒抱在了懷里。
女兒依賴的窩在她懷里,說了什麼她沒听清。
“跟老子出去打工,你這個吃白飯的賤人!”
她被人暴力拉走,她看到女兒被人抱著,哭著喊她“媽媽你要去哪里,媽媽……”
顧盼盼一點一點長大了,他經常能听到街坊鄰居討論爸爸媽媽當年的事情。她終于知道了為什麼媽媽總是笨笨的呆呆的,原來她是已經被折磨傻了。
听爺爺奶奶說,媽媽是個不安分的小燒貨,去城里了不安分,經常和其他男人不干不淨,而且還生不出孩子。
顧盼盼不相信媽媽說這樣的人,氣的反駁“不會的,媽媽不是這樣的人。”
奶奶輕蔑的說“你媽怎麼就不是這樣的人呢?當初就是他勾引我兒子,還冤枉我兒子差點害我兒子坐牢,她就是個小燒貨,你是她生下來的,沒準你以後也是個小燒貨,什麼媽生什麼樣的女兒。”
顧盼盼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周圍同齡的孩子看到她都是會對她指指點點。
“就是她啊,我听我奶奶說她媽媽在外面當小姐。”
“小姐是什麼意思?”
“哎呀,就是那種女人,可惡心了。”
“啊,她媽媽怎麼這樣啊?”
“我奶奶還說了,讓我不要跟她一起玩兒,說她長大了也會學她媽媽去當小姐。”
顧盼盼發狠的撿起石頭,朝說這個話的男孩砸去,倔強的喊“不許你們這樣說我媽媽。”
被砸到頭的男孩哇哇大哭,其他孩子也全部散開去告狀了。
當天晚上,顧盼盼就被爺爺脫光衣服,拿著竹條在她身上拼命的抽。她痛的往外跑,爺爺就拿著竹條在後面趕她。
她絕望的跑,絕望的哭,但周圍人他們都在笑,全部都在笑。
“哈哈哈顧老爹,孩子都6歲了,怎麼還能脫光了打呢?”
“跑快點,再跑快點,你爺爺馬上就要打到你了, ,這丫頭跑的還挺快。”
“咦,羞羞羞,這麼大了還光屁屁。”
“你別說這孩子還挺白,隨她媽了。”
……
顧盼盼永遠記得那些人的眼神,看熱鬧的、調侃的、嫌棄的、難以描述的,那天她渾身上下都被抽的火辣辣的疼,但比那些疼痛更深刻的是她的自尊被打碎了。
自此,不管那些小孩再怎麼樣說她的媽媽,她都不會再去反駁了,她變得內向,不愛說話,也不敢去表達自己的感受。
在她七歲那年,離家六年的爸爸媽媽總算回來了。媽媽變的很漂亮,穿著紅色的大衣,一頭栗色的卷發,嘴上涂著口紅,但她的眼神依舊是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