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反正艾比還沒幻想盡興，她的“小弟”走路又開始搖搖晃晃，眼瞅著就往垃圾山里栽。
艾比嫌棄的看“小弟”身上惡臭髒污的樣子，思考了2秒要不要拉他一把。
感受到前方艾比停下腳步，卡米爾努力睜眼看艾比
艾比莫名其妙，回瞪
卡米爾終于沒站穩，兩眼一黑
艾比一臉驚恐躲過垃圾幾何體卡米爾。
眼睜睜看他臉朝地砸在地上。
空氣一陣靜默，三只黑鴉飛過。
……
最後，艾比唉聲嘆氣的臭著張臉。
半架著神志不清的卡米爾，半拖半拽，連拖帶扯的返回來時路。
月亮依舊沒有出現，艾比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加快腳步往前走，非常後悔沒有把衰仔也叫上。
滿臉痛苦和嫌棄在艾比臉上具現化。
小姑娘哪遭過這個罪？
卡米爾雖然長時間沒吃東西，以前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可基因擺在那里。
就算是光剩一副骨架子抬起來也要費艾比好一番的功夫。
艾比一路上為了找卡米爾而返回體力消耗的也不少。
現在還要背一個體重和自己相當，甚至比自己重不少的死肉。
整個人氣喘吁吁的，也顧不得周圍空氣的臭味，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額頭上不知什麼時候流下的汗水，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流進眼眶，有些難受的刺眼。
但她沒有停。
只是閉上了那一張自從背起卡米爾這個物理意義上的“垃圾人”就開始喋喋不休的嘴。
不是因為肚子里的牢騷散盡了，而是因為她實在有些累了。
卡米爾顯然沉甸甸的有些超出艾比長途跋涉的能力範圍。
翻起眼皮，也不抬頭，就那麼看了眼天色。
“我到底在干什麼啊？！！”
艾比發泄式的朝天空咆哮一聲，一鼓作氣架起卡米爾兩條拉出長長痕跡的腿。
以一種“豬八戒背孫悟空”的架勢悶頭往前沖。
在艾比沒注意到的時候，胸口掛著的掛墜散發出微弱又瑩潤的光澤，讓艾比身體內產生的疲憊感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消耗始終趕不上恢復。
在艾比第100次想要把卡米爾扔在原地算了時，她終于看到了前面三個依舊在前進的身影。
“埃米！！！哥！！！小滋姐！”
“你追上來了！真不錯！”拉比滋毫不吝嗇于對小姑娘的稱贊。
拜瑞絲在一旁微笑不語，雙手背在身後歪歪頭，朝艾比飛快眨了眨眼，表示招呼友好。
拉比滋順便又用手指了指身邊的小男孩向她炫耀道︰“這一路上陸續給他增加了近20kg的負重，他也完全沒有掉隊。
你們姐弟兩人真的非常讓我欣賞，我很喜歡你們，簡直大吃一驚！你們太棒了！”
艾比身體一下生出了無限的力氣，咬著牙，抬腳一頓加速猛沖。
成功在摔倒之前撞進了拉比滋懷里。
“那我們過關了嗎？！”艾比沉重的喘息著，一邊咬牙切齒的背著身上的負重物，形容狼狽，但雙眸璀璨。
“還不一定呢，雖然我們快到了，但是最後10分鐘路程你能堅持的下來嗎？”拉比滋笑著摸了摸艾比的頭。
埃米比姐姐更敏銳，他的消耗比姐姐更少，察覺到拉比滋話語中的一些問題。
皺著眉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問了出來。
“小滋姐，我們包不包括他？”這個他當然是指幾乎是半路就被他老姐背回來的卡米爾。
拉比滋回答也很干脆，幾乎斬釘截鐵︰“不包括。
他不是靠自己跟上來的。
而且居然要一個比他矮了大半個頭的低齡兒童來背，就算我想認可他，我的理念也不允許我這麼做。”
艾比“啊？”了一聲，但轉念想想，總不能真把人留在垃圾山和污染物成堆的地方讓他自生自滅，也就沒再說什麼。
拜瑞絲向艾比伸出手，示意把背上的人給自己。
艾比正想把身上這個負重卸下來，在一旁慢悠悠走著的拉比滋突然出聲阻止。
“哎，不可以哦拜瑞，這是艾比的測試，救他也是艾比自己的選擇，你不能插手，這個測試是她的，她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這個常識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說罷同樣學著拜瑞絲的樣子歪了歪頭，睜著一雙眼楮，沒有像往常一樣帶著笑意，只是認真的看著拜瑞絲。
拜瑞絲伸出去在空中的手頓了一秒，輕嘆著笑了︰“好吧，我知道了。”
轉頭抱歉的對艾比笑笑︰“加油！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艾比面色扭曲了一會兒，突然抬眼認真的問︰“我能把他扔在這兒嗎？”
拉比滋依舊在往前不停的走，說話也分外隨意︰“可以哦，這是你的測試，我只負責評判和打分，並不干預你在測驗中的任何行動，你可以做任何符合自己心意的事，艾比。
而且我已經放水了，不然你以為沿途的線索是誰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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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比听到她的話後不再多說什麼，咬牙切齒的背著比本身體重都要重的負重，繼續哼哧哼哧的往前趕路。
這一次在路途中活潑的不再是姐弟倆，而是氣息平穩，好像在春游散步的兩個成年人。
拜瑞絲憐愛的拍了拍埃米的頭，小家伙已經好一會兒沒說話了，姐姐回來時也只是黏噠噠的打了個招呼後繼續抬腳往前走。
顯然是被累的很了。
兩人走在前面飛快的打著眉眼官司，時不時泄露出兩句交談，讓身後的姐弟注意到。
拜瑞絲︰“如果他不通過的話，是要把這個小朋友送出去嗎？”
拉比滋︰“送什麼送，他老家環境和這也差不多，都是厄流區誰比誰高貴。”
拜瑞絲面上驚訝︰“不是吧？這麼狠？？？
不是說擁有血脈但不被承認的孩子嗎？
既然都擁有他們家族的血脈了，總不至于虐待成這樣吧？
他們想讓他死掉，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是在養蠱嗎？
就是打算把他培養起來，給家族繼承人當磨刀石什麼的。”
拉比滋本來一開始表情還正常，後面听到拜瑞絲的推測，面色逐漸轉變為無語︰“你的腦子能不能在不那麼正經的時候也給我起點作用。
這麼脫線又離譜的回答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少看點小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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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即使精神萎靡，也強打起精神頭豎起耳朵的姐弟二人，拜瑞絲和拉比滋就知道這事兒穩了。
“那具體應該把他怎麼辦？”拜瑞絲疑惑的發問。
拉比滋︰“還能怎麼辦？你不是到時候要去要你的工資嗎？
他既然擁有那個什麼王室的血脈，那王室叫啥來著？算了，不管了！
你就順便討工資去的時候，打包孩子給他們帶過去唄。”
拜瑞絲撓了撓腦袋，正想再張口說點兒什麼，拉比滋就一副已經知道拜瑞絲要說什麼的樣子，抬手打斷
︰“那實在不行，那咱三湊湊錢送他去正常學校上學唄。
我看他這個年紀再念上幾年學去獨立生活已經不成問題了，而且他是厄流區這個地方出來的，生活自理能力肯定沒問題。”
拜瑞絲又擺出一副為難的表情︰“感覺好困難吶。
我和莉莉絲都還沒有穩定工作呢，現在還處于一個被姆媽半包養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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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比滋也疑惑歪歪頭︰“有什麼關系，都被包養了18年了，你還在意這種事情。”
“不能這麼算吧？！我姆媽可是一個固定的連理人都沒有，能給她減少一點壓力不是更好的事情嗎，小滋姆媽有4個固定男人，壓力肯定要小一點啦！”
“也是哦，不過他們也真是幼稚，逢年過節每次還會討論我到底像他們4個里面的哪一個，明明我像我姆父更多一點吧！”拉比滋也是捏著下巴做回憶狀。
“那就這麼定了？”拜瑞絲轉頭征求艾比的意見，被征求意見的當事人還有些懵圈，抬頭疑惑發問︰“為什麼啊？”
“他沒有通過考核，我給了他5次機會，他都沒有通過，那就沒辦法了。
而且來納臨老師那邊的考核也沒過，那邊考核標準可比我低多了。
雖然我至今不清楚他到底為什麼沒過，不過老師的判斷肯定是要比我客觀理性，所以他是要被送走的。
小孩子沒有那麼多決定權，在他監護人沒有死絕的情況下，”拉比滋回答的也算非常詳細，但拉比滋知道自己是在模糊重點。
三言兩語就定下了當事人的去處，可留下了很大的狡辯空間。
只要對方肯，只要對方想。
撐著一口氣同她理論兩句，拉比滋都會很大方的給卡米爾亮綠燈。
拜瑞絲佯裝無奈的聳聳肩︰“抱歉艾比，雖然你很辛苦，把他背回來肯定是希望他通過考核的吧，但是當事人並沒有判斷他通過。
趁著現在你們並沒有什麼情感，也沒有那麼深厚的友誼，放手是一個非常好的選項。”
主打一個左右手互搏。
艾比埃米都在面面相覷，艾比沖弟弟使眼色使的眼角都有些抽筋了，埃米才終于領悟自家老姐的意思。
埃米一路上肚子里打了很長一大段副稿，面對拉比滋時只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低聲下氣懇求道︰“拉比滋姐姐，真的不可以嗎？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受很重的傷，在垃圾堆里趴了很久。”
“嗯？不行。”拉比滋拒絕的干脆果斷。
艾比在一邊滴溜溜轉著眼珠子，掐著嗓子，聲音又夾又軟的︰“姐姐~真的不行嗎？姐姐你那麼漂亮，心腸也很好~這麼一點點小小的懇求，姐姐肯定會答應吧~~~”
拉比滋抬手，兩根骨節分明的食指在空中比了一個叉。
“no”
艾比不依不饒，把一張在叔叔阿姨身邊撒嬌耍賴，無往不利的小臉湊到拉比滋跟前。
拉比滋好懸被艾比那張軟乎乎的小臉硬控，最後還是硬下心腸來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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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最好了~他剛剛痛哭流涕要給我當小弟的，留下來讓他給我當小弟好不好？”
得知他們基本人設屬性的拉比滋完全不知道卡米爾是怎麼個痛哭流涕法。
但既然艾比說了，就算是天上會下刀子這種話她也信了！
“哎呀，不要這樣嘛，我快要招架不住了，你真的超級可愛！！！但是不可以哦，我是有原則的。”拉比滋一只手捂住眼楮，另一只手在前做一個阻擋的動作，輕盈的往後跳了2米。
艾比多精啊，馬上就知道自己這招有效，立刻夾著嗓子抬起一張。髒兮兮又帶點圓潤的小臉，眼神更加可憐兮兮︰“姐姐~”
拉比滋一只手有些顫抖的捂住心口︰“不……不可以！”
拜瑞絲在一旁已經完全淪陷，光明正大開始反水︰“小滋，要不就……”
“你別說話！”拉比滋抬手打斷了自家發小的言語，拉比滋可太清楚拜瑞絲嘴里接下來會說出點兒什麼了。
“拜瑞絲哥哥~，你求求拉比滋姐姐吧~~”艾比一雙閃著星星的大眼楮轉向拜瑞絲。
拜瑞絲眨了眨眼楮。
拜瑞絲迅速反水
拜瑞絲瘋狂倒戈
埃米也可憐兮兮拽著拉比滋的衣角，小步跟在拉比滋身後挪。
一邊挪還一邊用那雙讓人完全無法拒絕的藍色純真眼楮望向拉比滋。
在三個人長達10分鐘的軟磨硬泡與輪番轟炸下，拉比滋終于擺了擺手。
“好吧，我知道了，你去領工資的時候帶上他，看看他們剩下親戚的態度，如果親戚那邊不對，你再把他帶回來。”
頓了頓捏捏拳頭，斗志昂揚的說
︰“到時候我倒要看看，被老師淘汰掉的人能學成什麼樣，我還不信賭上我一生的志向與專業還教不好！爛泥都給他扶上牆。”
艾比埃米同時開心的歡呼，一個高興把背上的人松下去。
卡米爾一下人像破垃圾袋一樣摔在地上，好像腦袋砸到了什麼東西摔的不輕，整個人昏的更沉了。
拜瑞絲在一旁握拳掩唇輕笑，只是看著卡米爾腦袋 當砸地上還彈起一小下的時候，笑容有些僵硬不自然。
艾比反應速度也極快，第一時間去把人拉起來，重新架在背上，一旁的埃米想幫她，被艾比自己制止了。
艾比語氣認真的說︰“不要動，這是測試！”
“我知道了老姐。”埃米也回想起了他的話，面色鄭重的顛了顛身上的包。繼續邁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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