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燈光依舊絢爛，一杯杯酒接連被氣氛點燃，搖滾鼓點炸得人耳膜發癢。
張大寶斜靠在吧台邊，臉上掛著那標志性的痞笑，左手舉杯，右手插兜，一副“老子全場最靚”的姿態。
然而，他那雙總在笑的眼楮，卻悄悄瞄向了酒吧外街道上的那輛黑色轎車。
轎車像是夜色中一塊異樣的墨斑，無聲地停著，玻璃反光擋住了內部的視線，但張大寶死死盯著的，是那斷斷續續亮起的火星——雪茄。
一個能在這種嘈雜場所抽雪茄的人，要麼是亡命徒，要麼是藏得極深的老狐狸。
張大寶嘴角勾了勾，將酒杯隨手放在吧台上，小聲招呼道︰“鋼 ，出來。”
李鋼 立馬收起他剛端起還沒喝一口的扎啤，跟著張大寶出了後門。
一股油煙和垃圾混合的味道撲面而來，酒吧後巷總是這樣，有味兒，但也最安全。
“看到那輛黑色車了嗎？”張大寶邊說邊用下巴一指，“雪茄，司機，車窗不降。這種架勢，不像臨時起意的路過。”
李鋼 眯了眯眼，點頭，“我去跟一下？”
張大寶皺眉想了想，笑著拍了拍他肩，“嗯，別硬跟，重要的是看他去哪，跟到點子上就回來匯報，記得別穿我們那件‘制服套裝’，你那標志牛到不行，三里外都認得出。”
李鋼 嘿嘿傻笑了一聲，從腰里摸出個破舊騎手外套套上，帽檐一壓，轉身就化在了夜色里。
張大寶目送他離開後，重新閃回酒吧，一進來就听到趙大嘴在亂吹牛。
“我！跟你們講啊！昨兒我替一批酒送去陳富貴那新開的會所，保安全穿黑西裝，戴耳麥，個個臉比馬桶還臭！像不是保安，是黑客帝國出來的！”
有人笑他喝多了，有人听得津津有味，但張大寶耳朵一動，裝作若無其事地靠過去，把趙大嘴拉過吧台，故作嚴肅︰“有東西趕緊交代，不然你下個月獎金別想要了。”
趙大嘴嚇了一跳，連忙湊過來壓低聲音︰“我今中午听幾個公司老板在胡侃，說陳富貴最近狂猛擴張，有個神秘資本在後面撐腰，听說就是那位‘不露臉的老總’。”
“老總？”張大寶眉毛挑了挑，不動聲色掏出根棒棒糖塞進嘴里，慢悠悠地吮著，一副“我又不趕時間，你繼續說”的模樣。
“對，就是那種一出場背後得放交響樂的老總！”趙大嘴雙手亂比劃，“听說他已經在東三區買了個地下室，裝修那叫一個科幻，連洗手間都有虹膜識別。”
張大寶笑了，從鼻子里哼了聲，“行啦行啦，我知道你嗜科幻，上回你還說你姨夫是從火星來的。”
趙大嘴嘿嘿干笑︰“張總，其實我也听出味兒來了，這事兒……不簡單。”
說著，張大寶指頭一彎，把王八卦也叫了過來。
她扭腰走近，眼波流轉，“咋啦，寶貝，是不是有人不讓你痛快喝酒了？”
“你先別勾我。”張大寶叼著棒棒糖，臉色少有的平靜，“黑車你看到了吧？”
王八卦點點頭，臉色也嚴肅了幾分，“身上有那種……說不上來的危險感覺。”
“你也這麼覺得哈。”張大寶嘴角勾起，“那種開著高端座駕，卻把車停得跟地攤擺攤一樣沒章法的家伙，十有八九不是好相與的貨色。”
王八卦湊近他，壓低聲音︰“你千萬別逞強，要是真出事，我……”
張大寶擺擺手，很大哥地笑了笑︰“放心，我是張大寶，這點事兒，還嚇不到我。”
說著他抬頭掃了一眼整座酒吧，在嘈雜中靜了一瞬。
“鋼 那邊，我安排人接應，他不傻。另外，你去把後巷攝像頭的線路更新一下。如果有一天我們靠武力頂不住，好歹還有錄像能當遺照放。”
王八卦撲哧一聲︰“說什麼喪氣話！”
“我這是未雨綢繆。”張大寶一本正經地拍拍她肩，“別怕，我早說過，我罩你一輩子。”
王八卦嘴角一翹，眼角笑紋全涌了出來。
她知道，這男人表面油嘴滑舌，心里比誰都透亮。
就在這時，李鋼 回來了，衣服上灰撲撲的，像剛從垃圾堆里鑽出來似的。
“跟上了。他繞了一大圈最後去了北郊廢棄寫字樓。我沒敢進去，外面有兩個保安扛著狗鏈，不吠人，但那眼神，比人還毒。我拍了照。”他說著遞上一張糊得不行的照片。
張大寶接過，皺眉望了一眼，也分辨不出個啥來。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陡然變亮。
“等等，路口掛著的那塊廣告牌……我記得那塊地，之前是被一個地產公司長期空置，沒人敢盤。喲呵，背後這位主兒，野心不小啊。”
他低頭看著照片，嘴角慢慢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輕聲說道︰
“看來，該請這位神秘人，喝杯茶聊聊天了。”張大寶像個附體了福爾摩斯的人似的，對著那張糊得親媽都認不出來的照片研究了半天，最終，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我就說這小子怎麼看著眼熟！”照片里除了那棟廢棄寫字樓，啥也看不清，但張大寶愣是根據樓頂缺了一塊瓦片，以及旁邊電線桿子上的小廣告，鎖定了這塊地的位置。
然後通過王八卦的人脈，查到了這塊地最近的交易記錄——買家赫然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地下皇帝”馬三爺！
這馬三爺可不是好惹的，黑白兩道都吃得開，跺一跺腳，整個東三區都要抖三抖。
他來給陳富貴撐腰？
有好戲看了！
張大寶摸著下巴，賊兮兮地笑了，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像動畫片里的大反派。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神秘號碼︰“喂，老王啊，幫我查個人，馬三爺，對，就是那個…嗯，我要他祖宗十八代的資料，今晚就要！啥？你在休假？休個屁假！趕緊的，回頭請你吃麻辣小龍蝦！”掛了電話，張大寶伸了個懶腰，眼中精光閃爍。
看來，這潭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啊，不過，他張大寶是誰？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個啥！
“鋼 ，去，把我的意大利炮…啊不對，是我的限量版芝寶打火機拿來，老子要點根中華煙壓壓驚！”張大寶翹著二郎腿，那叫一個氣定神閑。
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圈，嘴角微微上揚︰“馬三爺是吧？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看看最後是誰哭爹喊娘！”
“八卦，把咱酒吧的燈光調暗點兒，氣氛搞起來！今晚，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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