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程家,車子順著柏油路往林柯景家所在的小區開。
剛拐進小區大門,張澤謙就听見身後傳來熟悉的喊聲。
抬眼一看,林思遠正站在不遠處的花壇邊朝他揮手,身上穿著件深色羽絨服,手里還攥著個暖手寶。
“思遠。”張澤謙笑著迎上去,剛要遞手里的禮盒,就被林思遠一把接了過去。
“謙哥,我一大早就在這兒等你了,我爸跟我媽都在屋里盼著呢,快跟我來。”
林思遠說著,熟稔地拉住張澤謙的胳膊,引著他往樓棟走。
剛到單元門口,張澤謙就看見林柯景夫婦站在門邊。
林柯景今年63歲,頭發雖有些花白,但腰桿挺得筆直,眼神里還帶著當年在組織部當副部長時的沉穩勁兒。
他如今是閩西省委書記,論級別和資歷,都是圈子里響當當的人物。
“林叔!”張澤謙連忙加快腳步,隔著兩步遠就伸出手。
“呵呵,澤謙,可算把你盼來了。”林柯景笑著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帶著長輩的親切。
“外面冷,快進屋,別凍著。”
張澤謙又笑著跟林柯景的妻子打了招呼,才跟著一家人進了屋。
屋里比程家更熱鬧些,剛換好鞋,就有兩個半大的孩子從里屋跑出來,怯生生地喊了聲“張叔叔新年好”。
倆小孩自然是林思遠的兒子和女兒。
張澤謙笑著應下,連忙從口袋里掏出兩個早就備好的紅包,遞到孩子手里,“快拿著,新年討個好彩頭。”
等孩子們蹦蹦跳跳地跑開,林柯景便引著張澤謙往客廳沙發坐。
林思遠則熟門熟路地去了茶室,不多時就端著一套紫砂茶具出來,一邊燒水一邊擺茶杯,動作麻利得很。
“澤謙,有件事我得跟你說聲謝。”剛坐下,林柯景就開了口,語氣帶著幾分鄭重。
“思遠之前在漢東的時候,多虧你多照看,我這兩年忙著閩西的事,連句像樣的感謝都沒跟你說過。”
“林叔,您這就太客氣了。”張澤謙連忙擺手,笑著解釋。
“思遠自己爭氣,工作能力擺在那兒,做事踏實又有想法。”
“我提拔他也是按規矩來,要是他扛不起活兒,我再想幫也沒用啊。”
林柯景聞言笑了笑,可沒一會兒,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眉頭輕輕皺起來,眼底浮上一層愁緒。
張澤謙看在眼里,心里門兒清,卻故意把頭轉向旁邊的魚缸,裝作沒看見。
他知道,林柯景這是要入正題了。
林柯景見他這模樣,心里暗罵一句“這小狐狸”。
但還是嘆了口氣,開門見山“澤謙啊,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
“現在你去了秦安當一把手,思遠在漢東卻處處受掣肘,手里沒實權,想做事也施展不開。”
“你那邊……應該還有不少位置吧?能不能給思遠勻個機會?”
“林叔,您可別跟我開這玩笑。”張澤謙立馬“苦著臉”擺手,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我才到秦安多久啊,滿打滿算也不到半年,手里的崗位早就滿了,就算我想幫,也沒地方安人啊。”
“唉,我也不求他能一下子進步多少。”林柯景又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些,帶著長輩的懇切。
“只要他能在你手下做事,我就放心——就算是平級調動,去秦安找個能做事的崗位,也行啊。”
張澤謙端起林思遠剛泡好的茶,指尖踫著溫熱的杯壁,心里早有了盤算前有程強景為兒子探路,後有林柯景為兒子求機會。
接下來的拜年路上,肯定還有更多人找上來。
畢竟明年就是換屆之年,這會兒“抱大腿”、找靠山,可比日後“錦上添花”管用多了。
誰都想在換屆前,把自家後輩安到靠譜的圈子里。
其實張澤謙心里是願意的。一來,這些人都是有分量的“老領導”,收下他們的人,相當于多了不少隱性的支持。
二來,把這些人拉進自己的麾下,也能壯大自己的力量。
這本就是雙贏的事——他們推著人過來,成了,自家後輩有了好前程。
就算不成,也賣了自己一個人情,日後總有能用到的時候。
心里想得明白,張澤謙臉上卻沒露分毫,只是笑著抿了口茶,把話頭引到了別處“林叔,先不說這些了,您剛從閩西回來,那邊今年的年味兒怎麼樣?”
“我听人說,閩西過年有舞龍燈的習俗,熱鬧得很呢……”
隨後張澤謙便開始和林柯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離開林家之際張澤謙也表示會盡力而為但也希望林柯景自己也出出力,流流汗。
………
離開林家,張澤謙的車又輾轉去了祁建國和劉斌家。
這兩家與程、林兩家境況相似,祁建國曾是張澤謙在甘南時的老領導。
兒子在部委擔任副司長,想往基層地市挪個實職。
劉斌則是張澤謙在發改委時的老領導,女婿在國企任副總,盼著能調進地方接觸核心業務。
當然這些問題他們也能隨隨便便解決,但是現在不同往日。
能經張澤謙的手自然是最好,畢竟他們以後肯定會成為一大助力。
進門拜年的流程大抵相同都是——遞禮、寒暄、听長輩話里話外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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