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巴塞羅那的陽光斜斜切進宿舍走廊。紀風被拉斐爾的巴西戰舞音樂炸醒時，發現米格爾已經蹲在門口系新換的防滑釘，金屬卡扣踫撞聲混著樸俊宇含糊的韓語早安。松本抱著戰術筆記從浴室出來，發梢還滴著水，鏡片後的眼楮卻亮得驚人︰"我昨晚研究了佩德里的跑動軌跡，發現他在肋部接應時..."
"先吃飯！"盧卡斯舉著平底鍋從廚房沖出來，煎蛋的香氣瞬間漫過整個房間。漢斯戴著睡眼惺忪的毛線帽，順手把烤焦的吐司塞進拉斐爾嘴里︰"德國人的建議，訓練前兩小時必須攝入碳水。"少年們擠在餐桌前，餐具踫撞聲里夾雜著對今天訓練內容的猜測。
商務車停在公寓樓下時，佩德里正倚著車門刷社交媒體。18歲的西班牙天才看到少年們涌出來，笑著把手機收進口袋︰"今天塞蒂恩要加練定位球戰術，你們可得小心。"他伸手接過紀風手里沉甸甸的護腿板，"我幫你拿，小老弟。"
車內很快熱鬧起來。樸俊宇戴著耳機沉浸在kpop世界，手指跟著節奏敲擊膝蓋；拉斐爾和米格爾擠在後座玩足球經理游戲，為簽約哪個虛擬球員爭得面紅耳赤；盧卡斯則半躺在座椅上，平板電腦架在肚子上研究瓦倫西亞球員的最新數據。紀風望向窗外飛速後退的街道，突然感覺有人戳他肩膀。
"看這個！"佩德里遞來手機，屏幕上是昨晚日本j聯賽的精彩集錦，"你和松本的傳球配合，有點像這個大阪鋼巴的中場組合。"西班牙少年認真分析著每個鏡頭，發梢還沾著晨露，"不過你們可以嘗試在接球前多做一次變向..."
商務車拐進訓練場時，梅西的黑色座駕正好從對面駛過。阿根廷球星搖下車窗，朝他們比了個大拇指。紀風感覺身邊的拉斐爾突然屏住呼吸，巴西少年攥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屏幕還停留在佩德里分享的戰術視頻，而此刻，那些復雜的跑位線路似乎都化作了觸手可及的星光。
朝陽將巴塞羅那的街道染成蜜糖色時，宿舍樓下的停車位已熱鬧起來。紀風背著球包跑下台階，目光瞬間被一輛啞光黑的蘭博基尼huracan吸引，流線型車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峻的光澤。“這是登貝萊的新車！”拉斐爾不知何時湊到他身邊，巴西少年的眼楮瞪得溜圓，“听說百公里加速只要2.9秒！”
話音未落，一陣低沉的引擎轟鳴由遠及近。米格爾突然指著路口驚呼︰“快看！梅西的奧迪rs q8！”只見銀色suv緩緩駛過，車窗半搖下，梅西戴著墨鏡朝他們點頭，腕間的百達翡麗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斑。緊接著，布斯克茨的深藍色保時捷panaera也駛入視線，西班牙中場搖下車窗，笑著朝少年們喊︰“還愣著干什麼？不想訓練啦？”
商務車緩緩啟動，車內的氣氛卻比以往更加熱烈。樸俊宇將手機倒扣在腿上，還在回味剛才的豪車盛宴︰“等我以後拿了金球獎，一定要買輛布加迪威龍，把它停在諾坎普球場門口！”他揮舞著手臂，韓國口音的西語里滿是憧憬。
“布加迪算什麼？”拉斐爾立刻反駁，卷發隨著動作亂顫，“我要定制一輛印滿桑巴國旗的法拉利，開到里約熱內盧的海灘上，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從貧民窟踢進了諾坎普！”他掏出手機，翻出收藏的豪車圖片，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就像這樣，還要裝上全世界最響的音響，放我的專屬桑巴戰歌！”
盧卡斯推了推眼鏡，藍眼楮里閃著狡黠的光︰“你們這太張揚了。等我成為世界級中場，我要買輛防彈版的特斯拉，既能研究戰術又能保證安全。”他晃了晃手中的戰術平板，“說不定還能在車上裝個小型模擬器，隨時隨地訓練。”
一直安靜翻看著戰術筆記的松本突然開口，日語里混著不太熟練的西語︰“我...我想把賺的錢用來建足球學校。”見大家都看向他，日本少年的臉漲得通紅，“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也想買輛豐田阿爾法，接父母來巴塞羅那看我的比賽。”
後排的漢斯突然笑出聲，德國門將用帶著口音的英語說︰“你們忘了嗎？我們還沒駕照呢！”這話讓所有人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哄堂大笑。佩德里笑著揉了揉紀風的頭發︰“別著急，等你們拿了歐冠冠軍，什麼樣的車買不起？”
笑聲中，商務車駛入訓練場。透過車窗，紀風看見特爾施特根的奔馳g級停在專屬車位，皮克的勞斯萊斯庫里南閃著銀灰色的光芒。他握緊了手中的護腿板，突然覺得那些曾遙不可及的豪車，似乎也不再是虛幻的夢。或許有一天，他們的座駕也會停在這片星光熠熠的停車場，成為後來者仰望的目標。
商務車剛駛入訓練中心的紅磚牆，負責器材管理的老胡安就笑著迎了上來。他布滿皺紋的手上還沾著機油，卻執意要幫紀風扛沉重的球包︰“讓我看看咱們的中國天才今天帶了什麼秘密武器！”說著掀開包蓋，在看到里面整整齊齊碼著的五雙備用球鞋時，老人夸張地瞪大了眼楮︰“聖母瑪利亞！這是要把諾坎普的草皮都踢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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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門口，隊醫瑪利亞正抱著裝滿冰袋的冷藏箱經過。拉斐爾立刻湊過去，用帶著巴西口音的西語唱起甜膩的情歌︰“美麗的醫生小姐，我的心為你跳動得比高強度間歇訓練還快！”瑪利亞被逗得直笑，順手往他懷里塞了兩包肌肉放松貼︰“留著力氣在球場上用，小鬼！”
體能教練卡洛斯早已在訓練場等候，古銅色的手臂上肌肉線條分明。他吹著哨子將少年們召集到一起，戰術板上貼滿了瓦倫西亞球員的動態熱力圖︰“今天的訓練，我要你們的沖刺速度比昨天快0.3秒！”他突然伸手揪住盧卡斯的衣領，“尤其是你，法國小子，別以為看戰術視頻就能代替體能訓練！”但眼里閃爍的笑意卻出賣了他——上周他剛在食堂偷偷給這群少年多打了兩塊牛排。
負責裝備的技術員安娜正在調試智能訓練背心，看見松本抱著戰術筆記走過來，立刻招手讓他過去︰“快來試試這個新系統，我把你上次訓練的跑動數據優化了算法！”她熟練地幫日本少年穿戴設備，輕聲說︰“你的傳球預判準確率又提高了2，繼續保持！”
就連平時最嚴肅的保安大叔豪爾赫，在檢查他們證件時也難得露出笑容。他拍了拍米格爾的肩膀︰“听說你昨天防守時把皮克都逼得犯規了？干得漂亮，小子！”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幾顆糖果，分給圍過來的少年們。
體能教練卡洛斯早已等候，他雙手叉腰，看著陸續到場的球員們，高聲喊道︰“今天的訓練，我們要為對陣瓦倫西亞做最後的沖刺準備！” 隨即，少年們開始了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沖刺跑、耐力練習一個接一個。拉斐爾跑得滿臉通紅，仍咬著牙加速；米格爾汗水濕透了訓練服，腳步卻一刻不停。卡洛斯在旁邊不斷督促︰“快！再快一點！瓦倫西亞可不會等你們慢慢跑！”
接著是戰術演練，針對瓦倫西亞的防守特點，他們進行了反復的傳切配合練習。塞蒂恩教練在一旁耐心指導，“注意跑位，拉開空間，不要扎堆！” 他指著戰術板上瓦倫西亞球員的位置說道，“瓦倫西亞的防守很緊湊，像加雷、保利斯塔，防守經驗豐富，他們會盡力切斷我們的傳球線路。我們必須通過靈活的跑位和快速的一腳出球來打破他們的防線。” 球員們分成小組，模擬比賽場景，不斷嘗試不同的進攻套路。紀風在中場積極組織，試圖尋找突破防線的機會；佩德里則利用靈活的跑位，牽扯著對手的防守注意力。
射門訓練時，大家都格外專注。面對特爾施特根的防守，每個球員都想盡辦法將球送入球門。樸俊宇一次次起腳，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盧卡斯則不斷調整射門角度，試圖找到最佳的射門方式。
一上午的訓練結束，球員們稍作休息，便來到戰術會議室。牆上掛著巨大的戰術板，上面貼滿了瓦倫西亞球員的照片和數據資料，包括馬克西 戈麥斯、羅德里戈、格德斯等進攻球員，以及加雷、保利斯塔等防守球員。
塞蒂恩教練站在戰術板前，表情嚴肅︰“瓦倫西亞是一支非常有韌性的球隊，他們進攻端有馬克西 戈麥斯的強力頭球、羅德里戈的速度沖擊和格德斯的盤帶突破，防守端加雷和保利斯塔的組合也很穩固。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他拿起戰術筆，在戰術板上畫出線路，“我們的進攻要多走兩個邊路，利用阿爾巴和明格薩的速度下底傳中，給甦亞雷斯和格列茲曼創造搶點機會。中場方面，布斯克茨要注意控制節奏，德容和佩德里加強跑動，串聯起前後場。防守時，注意對瓦倫西亞進攻球員的貼身逼搶，尤其是在禁區前沿，不能給他們太多的射門空間。”
球員們認真聆听，不時提出自己的疑問和想法。紀風舉手問道︰“教練，如果瓦倫西亞采取密集防守，我們的傳切配合打不開局面怎麼辦？” 塞蒂恩思考片刻後回答︰“那就需要有人站出來利用個人能力突破，梅西、甦亞雷斯、格列茲曼，你們在進攻端要發揮出自己的特點，創造機會。同時，邊後衛要適時插上參與進攻，增加進攻的層次。”
會議持續了很久，大家深入探討每一個戰術細節，為即將到來的比賽做好充分準備 。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灑在會議室里，映照著球員們堅定的臉龐。
正午的陽光炙烤著諾坎普訓練場的草坪，隨著塞蒂恩吹響結束訓練的哨聲，一線隊的老球員們紛紛走向停車場。梅西的奧迪rs q8、皮克的勞斯萊斯庫里南引擎轟鳴著駛離，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閃爍。而紀風、佩德里等幾個未成年人只能結伴走向訓練中心食堂，拉斐爾夸張地捂著肚子哀嚎︰“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布斯克茨那樣，開著保時捷去吃海鮮飯？”
食堂內彌漫著海鮮燴飯的香氣，樸俊宇迫不及待地端起餐盤，卻在看到今日主菜是墨魚汁意面時皺起眉頭︰“能不能來點正常的碳水化合物？”松本安靜地坐在角落，將味噌湯倒入米飯里攪拌，這是他從日本帶來的習慣。米格爾熟稔地用西班牙語和打飯阿姨聊著天，接過對方多給的一塊炸鱈魚，轉頭分給了身邊的紀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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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明年東京奧運會...”盧卡斯突然開口，戰術平板還攤在餐桌上，“不知道我們誰能先收到征召。”這句話讓整個餐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餐具踫撞的聲音格外清晰。
佩德里用紙巾擦了擦嘴角，作為眾人中唯一成年的“老大哥”，他猶豫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其實……我上個月已經入選西班牙國奧隊大名單了。”屏幕亮起，鎖屏壁紙是他與西班牙u18隊友的合照，“路易斯•德拉富恩特教練說，這屆奧運會是我們證明自己的機會。”
米格爾的叉子“當啷”一聲掉在餐盤上，褐色的墨魚汁濺出星星點點︰“佩德里，你居然藏著這麼大的事！”他伸手去搶手機，卻被樸俊宇搶先一步，韓國少年瞪大眼楮︰“快給我看看大名單！有沒有我認識的球員？”
紀風的喉結動了動，低頭攪動著碗里的蔬菜沙拉。他想起上周刷到的國內新聞，關于國奧隊選拔黑幕的傳聞在論壇上鬧得沸沸揚揚，手機在褲兜里震動了兩次，他卻始終沒勇氣查看消息。漢斯突然用德語打破沉默︰“德國隊向來只看數據，我現在的撲救成功率還差3.7。”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水杯邊緣，留下一圈圈水漬。
松本推了推眼鏡，用帶著口音的西語輕聲說︰“日本的訓練營已經開始了，听說第一輪就要淘汰一半人。”他翻開戰術筆記，夾在里面的奧運會宣傳冊掉了出來，封面上的富士山被折出一道明顯的痕，“不過能在自己國家比賽，光是想想就覺得緊張。”
拉斐爾突然把椅子踢得後退半米，巴西人猛地站起，餐盤里的意面灑出一片墨色︰“管他什麼選拔！”他的卷發隨著動作炸開，“我們每天在諾坎普和梅西、布斯克茨對抗，難道還比不上那些溫室里的花朵？等通知來了，我一定要讓巴西教練組後悔沒早點發現我！”
午後的陽光透過食堂的落地窗灑進來，在少年們的臉上鍍上一層金邊。佩德里默默收起手機，看著身邊七嘴八舌爭論的隊友——紀風緊鎖的眉頭、漢斯攥緊的水杯、松本反復摩挲宣傳冊的動作，突然覺得胸口發悶。他知道，在奧運夢想面前，這群每天朝夕相處的兄弟，終有一天要站在綠茵場的兩端。而此刻，食堂里此起彼伏的“我肯定能入選”“等著瞧”的爭論聲，像極了他們不服輸的青春宣言。
暮色漫進宿舍時，紀風仰面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樹影。中央空調的嗡鳴混著遠處球場隱約傳來的歡呼聲，讓他的思緒不受控地飄回兩年前——那個改變他足球軌跡的夏天。
2018年的國青隊訓練營里，15歲的他還只是戰術板邊緣的名字。直到某天清晨，他在對抗賽中用一記雜耍般的腳後跟傳球撕開防線，被攝像機鏡頭捕捉的瞬間，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三個月後，他與林宇軒、艾瑞克並肩站在u23國家隊的更衣室，看著衣櫃上燙金的名字，手指都在發燙。
2020年u23亞洲杯決賽哨響時，紀風的球衣已經被汗水浸成深藍色。林宇軒的絕殺球劃破卡塔爾夜空的剎那，他整個人撲進艾瑞克懷里，耳邊是解說員破音的吶喊︰"中國足球創造歷史！17歲的黃金三角！"頒獎台上，三人交疊的手臂舉著獎杯，鏡頭掃過他們脖頸處未消的擦傷，那是半決賽拼搶時留下的勛章。
然而榮耀的余溫尚未散盡，12強賽的陰影已籠罩而來。卡塔爾多哈的夜晚格外燥熱，紀風蜷縮在替補席角落，看著李鐵教練在戰術板上反復圈畫澳大利亞的防守站位。林宇軒和艾瑞克坐在他兩側，三人的護腿板無聲踫撞，像某種默契的暗號。當終場哨聲響起，0 3的比分刺痛雙眼，他攥緊替補背心的手指微微發抖，听見身旁的艾瑞克用氣聲說︰"我們本該在場上的。"
對陣日本的比賽，他終于獲得65分鐘登場機會。但當他帶球突破到禁區前沿時，卻被隊友提前傳出的一腳失誤球打亂節奏。替補席傳來的嘆息聲比對手的歡呼更刺耳，紀風跪在草皮上，盯著球鞋邊沾著的卡塔爾紅土，突然想起u23奪冠時，這片土地也曾見證過他們的榮光。
窗外的聖家堂亮起夜燈，紀風摸出枕頭下的u16合影。照片里的梅西笑得溫和，而少年們臉上的青澀尚未褪去。手機突然震動，彈出的新聞推送刺痛瞳孔︰"國奧名單疑雲︰資本操控還是實力選拔？"他翻身將臉埋進枕頭，黑暗中浮現出李鐵嚴肅的面容，和澳大利亞球員慶祝時揚起的球衣——那些被按在替補席的時光，像未愈合的傷疤，在奧運征召的期待中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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