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飛機起飛，馬明哲和劉思還是沒有回神。
他們都眼巴巴等著林俊生拒絕，誰能想從頭到尾，那家伙一句反對的意思都沒有。
反而又是抬又是抱，對待喬納森如同對待自己老子！
“什麼情況啊？”
劉思也想感慨，可惜被司長搶先一步。
他想了想，腦中靈光乍現，哆嗦著扯住司長衣服飛快跑一邊。
“啥？”馬明哲被他弄得心慌慌，避開人立馬詢問。
“司長，司長，林俊生不會是跟著這個跑了吧？”
“不能吧，這個姑娘之前是蠻好看，現在這模樣哪有他那些，咳咳咳，你胡扯不是？”
劉思擺手，“會不會帶著他婆娘一起？”
司長翻了個白眼，“你眼楮都沒眨都快瓖飛機門上去，他怎麼弄？”
這個怪物秘密手段多著呢，說不定就偷摸藏了人在哪里，或者預先把人藏到了飛機上也不可知。
“要不，還是去看看？”
兩人沖到東郊名巷甲三，沒見到人，一陣天旋地轉。
問了吳媽，說是婁夫人和小姐去了林俊生家里，兩人不敢問哪個小姐，油門踩死六十碼貼地飛行趕到南鑼鼓巷。
一進胡同，什麼敵特，代鷹人，國家黃金儲備統統遠去，立刻進入市井小民的煙火氣中。
劉思還沒進門就被扯住，一看還是那個自來熟又事多的張什麼。
“大媽，干嘛你？”十萬火急，劉思想打開她的手。
賈張氏神神秘秘，“公安同志，我舉報有人私藏電台，能有獎勵不？”
已經跨進大門的馬明哲猛然轉身，“什麼？”
賈張氏一激靈，瘋狂揮手，“輕點，輕點！”
三人回到胡同，馬明哲迫不及待詢問，“大媽，哪里，你哪里看到的電台？”
“能有獎勵不？”
“能，肯定能！你說！”
賈張氏對他不熟，盯住劉思。
“我領導，說話肯定算數！你說！”劉思也冷靜下來，事已至此，相比于捉林俊生的尾巴，貌似捉敵特來得更急迫。
“保密啊！我家可經不起他林俊生折騰！”
“什麼？”“誰？”兩人驚呼。
“輕點，輕點！你們這咋咋呼呼的，當心被林俊生听了殺人滅口！”
臥槽，大媽你連這個成語都會！劉思皺眉，林俊生？你有沒有搞錯？
“大媽，你說，我們是公安，不怕！”
賈張氏對這個領導立刻產生好感，她左右看一眼，一拍手，“我就是想去報公安來著，他們說是留聲機，我一听就知道不是好東西。偷眼看到了，果然像！”
“你說林俊生家里有？”劉思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對，剛才那個駕駛員抱進去的，我听人說了嘴，她們什麼覺悟，我什麼覺悟！”
賈張氏說著切了聲，“還說是留聲機，騙鬼呢！留聲機不都是有個大喇叭嗎，那個沒有！哎，哎，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兩人一左一右從賈張氏身邊跑開，直沖院門。
“還沒討論價錢呢！”賈張氏跺跺腳，正想返身追進去，見到胡同口進來一人，她直起身慢慢往前走。
“喲，老許！什麼風把你吹來的！我還以為你們一家吃香喝辣，住小洋樓去了呢！”
許富貴抬起頭，眼楮努力聚焦，認清是賈張氏在說話，垂下頭錯身繼續走。
“呸！擺什麼譜！”賈張氏等看不到人，狠狠啐了口。
漸漸臉上浮現笑容，越來越大，“哈哈哈，許富貴看樣子是完蛋了！林俊生家里被搜出電台，肯定也要完蛋！我說呢，這小子神氣啥，原來是敵特！”
賈張氏叉腰仰頭往外走，“這麼說，整個院，還是我賈家笑到最後！”
魔性笑聲遠去，許富貴從門里探出頭，朝地上啐了口，“果然是賈家使得壞！走著瞧！電台？林俊生家里有電台？”
想了想他搖搖頭，“收音機吧，沒見識！”
劉思兩人沖進門，見到婁夫人陪著秦淮茹在指揮婁家那個駕駛員做什麼，兩人見到林俊生婆娘在家，紛紛松口氣。
“林夫人！”劉思喊了聲。
秦淮茹回頭，笑著應了聲，“劉同志你們好，你們找我男人？”
親自送上的飛機，哪要找他！找的到底是誰當著人面，肯定不能說。
劉思指指吳剛，“沒有，沒有，你們在干嘛呢？”
“我男人說要配藥，接一點什麼無根水，我尋思放圍牆上接的水干淨點。哎吳大哥，還有一個勞駕你放到東面那頭。”
“好的！”
馬明哲戳了下劉思，後者一臉苦，干笑一聲，“那啥，林夫人，林俊生同志去哪你知道的吧？”
他決定委婉試探下，要是林俊生婆娘都不告訴，跑掉的可能七八成！
秦淮茹神情立刻委頓，兩人眉毛瘋狂跳動，什麼意思，這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哎，對了，我男人說讓我找找你，劉同志你有空嗎，和你說個事。”
劉思心髒都停下，一句‘林俊生是不是叛逃了’就要脫口，關鍵時候剎住，“林，啥啊？”
“哎，我也說不清，你看看吧，等下我先關門！”
“淮茹你去吧，我來關！”婁夫人拍拍閨女的手，嘆口氣走向銅門。
兩人渾渾噩噩，跟著上了二樓，見到東面房間里的情形，心跳都漏了拍。
有人在擺弄電台！
劉思仔細一看，微微松口氣，“白玲同志，你，你在干嘛？”
沒回應，白玲戴著耳機在撥弄什麼開關，心無旁騖。
“白玲姐！”秦淮茹提高音量。
白玲取下耳機，“哎，姐，我沒听到你聲音！”
她嘟著嘴回頭，見到進來的不止是秦淮茹，掃了眼劉思和馬明哲，向秦淮茹投去疑惑眼神。
“我喊起來的，哥哥給的時候說了，一定得和劉同志說，不然鬧誤會。”秦淮茹說著上前，“能用了嗎？”
白玲點點頭，“嗯，那賤人倒還有點見識！我接了電，還是沒聲音。看來不是電的問題，就是那邊沒開機。”
“那怎麼辦？”秦淮茹伸手想摸摸的，伸了一半又縮回手。
“等他那邊開機，也不知道是不是飛機上不能用！”白玲說著咬牙切齒，賤人把他趕了出來，豈有此理！
“白，白玲同志，這個是電台？和林俊生同志聯系的？”馬明哲兩步走到另一邊，心里不好的想法倒是消退了不少。
不是準備藏著，還想主動聯系劉思，就不能是什麼壞事！
“嗨，我都沒見過！他牛轟轟說，咳咳！他說代鷹人給他的好東西。
吹吧，其他什麼波段都收不到，能是啥好東西！這個賤人，不會是給了個破爛玩意吧？我都沒見過，怎麼修？”
“滴滴！”
一聲輕響，方方正正的電台中間，一個綠燈閃了兩下。
房里四人都盯緊這兩個收音機大的方正機器，只有綠燈在閃，其余什麼動靜也沒有。
“白同志，你剛才弄的開關，再開關試試！”馬明哲指指機器上僅有的兩個開關。
白玲點點頭，把撥下的一個開關推上，正準備拉另一個，聲音從耳機里傳出。
“咦，咋沒聲音的，小白不會這都搞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