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哥幾個，咱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軟禁pay？這年頭還有人玩這麼老土的橋段？”張大寶翹著二郎腿，往那張吱呀作響的破椅子上一靠，嘴里叼著根不知道從哪摸來的牙簽，一臉的玩世不恭。
站在門口的兩個壯漢，膀大腰圓，肌肉鼓鼓囊囊，一看就是那種能徒手捏爆椰子的狠角色。
他們面無表情，像兩尊門神似的杵在那里，對于張大寶的調侃，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
“我說，好歹給杯茶，給包瓜子兒啊！這服務也太差了吧？差評！必須差評！”張大寶繼續碎碎念，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牆壁斑駁脫落，露出里面灰色的磚頭，頭頂上那盞昏黃的燈泡，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听得人心里直發毛。
“我說，你們周老板也太小氣了吧？好歹我也是個‘貴客’，就用這種破地方招待我？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張大寶換了個姿勢，眼神卻開始四處游離，像只狡猾的狐狸在尋找逃脫的出口。
兩個壯漢依舊不為所動，仿佛兩尊雕塑。
張大寶心里暗罵一聲“難纏”，臉上卻依舊堆滿了笑容︰“哥幾個，行行好，就當是放個屁，把我給放了吧？我保證，以後絕對不來打擾你們發財了！”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穿著西裝，頭發梳得油光 亮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正是李會計。
他手里拿著一疊文件，神色慌張，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哎呦，李會計，您這是忙啥呢？瞧這滿頭大汗的，趕緊擦擦！”張大寶一看到李會計，眼楮頓時一亮，連忙站起身，熱情地打著招呼，仿佛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李會計看到張大寶，臉色更加難看，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說道︰“周老板說了，沒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靠近這里！”
“哎呦，李會計，您這話說的，見外了吧？咱倆誰跟誰啊？再說了，我就是想跟您聊聊，您最近氣色不錯啊，是不是發財了？”張大寶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靠近李會計。
兩個壯漢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擋住了張大寶的去路。
張大寶也不惱，只是笑眯眯地看著李會計，眼神里充滿了暗示。
“李會計，我這里有些關于工廠的小秘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听听？”張大寶壓低聲音說道，同時，他迅速地將一張疊成小方塊的紙條塞進了李會計的手里。
李會計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紙條，眼神里充滿了驚疑。
他抬頭看了看張大寶，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兩個壯漢，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你…你想干什麼？”李會計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被張大寶的話給嚇住了。
“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張大寶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道，“不過，如果你覺得這些秘密會給你帶來麻煩的話，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說完，張大寶又重新坐回椅子上，悠閑地晃著腿，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李會計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手中的紙條仿佛一塊燙手的山芋，讓他不知所措。
最終，李會計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兩個壯漢說道︰“我有點事要跟張先生談談，你們先出去一下。”
兩個壯漢面面相覷，顯然有些猶豫。
他們知道周黑子對張大寶的敵意，如果放李會計和張大寶單獨相處，出了什麼事，他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怎麼？我的話不好使了嗎？”李會計提高了嗓門，語氣變得強硬起來。
兩個壯漢見李會計發火了，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悻悻地退出了房間。
等到房間里只剩下張大寶和李會計兩個人時，李會計立刻關上門，壓低聲音問道︰“你到底想干什麼？你知道你在玩火嗎？”
“玩火？不不不，我只是想幫你們把火燒得更旺而已。”張大寶神秘一笑，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
“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李會計的額頭上再次滲出了汗珠，他感覺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小忙。”張大寶緩緩地說道，“幫我在工廠里散布一些消息，就說…警察要來大規模檢查了，讓他們趕緊做好準備。”
“什麼？你瘋了嗎？這要是被周老板知道了，我…我可就死定了！”李會計驚恐地說道，聲音都變了調。
“放心，只要你做得夠隱蔽，周黑子是不會知道的。”張大寶拍了拍李會計的肩膀，笑著說道，“而且，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到時候，工廠里亂成一鍋粥，誰還會注意到你呢？”
李會計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被張大寶說動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幫張大寶，那些關于工廠違規操作的證據一旦被曝光，自己也難逃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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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我試試看。”李會計的聲音有些虛弱，顯然是被巨大的壓力給壓垮了。
“這就對了嘛！”張大寶滿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李會計的肩膀，“記住，一定要散布得越廣越好，最好是讓整個工廠的人都人心惶惶，知道嗎？”
李會計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走起路來有些搖晃，仿佛一個喝醉了酒的醉漢。
張大寶看著李會計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知道，好戲即將上演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李會計就像一只辛勤的蜜蜂，在工廠里四處奔波，散布著關于警察要來大規模檢查的消息。
他一會兒跟這個工人說幾句，一會兒又跟那個主管嘀咕幾聲，很快，整個工廠都開始流傳著這個消息。
“听說了嗎？警察要來查了！”
“真的假的？咱們工廠有什麼問題嗎？”
“誰知道呢？反正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听說這次是上面派來的，要嚴查！”
“那咱們該怎麼辦啊？”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在工廠里此起彼伏，人心惶惶，每個人都感到不安。
一些膽小的人甚至開始偷偷地收拾東西，準備隨時跑路。
周黑子很快也听到了這個消息。
他勃然大怒，立刻把李會計叫到了辦公室。
“李會計，你他媽的到底在搞什麼鬼？誰讓你散布謠言的？”周黑子指著李會計的鼻子，破口大罵。
“周…周老板，我…我沒有啊！”李會計嚇得臉色蒼白，連忙否認，“我也不知道這些消息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放屁！不是你還能是誰？整個工廠里，就你整天神神秘秘的，肯定是你搞的鬼！”周黑子怒吼道，恨不得一腳把李會計踹飛。
“周老板，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李會計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我怎麼敢背叛您呢？”
看著李會計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周黑子心里也有些動搖。
他知道李會計一向膽小怕事，應該不敢做出這種事情。
“哼，最好不是你！”周黑子冷哼一聲，說道，“如果讓我知道是你搞的鬼，我饒不了你！”
說完，周黑子揮了揮手，示意李會計滾出去。
李會計如蒙大赦，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地跑出了辦公室。
周黑子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
他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似乎有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
“難道是…張大寶？”周黑子突然想到了張大寶，心里頓時一驚。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張大寶詭計多端，說不定就是他在背後搞鬼。
“不行，我不能讓他得逞！”周黑子猛地站起身，
此時，整個工廠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工人們無心工作，都在議論著警察要來檢查的事情。
一些人開始偷偷地銷毀一些違規的證據，一些人則開始向上級舉報，希望能戴罪立功。
就在這時，一個工人大聲喊道︰“不好了！有人看到警察來了！”
听到這句話，整個工廠頓時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四處亂竄，場面一片混亂。
就在這混亂之中，一個身影悄悄地離開了房間，融入了人流之中。
他頭戴鴨舌帽，壓低帽檐，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各位，看來今天這場戲，要比我想象的還要精彩啊。”
張大寶趁亂溜得比兔子還快，那兩個壯漢就跟沒頭蒼蠅似的，在人群里亂轉悠。
只見大寶一個漂亮的“蛇皮走位”，閃過了幾個慌亂的工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進了雜物間。
那堆積如山的紙箱子，簡直就是天然的掩體，完美地遮蔽了他的身影。
他從破舊的窗戶里探出頭，觀察著外面的動靜，活像個偵察兵。
听著外面越來越大的喧鬧聲，張大寶得意地勾起嘴角，掏出手機，熟練地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老劉，搞定收工！哎，我跟你說，剛才那場面，簡直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他嘮嘮叨叨地講個不停，仿佛剛才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刺激的游戲。
而此時，周黑子氣得臉都綠了，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在辦公室里上躥下跳。
“該死的張大寶！竟然敢耍我！老子一定要把他碎尸萬段！”他咬牙切齒地咆哮著，聲音大得幾乎要把房頂掀翻。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砰”的一聲巨響，嚇得李會計渾身一哆嗦，差點尿褲子。
“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張大寶掛斷電話，從窗戶里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地上。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哼著小曲兒，朝著工廠大門走去，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望了一眼亂糟糟的工廠，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周黑子，咱們的游戲，才剛剛開始呢。” 他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幫我訂一張去馬爾代夫的機票，要頭等艙，對了，再幫我準備一艘游艇，我要出海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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