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張澤謙的詢問張仲愷冷笑一聲，說道︰“哼，你的這個老領導啊，真是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一大堆。”
張澤謙一听，更加不解了，他急忙問道︰“爸，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您快給我說說吧。”
張仲愷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他說道︰“呵呵，他這是做給我看呢，他知道你會把這件事告訴我，所以故意這麼安排，真是不像話。”
“啊？”張澤謙詫異道。
張仲愷听到自家兒子充滿詫異的聲音後，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甘南前段時間不是有個副省長被帶走了嘛，你應該在清楚不過了吧？。”
張澤謙聞言點了點頭，回答道︰“嗯，我知道這件事，听說是上面直接帶走的，賀強那邊也沒有通知，當時只向省委那邊打了個招呼。”
張仲愷聞言接著說︰“這個副省長是俊峰提拔上來的，當時他還特意把電話打到我這邊來，想讓我幫著說幾句好話，不過，我直接就給拒絕了。”
張澤謙听後，有些驚訝地問道︰“爸，林叔給您為了這事打電話？。”
隨即張仲愷冷哼道︰“你這個老領導啊，我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種事情能隨便幫忙打招呼嗎？一旦出了問題，誰都脫不了干系不說反而還惹的一身騷。”
“您說得對，這事確實不能插手，可是林叔他難道不懂這其中之意嗎？怎麼還敢跟您打電話保人呢？”張澤謙疑惑的開口詢問道。
“呵呵，我倒是希望他現在陷進去的不要太深，畢竟我們對于這事是零容忍的。”張仲愷一字一句的說道。
“唉，沒想到林叔這個時候還拎不清。”張澤謙感慨道。
“呵呵，這事誰也說不準，畢竟這類事情很多。”張仲愷無奈的笑了笑說道。
“爸，那明年……？”張澤謙想了想有些遲疑的問道。
張仲愷自然明白張澤謙的後半句是什麼意思，隨即笑著開口詢問道︰“明年殷建軍就要退休了，你是不是想問林俊峰有沒有機會接任書記一職？”
張澤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承認道︰“嗯，我確實是想問問您這個。”
張仲愷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這事就別想了，別說接書記了，我看他現在的位置都有點懸。”
“林俊峰這個人啊，真是一點政治嗅覺都沒有，根本不懂得審時度勢。”
張澤謙听到這里，頓時有些驚愕，他沒想到父親會對林叔做出如此評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咱父子這些年真是看走眼了啊，想當初，我還那麼放心地把你交給他，可如今呢……”張仲愷越說越氣，聲音都有些發顫，到最後竟然說不下去了。
張澤謙在電話那頭听著父親的嘆息，心里也不是滋味。
隨即張澤謙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爸，俊峰省長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而就在張澤謙也沒注意到的是他已經從原本林叔的稱呼變成了俊峰省長。
……
張仲愷聞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答兒子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張仲愷才緩緩說道︰“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他的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關鍵還得看他自己怎麼處理。”
張澤謙一听，立刻明白了父親的意思，但他還是不放心地追問︰“那我需不需要做點什麼呢？”
電話那頭的張仲愷當然知道兒子的心思，他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嗯，你還是告訴他一聲吧，讓他早點把事情說清楚，對大家都好。”
張澤謙連忙點頭應道︰“好的，我知道了。”
“那要是……要是俊峰省長主動把事情說出來呢？”
張仲愷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情況可能會好一些。不過，具體會怎樣，還得看上面的態度。”
張澤謙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張仲愷似乎已經知道他心中所想般似的只說了兩個字“一調”。
隨即張仲愷便直接說道︰“就這樣吧，我這邊要忙了。”說完，張仲愷便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
張仲愷掛斷電話後便起身走出辦公桌看著辦公室牆上的那幅“萬里江山圖”陷入了沉思。
良久。
張仲愷重重的嘆了口氣緩緩開口說道︰“這官當多大才叫大啊。”
隨後張仲愷重新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桌上的紅色電話按了幾下後便撥了過去……
………
西江省委招待所內。
張澤謙看到手機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心情變得異常復雜。
他呆呆地盯著那已經熄滅的手機，仿佛能從上面看到自己此刻內心的糾結與矛盾。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站起身來，像失去了靈魂一般，腳步有些踉蹌地走到窗戶前。
待張澤謙站定後，默默地摸出了身上的煙，然後用顫抖的手點燃了它。
煙霧在張澤謙的面前繚繞，他深吸一口，讓那股辛辣的味道在喉嚨里打轉。
隨著煙霧的吞吐，他的心情似乎稍微平復了一些，但當他抬起頭，向下望去時，卻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了西江省二號車身上，那輛車穩穩地停在招待所大樓前，沒有絲毫要離開的跡象。
張澤謙緊緊地盯著那輛車，仿佛能透過車窗看到里面的人，但他看了許久，也不見車上有人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澤謙的心情愈發焦慮。
而他手中的整包煙已經抽到了一半，煙灰缸里也已經堆積了五六個煙頭。
看著那些煙頭，張澤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然後猛地大笑起來。
這笑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回蕩在空氣中，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隨即，張澤謙並沒有在意這些，他笑完之後，像是突然做出了什麼決定，猛地轉過頭，離開了窗邊，留下那一煙灰缸的煙頭和還未散盡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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