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陳海蘭開始懷疑了，就轉移她的注意力，“老二說明天殺豬是不是？”
“對！”陳海蘭果然被他的話吸引了，“老二去縣里了，等他回來估計就找你說明天殺豬的事情。”
荊溪嗖的一下又舉手︰“爸，明天我和你一起吧？我幫你，我上次看你殺，我都會了，這次讓我來試試行不行？”
荊大樹笑呵呵︰“行啊。”
“行什麼行！不行！姑娘家家的怎麼能去殺豬呢，不能去，你去殺豬別人怎麼看女婿啊，我不同意！”陳海蘭不明白她一個姑娘怎麼總是對殺豬很感興趣。
荊溪不願意︰“這有什麼不可以的，這活兒分什麼男女，現在都喊著婦女能頂半邊天，半邊听殺豬就不行了，只能另一半殺？”
陳海蘭見她還生氣了，“你看誰家姑娘想殺豬啊，我還以為你上次只是鬧著玩，一直纏著你爸，想著也就隨你去了，你這次竟然想殺豬，我還堅決不同意。”
荊溪皺眉︰“你又搞婦女歧視。”
“別搞這那，我不吃你這套，你二叔準備下一年在村里辦學校，你就在家里老老實實的待著，等來年直接去當老師，這機會多少人都得不到呢。”
荊溪驚訝了，她就說她媽怎麼讓自己一直在家里，原來是有這樣的打算的，那怎麼之前不說？
她想著便問了出來。
陳海蘭哼了一聲︰“我是想著讓你穩重一些，再說了這件事沒幾人知道，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中間出岔子怎麼辦？這可是一份鐵飯碗阿，之前你啥也沒干那些知青是怎麼對你的，你知道吧，要是知道這消息他們指不定鬧成什麼樣呢？你就在家老老實實的，最好給我生個孫子，下一年直接去上班。”
荊溪無語，怎麼說到生孩子了，她連人都沒睡到呢，怎麼生？
她懷疑她媽轉移她的注意力，搖搖頭說︰“不對，這個工作還要等好久呢，跟我明天幫爸殺豬有什麼關系？”
陳海蘭見她鐵了心想去殺豬，她矛頭對準席維申︰“小席，你說，你讓不讓他去？”
席維申︰……
見兩人都看向自己，見老丈人一臉同情的看著自己，自己也沒錯過他眼里閃過的那一抹慶幸。
他抿了抿嘴唇︰“媽，我們兩個人你不知道是她做主嗎？我一向尊重她的想法的。”見陳海蘭要暴走，他又說；“我知道媽是覺得溪溪一個女孩家去殺豬不好听，而且場面血腥。”
陳海蘭臉色緩了緩，她就是這樣想的，不過還有....
還沒等席維申繼續說，荊溪就插嘴了︰“這都是你們的偏見，殺豬怎麼了，我爸殺豬你怎麼不說不好听。”
“你爸長得那樣子就是殺豬的，他一個大男人干就干了，他那是鐵飯碗！”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要是也能進去肉聯廠殺豬，當工人，你就不阻止了！”
陳海蘭氣的站起來指著荊溪的鼻子說︰“你不用給我扯這麼多，我是說不過你，我告訴你這件事我不同意。”
又對著荊荊大樹吼；“你要是敢讓她去，你就別想家門！”說完轉身就氣沖沖的回房間了。
狗蛋看著這一幕，抱著二蛋不知所措。
荊大樹剛才還慶幸呢，沒想到到自己身上了，他起身去找陳海蘭時，看見狗蛋的小模樣，先走過去，對他溫和的說︰“奶奶跟嬸嬸沒生氣，她們就是斗嘴呢，別害怕啊，次數多了就好了。”
席維申听著前面的話還好，後面說習慣了瞬間無語，見荊溪也站起來氣沖沖的回房了，他也跟著站起來，對荊大樹說︰“爸，你看著點狗蛋，勸勸媽別生氣，我去勸一下溪溪。”
“去吧，去吧，這兩個人就是這麼 ，你媽這邊交給我就行了。”荊大樹拉著狗蛋就準備進去。
席維申急忙去追荊溪了，回到兩人房間，見她氣鼓鼓的坐在床邊上，嘴里還吃著東西。
不管開心生氣難過各種情緒，她總是會用吃的安慰自己。
吃的越快就代表越生氣，他知道她這會兒是真的生氣了，先去給她倒了杯水，舉在她面前︰“喝點水，別噎到了。”
荊溪一把拿過來，一飲而盡。
席維申坐在她身邊，接過杯子，拿帕子給她擦了擦嘴，安靜的等著她平緩下來。
見她不吃了，才說︰“我知道你生氣，也能理解你的想法，在你看來殺豬只是一件平常的事，男人能做，女兒為何就不能做？”
荊溪側頭看向他。
“媽也沒錯，只是你們兩個人站的立場不同，你從自身出發，識字有文化，所以有自己的思想，受到的是平等的教育，但是媽是站在你的立場的，咱們身處的是鄉村，這里的人頂多只是認識自己的名字，小孩子倒是上學識字了，但是他們還沒有自己的思想。如果你去殺豬，這里的人都不會認同你，他們只會認為你這樣的行為離經叛道，你的條件在村里是數一數二的，為什麼要干這種事，殺豬的人都帶則一股匪氣，當然咱爸身上沒有，但是他那架勢也是很唬人的，當大家看見你做這一行當時，他們先是震驚，然後是譏諷。”
荊溪很少听他說這麼一大串話，就那麼看著他。
席維申見她很少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垂眸捏著她細細的手指，繼續說；“溪溪，你要知道很多時候人都抱著惡意去想別人的，你可以在一邊看著，他們會夸你膽子大，但是你要是上手了，他們嘴里又會變成你凶神惡煞，認為你行為不當，嘲笑爸媽。覺得爸媽竟然讓你這種事，也許爸媽表面上不在意或者跟人打一架，但是他們心里也是會難受的。”
他看著荊溪的眼神，認真的說︰“當我們還沒有強大到一定地步時，就要遵守當地的墨守成規的規定。”
荊溪怔住了，她自從融入這里之後，很少想起上輩子的生活，她是真的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但是她的思想大多還是上輩子的想法，所以在她媽說不同意時，她起了反抗的心理。
她沉默著不說話，她忘記了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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