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天吳鎮駕車,柳晴天坐後排就上了高速往北而去。在第一個服務區時就停了下來,吳鎮把副駕駛的包拿到後面,讓小柳坐前排,開長途有個人說說話也好的。
小柳今天精心畫了個妝,圓臉豐腴可親,染成淡淡栗色的頭發,扎成個緊致的丸子,前面是蓬松的劉海,套上職業裝就是個標準的業務員形象了。吳鎮關切地問小柳出差後,孩子有人照顧嗎?
“讓我媽看兩天,反正小學生作業,我媽也能做的。”說完哈哈一笑。
“那你老公一年掙多少錢呢?你們這麼辛苦的。”
“他是跟工地跑,活多掙得就多,一年七八萬吧?”
“哦,那也不少了。”
“我們負擔重,買了房子,每月還款都有4000多了,我的工資都不夠,還有個兒子長大了,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一樣一樣。”吳鎮扶著方向盤附和地說著。他說一樣,表示自己也是兒子,他和小柳的收入卻是不能比的兩個層次,所以一樣是多麼的不一樣啊!
“上學是一樣,但那又花不了多少錢,關鍵是結婚買房買車花費不得了。”
吳鎮盯著前方平坦如砥的皖北平原,偶爾瞄一眼小柳。溫柔的陽光從車前方打下來,吳鎮能看到小柳白皙的圓臉上一層細微的絨毛。
可是小柳卻感到吳鎮的敷衍,便沒有再說什麼了,只看著車窗外的冬日北方平原在身後飛快地後退。
下午的時候到了碭山,這是甦皖之界的一個縣城,隴海線上的一個站點,交通便利。
吳鎮依然熟悉這邊的市場分布。碭城東區還在不停地蓋高樓,“向東發展,融入大徐州都市圈”的廣告語醒目地貼在牆上。而徐州是甦北重鎮,確切地說,是帶動甦皖魯豫衛星城發展的太陽城,融入大徐州,也是政府熱烈響應的號召。
吳鎮帶著小柳走過幾條建材街,對小柳說︰“這里除了方言不同,喝酒風氣強悍外,其他都跟合肥一樣,店老板都是一樣的,只關心廠家的優惠政策。”
“關注實惠是對的,簡單一點,我們有時候跟別人說半天,最終的殺手 還是價格扣點。”
小柳說的自己都笑了起來,吳鎮告訴小柳不要輕易拿出殺手 ,利益是終極目標。也要關心品牌效應,關心對品牌的忠誠度,公司當然會把錢給最听話的代理商。
“听話,听話就有飯吃就有錢賺咯!”小柳像是在感慨一件無可奈何的事,作為普通的業務經理,是公司架構的最底層,她當然清楚,在公司里只有討好听話才有更討巧的活。
小柳靠在車上時,扎成的丸子頭松掉了,散開來的栗色頭發,在吳鎮眼前晃來晃去。
兩人又逛了兩三家店,都大多不了解“遠鈴”品牌,吳鎮跟小柳說“我們現在沒必要問別人願不願意代理遠鈴,而是反過來,我們“遠鈴”能帶來多少利潤,這才是關鍵。所以我們只管找銷量大的,哪怕雜牌軍也行,只要有實力,銷量大,我們就談。”
一席話,讓小柳佩服不已。下午果然有兩家願意再進一步了解。吳鎮便讓小劉留下聯系方式,再進一步聯系。天色將晚,吳鎮找了個4s店,說車需要保養一下,今天就不回總部了。
小柳一聲不吭,心潮澎湃。
兩人很快逛完城東市場,又沿著人民路往西走,這里沿街的商鋪都是衣服鞋子市場,便輕松地逛了一圈,看看華燈初上,小城的晚上也漸漸熱鬧起來。
兩人想不好要吃什麼。吳鎮說,要帶她嘗一個合肥吃不到東西。小柳緊緊地跟著吳鎮,像是一對情侶,興致勃勃地走到了一家飯店。坐等上菜譜時,吳鎮只在菜單上隨便勾了幾下,又問小柳吃不吃辣?
“吃啊!”
“猛!”吳鎮贊許地豎了個大拇指,小柳嘴一撅,甩給他一個後腦勺。吳鎮簡直要坐不住了,想過去在她豐滿的臉蛋上捏一把。
等菜上來的空閑,吳鎮讓小柳坐過來點。小柳兩眼亂轉,疑惑不定的神情,想著公共場合,就了湊過來。吳鎮便笑笑地告訴她等會有道菜是昆蟲。小劉疑惑的“啊”了一聲,問“你說要吃昆蟲?”
兩只眼楮委屈地看著吳鎮楚楚可憐的樣子,吳鎮忍不住笑了。
正說著,服務員端上了一盆煎炸焦黃的蟬蛹,那一個肥碩滾圓的蟲子擠在一起,上面還有幾絲蔥碧綠的菜葉,看起來賞心悅目。然而,小柳卻皺著眉頭,又驚訝又疑惑地問,這是什麼蟲呀?這麼大?
吳鎮沒再說話,直接用筷子夾了一個送進嘴里滋滋有聲的嚼著,非常滿足的樣子。
小柳還是不敢看,只用筷子翻了翻,說嫌髒,樹皮都沒弄干淨。吳鎮邊吃邊告訴她︰“這叫炸蟬蛹,是這一帶的名菜,每年初夏的時候,楊樹林里的蟬蛹破土而出,順著樹根往上爬。下過雨的夜晚,便有很多人用小鏟子帶個塑料桶滿樹林里挖蟬蛹,剛剛出來的蟬蛹爬得很慢,很容易逮住。一個晚上,能捉好幾斤。有人大量收購,還有人在樹干上纏一圈膠帶,等蟬蛹爬到膠帶上就被黏住了,等著第二天被人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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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小柳听到捉蟬蛹的故事,感覺比吃蟬蛹更有興趣了。
吳鎮說,他在徐州時就做過,接著給他科普了邊蛹的食用價值。
他又說了一個徐州廚師去廣東打工,後來讓美味的炸蟬蛹在廣東那邊,名聲大噪,一蛹難求,回來養蟬蛹致富的故事。
小柳听了這些才遲遲疑疑地用筷子夾起一個小一點的,也學著吳鎮的樣子咬了一口,咀嚼幾下,然後就眉開眼笑地說好吃!
這時地鍋雞也上了,鍋邊一圈小面餅,焦黃脆香。
“這個我吃過,我小時候我爸在河邊捕了魚,回來就這樣燒的雜魚鍋餅。”
“哦哦,一樣的,其實這道菜的美味就是貼餅,一半是入味的雞汁,一半是鍋餅的食材,那食客最愛的就是這種兼而有之的美味。”
小劉說“你啥都知道啊”,兩只眼楮佩服的看著吳鎮。
“我的多饞,你不知道的。”吳鎮說完,自己也笑了。
小柳覺得這句自嘲的話很有深意,便又低頭不語。
那頓晚飯兩人吃的有滋有味,小柳從害怕蟬蛹到吃掉最後一根香脆的蟬蛹爪子,感覺十分美味。
吳鎮也是興致勃勃的說了那些道听途說的話題,他覺得自己好久沒這樣被一個女性崇拜過了。而小柳是他的下屬,他也清楚,小柳只是在奉承他而已。
作為一個男人,被女人崇拜才是最大的享受。小柳是同事,很遺憾不能日日相伴。吳鎮想到這種兼而有之的復雜感情,不正是美味的地鍋雞的感覺嗎?
美味的晚餐結束後,二人意猶未盡,又說不出是哪里未盡的興致,便逛起路邊夜市的夫妻攤。吳鎮說︰“這家生意不錯,你看男的干活多帶勁,女的長相就很和善,童叟無欺。”小柳笑著點頭稱是。
前面是個烤紅薯的大爺,吳鎮又說︰“你看大爺烤的紅薯都那麼香,這麼遠就能聞到甜絲絲的香味了,生意一定很好。”
小柳就奇怪,今晚吳鎮是怎麼了?
吳鎮看著小柳的眼神,神采奕奕,梳著整潔的頭發,映襯著一張干淨明朗的臉,兩人不知不覺拉起手走了好遠,直到走上一座橋,小柳才掙脫吳鎮的手說︰“你好壞的,拉我的手走這麼遠了,便宜你了!”
小柳的眼神是自得而調皮。
吳鎮笑嘻嘻地望著小柳,听到小柳分明是一種撒嬌的譴責,便立馬沖動的伸手摟著小柳的肩膀,臉都踫到小柳的頭發了,那絲絲溫柔的頭發仿佛是十萬個精靈,讓吳鎮興奮的不能自己了。
小柳躲不開,只大聲地說︰“這,這簡直了……”是一種心悸的叫喊,卻又是一種享受的快樂。”
吳鎮便轉過臉來,用嘴堵上小柳的可愛的小嘴巴,靠在橋頭對著熱熱鬧鬧走過的行人。小柳終于不說話了,逃無可逃,于是就閉起眼楮吻著眼前這個陌生城市里唯一熟悉的人。
吳鎮像是一個老道的獵人,三下五除二就逮住一只可愛的兔子。此時,小柳的胸脯正如兩只兔子一樣,不停地蹦噠著。
吳鎮只用身體抵住兩只小兔,卻沒再有其他動作。任晚風吹過河道,吹過小柳的頭發,胸脯,吹過每一對夜晚霓虹燈下的情人。
兩人再往回走走時,就安靜多了。小柳緊緊地拉著吳鎮的手,像是個迷路的孩子。
兩人又往城東賓館走去,吳鎮每次過來時,都覺得住在那里更放松。她就拿著小柳和自己的身份證開了一個標間後,便帶小柳去了4樓。
房間不大,卻十分干淨。深色的床單和紅條紋的被套,是一種蠢蠢欲動的不安。
小柳一進房間就一把抱住吳鎮發狂的親起他來,直到把吳鎮累的氣喘吁吁,吳鎮害怕地問“你怎麼這麼瘋的。”
“我告訴你,除了我老公我從沒有讓別的男人踫過一根手指頭。今晚是頭一回,你讓我怎麼安靜下來,都是你這個壞慫勾引起了我吃人的心。”
“怎麼又要吃人……?”
吳鎮還沒說完就被小柳一下子抽掉皮帶,吳鎮掙扎著走動的時候,長褲退下只剩短褲了,像是一支牛角。
吳鎮看到小柳一件一件脫下自己的衣服,原來小柳除了一張豐腴的大圓臉,她的身材一點也不臃腫,脫光了衣服後,反倒是一副健康圓潤的身材,胸前兩只滾圓的奶子傲慢地不肯低頭。
吳鎮就感到又脹又難受,他突然像一個勇猛的獵手,騎著一頭桀驁不馴的野馬奔馳在草原上。
吳鎮覺得身下是一個吃人的瘋子,突然他一頭栽下來,躺在柔軟的草地上,任白雲緩緩飄過頭頂,天上微風輕輕地在耳語。小柳感嘆地呻吟著︰“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了。”
吳鎮的抬起頭來問小柳在說什麼?小柳說是被洪水沖走了,然後隨水流到下游的沙灘上,在沙灘上曬太陽呢,好久好久都醒不過來。
吳鎮沒說話,只回憶著剛才小柳兩眼大睜,像是被掐死的模樣,那一刻他真擔心別出什麼紕漏了。
兩人沖洗干淨後,小柳說不習慣睡在一起,便在沙發上躺下來,想著“味源飯店”,“西關大橋”,“新都賓館”和燈火闌珊的碭山小縣城,這幾個關鍵的地點讓小柳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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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自己不再是個好人了,感到心酸。而剛才的這一幕,她仿佛是怎麼躲也躲不掉的劫,無能為力了。
她躺在沙發上,想著自己作為一個女性業務員,已經完全沒有可能再通過能力來打開市場了,所有的努力盡頭除了睡還能有什麼?她不禁難過的流下眼淚來。
吳鎮躺在床上,仿佛感覺到一絲不對,起來拉了一把小柳,卻看到小柳淚流滿面,她掙脫吳鎮,走進衛生間洗把臉。
那一刻,吳鎮有些驚訝,然後就有些慌亂了,他從沒遇到過兩人激情過後,對方淚流滿面的,不知道哪里錯了,又該如何補償?
半天小柳都沒出來,只關上門,在里面不斷的放水,終于等到他出來後看起來也正常。
吳鎮便告訴她以後包河區的店都歸她了,這里皖北市場她先跑,有業務提成也歸她。小柳只慘然一笑,說明白了。
她在他身邊安穩躺下,像是一只可憐的貓。
兩人直到午飯時分才退房,然後驅車去蕭縣了。
出差回合肥的那天下午,小柳讓吳鎮先送她回家,于是從合肥西出口下高速。下車時小柳沒頭沒腦的問了一聲︰“我沒什麼變化吧?”
吳鎮望著小柳反問“有什麼變化,你還能變成18歲小姑娘呀?”
“我是想問你我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痕跡?如果有,現在去掉還來得及!”
其實吳鎮早已明白小柳的心思,但他就是裝作不明白,他覺得小柳這種又偷又怕的神態格外可愛,同時在心里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知道才好,她老公就是個漆油漆匠,睡就睡了唄!
但他終于沒再說什麼,只笑笑說︰“放心吧,一切正常,就當作啥事也沒有,該干嘛干嘛!”
吳鎮坐在車里,看著暮色里的小柳,穿著身制服拉個箱包,裊裊走過。
吳鎮半天沒動車子,他像是很失落似的調轉車頭,向著市區方向一路奔馳。他心里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動感情,否則真會完蛋的。
上了高架後,吳鎮便長驅直入辦事處,他一路早已把老婆,花艷紅,柳晴天的位置擺好。女人太多就不用操心了,黃靜不過是給你撐撐門面,花艷紅需要更多的利益分成,柳晴天只不過是以後工資比打工的時候高一點。
三
從此以後小柳在辦事處,不管是說話還是辦事,她都高調行事,布置任務時她也勇于挑戰困難。在別人眼中,幾乎不可能的任務,她也信心滿滿。
下班該回去了,她總是在吳鎮房間里逗留一會,仿佛是忙不完的工作,即便下班了也要耽擱領導片刻工夫。
兩人當然心知肚明,但很奇怪的是,兩人一開始避著大家,悄悄的開一句玩笑。或者小柳在吳鎮肩膀上捶一下,後來兩人覺得偷偷摸摸不刺激了,又明目張膽的在辦公室打情罵俏,說一些讓人面紅心跳的話。吳鎮這才感覺到讓別人知道一點若有若無的男女私情才更刺激。
再以後兩人一起出差,大家都心知肚明。小駱和一些男同事便感慨自己為什麼不生個女兒身,少奮斗多少年啊!
樓上的大區甦經理才不會約束下屬的生活作風問題,他只關注每個月的銷量,每個季度的冠軍以及年度評選。他覺得關心下屬家庭生活終究都是笑話,唯有業績提升才是努力奮斗的目標。
他看到的巢州市場一直在穩步提升,只是他不知道那里還有個“遠大”品牌,市場早已經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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