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之子的奶嘴、彭格列指環以及瑪雷指環是至寶不假,可這至寶並非是無法復制或是量產的。
彩虹之子每逢更迭都會產生新的奶嘴,彭格列指環既能夠分割也能夠從損壞狀態被修復。地獄指環能夠讓使用者與“惡魔”締結契約。西蒙家族的西蒙指環蘊含著大地七屬性的力量……種種跡象都表明已知的73,既彩虹之子的奶嘴、彭格列指環以及瑪雷指環不是力量的頂點。
根據斯佩多的說法,西蒙指環並不是出自能夠修復彭格列指環的波爾塔之手。那就是說西蒙家族要麼擁有制造西蒙指環的技術,要麼認識能夠制西蒙指環的人。不管制造了西蒙指環的人是不是西蒙家族的人,那個人都必定掌握著73的秘密。
地獄指環是否出自這個人之手鈴奈不得而知,不過鈴奈想自己或許已經隱約窺見了伽卡菲斯所隱瞞的73的秘密。
就像大空七屬性與大地其屬性之外還存在著“夜之炎”和“虛無之炎”一樣,世界上還存在著復數的其他屬性的火焰。這些火焰不一定能被現有的科學技術或是機器機械辨識、捕捉或干涉,但這不代表它們並不存在。
這就像只擁有三種視錐細胞的普通人類沒法去感知、甚至無法去想象擁有十六種視錐細胞的蝦蛄所看到的世界那樣。人類不能因為自己無法看到、無法感知、無法想象蝦蛄所看到的世界就否定蝦蛄看不到的世界不存在。
同樣的道理,73之外還存在著別的73也不奇怪……不,應該這麼說,彭格列指環、瑪雷指環、彩虹之子的奶嘴所構築的73不過是由無數73構築的更加巨型的73系統中的小小一環。
打個比方來說就是︰彭格列指環是原子,大空的彭格列指環是原子核,另外六枚彭格列指環則是進行繞核運動的電子。瑪雷指環和彩虹之子的奶嘴和彭格列指環一樣都是類似的原子。而彭格列指環、瑪雷指環和彩虹之子的奶嘴三種原子所構築的73就是分子。
原子和原子組成不同的分子,分子和分子組合出各種各樣的物質,物質和物質又能演化出更多的物質……無數的73交織著構成了繁復的系統。所以73是“構成世界的基石”。
世界依附在73的系統之上,過去、現在以及未來都在73系統的演算之中。得到了這個系統確實就等于得到了所有時間線里的所有世界中的所有知識、所有力量以及所有選項。73是名副其實的“最終權利鑰匙”,掌握了73系統的不管是誰、是什麼都能成為全知全能、擁有全部選擇權的“神”。
然而,真正的73、73系統根本不是人類能夠掌控的東西。
73系統本身就像是活著的生物那樣有著細胞代謝。彭格列指環、瑪雷指環、彩虹之子的奶嘴再怎麼被毀滅,73這個系統也不會有實質上的損壞。
伽卡菲斯想必是知道這一切的,所以當年鈴奈向伽卡菲斯提出“制造出代替彩虹之子的裝置、將彩虹之子從詛咒中解放”的交易以後,伽卡菲斯輕易地答應了鈴奈提出的這場交易。
而綱吉等人也用武力說服了一心想要找伽卡菲斯報仇的復仇者們,讓他們成為了彩虹之子的代替品、裝置“彩虹之子的奶嘴”的守護者,終結了新的彩虹之子的誕生。
固然,帶頭將彩虹之子從“詛咒”中解放出來的人是鈴奈和綱吉,可是這不過是73系統早已演算出的結果。經由人類之手陰差陽錯誤打誤撞出的各種“巧合”、“偶然”都在推動著73系統的進化。73系統伴隨著世界的升級也在不斷升級。它淘汰掉了有壽命限制、相對而言並不穩定的“彩虹之子”。獲得了半永久性的“彩虹之子的奶嘴”。也正是因為73系統早已預知了這樣的結果,所以它才不會干涉新舊73的更新換代。又或者正是因為73系統在無形中干涉了一切的進程,所以才會有鈴奈和綱吉想要終結彩虹之子的誕生、並且真的做到了這一點的這個結果。
——73的使命是將生命引導至正確的進化方向。73如果也將自己視為一種生命,亦或者73認為有自己存在的未來就是“正確的進化方向”,那麼73的自主進化就是毋庸置疑、毫無疑問。
抬頭望向兩頭皆尖,一頭對準天空、一頭對準自己腳下站台的長矛形立柱,鈴奈想這個宛如避雷針的立柱大概是用來集中力量的某種道具。自己腳下這個中心有圓形燒焦痕,燒焦痕中心還有擴散式裂紋的地方是什麼東西的制造台。
就像有什麼人把還不是彭格列指環的彭格列指環交給了GIOTTO一樣,多半有人在這個“聖地”制造了大地七屬性的指環,又將這些指環給了西蒙家族的初代BOSS、COZART。這之後,大地七屬性的指環就成了“西蒙指環”。
風的祖國有事物分“陰”、“陽”的說法。科學家們也提出過鏡像世界的假設。先不管人類的這些說法和假設究竟有多少東西是正確的,總之“正”、“負”確實存在,“光”、“影”無法脫離彼此。西蒙指環多半也是某個73的一角。
無論西蒙指環是什麼時候被制造出來的,無論是誰制造的西蒙指環,無論西蒙家族是怎麼找到“聖地”並且到這里來定居的,無論西蒙家族的前身是什麼,無論西蒙家族的人是不是像GIOTTO和綱吉那樣具有類似于超直感的異能……西蒙一族都無可避免地要落入和彭格列家族的血緣者、尤尼與她祖先西比拉一族同樣的命運之中。
(而我也——)
鈴奈緩緩閉上了碧色的雙眼,她一手撫上那像是隨時都會掉落下來取人性命的長矛形立柱。
(我們、都是道具。)
(73、)
彭格列指環,瑪雷指環,彩虹之子的奶嘴。
(持有73的人,和73有關系的人……)
綱吉、GIOTTO、白蘭、尤尼、艾麗婭、露琪。
獄寺、山本、了平、雲雀、骸、庫洛姆、藍波。
G、朝利雨月、納克爾、阿諾德、斯佩多、藍寶。
桔梗、鈴蘭、石榴、雛菊、狼毒。
里包恩、風、可樂尼洛、拉爾•米爾奇、威爾第、瑪蒙、史卡魯……
還有艾琳娜和憐南。
(統統……)
(都是73系統的道具。)
所有人都被73系統擺布了,所有人都被73系統擺布著。
沒有人能違背73系統的意志。
包括鈴奈自己也是。
黑色的火焰猛然躥起,夜之炎如同濃墨一般憑空而現。鈴奈面無表情地站直了身體,仰頭望向蔚藍的天空。
(……如果那個時候、我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該有多好……)
鈴奈恍惚的想著。堡壘之外,一群白鳥振翅而起。幾片碎羽從空中輕輕飄落,打著旋兒掉落在穹頂的透明玻璃之上,又很快被風拂去,不知墜/落到了哪里。
(可是,)
正是因為察覺到了,正是因為察覺到了自己根本不想察覺到的那些東西,她、北條鈴奈才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存在意義。
(我不後悔。)
昨天,今天,明天,北條鈴奈都不後悔自己作出了這樣的選擇。
(因為是道具,)
(正因為我是道具,)
(所以才有是道具的我才能做到的事。)
明白了自己是道具,明白了身為道具的自己能做到一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明白了這件事情非做不可。
那麼,只要能完成這件只有“北條鈴奈”才能完成的事,所有的付出都會是值得的。
所以——
染黑吧。
將自身。
染黑吧。
將世界。
全部的。
所有的。
一切的。
都染黑吧。
(這是我選擇的道路。)
(這是我最後的選擇。)
大火肆虐。
整個世界都被黑色的火焰蹂/躪了。而被黑色的火焰蹂/躪過的這個世界在剎那間天翻地覆。
彭格列第十代BOSS、有著“鐵腕的女帝”的異名的北條鈴奈展開了大規模的無差別屠殺。
無數人被她用夜之炎燒死。這些人多是官/員、政/治家、宗教家、精神領袖、權威名家、上層名流、豪商巨賈。
這些過去在人前叱 風雲,一個動作都能讓普通人的生活像地震般波動。如今這些人或在無數人的面前,或是在親戚朋友們的中間,或在自家的衛生間里被突然出現的黑色火焰所吞噬,最後連一縷煙灰都沒能被留下。
沒有預告、無法阻止的死亡在人群中掀起了恐懼與憤怒的海嘯。各種平衡在一/夜之間崩潰,整個地球都陷入了混亂之中。戰爭與暴動四處頻發,聲討之聲充斥著每一個空間。
看上去十分和平的這個世界,被一個人毀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