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驟然加劇，如同一堵白色的牆橫亙在前方。眾人拖著傷獸和奄奄一息的大黃，在風雪中艱難跋涉，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半掩在雪下的礦洞。洞口結著厚厚的冰稜，隱約能聞到一股鐵銹味。
“先進去躲躲！”林東率先爬進洞口，礦洞內部比想象中寬敞，岩壁上還殘留著幾十年前開礦時的鑿痕，地上散落著生銹的礦燈和鐵鎬。最深處有一個簡陋的睡袋，旁邊堆著幾罐軍用罐頭，罐頭標簽上印著俄文字母。
“這里有人住過。”王啟明疑惑的踢開一個空罐頭，罐頭滾到牆角，撞開了一堆積雪，露出下面一塊半埋的金屬板。金屬板上刻著歪歪扭扭的中文︰“李二虎到此一游，1987.冬”。
“李二虎？”林東心中一凜，這個名字在走私犯圈子里如雷貫耳，沒想到會在這里留下痕跡。他蹲下身仔細查看，發現金屬板下似乎還壓著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洞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粗啞的笑罵聲︰“搜仔細點！那幾個小兔崽子肯定躲在附近！”
是疤臉和他的同伙！他們居然沒死，還帶著更多人追來了。林東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眾人躲到礦洞深處的石柱後面。
“大哥，這洞好像有人來過。”一個混混的聲音響起，“你看這罐頭，還是去年的生產日期。”
疤臉的聲音帶著怨毒︰“肯定是林東那伙人！他們搶了我的熊皮，還把我綁在樹上喂狼，這筆賬必須算！給我搜，找到他們就往死里打！”
腳步聲越來越近，手電筒的光柱在岩壁上晃來晃去。林東握緊了手中的獵槍，眼神冰冷。徐苗苗捂住嘴，緊張得渾身發抖，王啟明則悄悄掏出了藏在靴筒里的匕首。
突然，礦洞深處傳來一陣“嘶嘶”聲，緊接著是碎石滾落的聲音。所有人都愣住了，疤臉舉著手電筒照去，光柱中赫然出現一條碗口粗的銀環蛇！蛇頭高昂，信子吞吐，三角臉上的毒腺鼓鼓囊囊。
“蛇！有蛇！”混混們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疤臉也嚇得臉色慘白，但他突然想起什麼，獰笑著對身後喊道︰“別跑！這蛇怕火！把火把點起來！”
很快，幾個混混舉著火把回來了，火焰 啪作響，映得礦洞一片通紅。銀環蛇感受到熱量，越發躁動，猛地向最近的一個混混咬去。那混混慘叫一聲，手臂上立刻出現兩個血洞，瞬間發黑腫脹。
“快殺了它！”疤臉吼道。混混們用鐵鎬、木棍亂打一氣，銀環蛇左躲右閃，又咬傷了兩人。混亂中，林東看準時機，對王啟明使了個眼色。
兩人猛地從石柱後沖出，獵槍和匕首同時出手。林東一槍打爆了銀環蛇的腦袋，王啟明則趁機撲向疤臉，匕首抵在他喉嚨上︰“別動！”
疤臉沒想到林東會突然襲擊，嚇得渾身僵硬︰“林……林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說！誰讓你們來的？”林東槍口頂住疤臉額頭，“李二虎是不是在附近？”
疤臉眼神閃爍，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是……是有人給我們錢，讓我們盯著你們……”
就在這時，礦洞外傳來一陣更密集的腳步聲，還有人用俄語大聲喊話。林東心中一驚，難道是外國的走私團伙？他當機立斷，將疤臉打暈，對眾人說︰“快走！從後面找出口！”
眾人跟著林東在礦洞中摸索，很快發現了一個狹窄的通風口。通風口通向山腹，里面布滿了蛛網和蝙蝠糞。他們艱難地爬過通風口，來到一個隱蔽的山坳。山坳里積雪齊腰，遠處隱約能看到金杯賽決賽的起點——一座用原木搭建的了望塔。
“看！是裁判組的信號彈！”小雅指著天空，一道綠色的信號彈劃破雪幕。林東知道，決賽即將開始，規則是在限定時間內獵殺指定獵物——一只傳說中的“雪魔”，也就是白化的東北虎。
“大黃怎麼辦？它傷得太重了。”徐苗苗抱著奄奄一息的獵犬，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林東咬咬牙︰“我們先去決賽起點，找醫生救它。”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大黃裹緊，背在背上。
四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朝了望塔走去，風雪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快到了望塔時，林東突然停下腳步，眉頭緊鎖。他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是野人群落用來標記領地的草藥味，而且就在附近！
“有人來了。”王啟明低聲警告。
只見風雪中，一個身披白色獸皮的身影緩緩走來，正是之前救過他們的那個野人！野人手里拿著一根奇特的骨笛，看到林東等人，立刻發出“嗚嗚”的叫聲，同時指向了望塔的方向，神情十分焦急。
“他好像在提醒我們什麼。”徐苗苗猜測道。
野人見他們不懂，干脆抓住林東的手，往旁邊的密林里拽。林東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他走了。密林深處，雪地上散落著幾具尸體，正是之前追他們的混混！這些人脖子上都有一個整齊的箭孔，箭頭是野人才用的骨制箭頭。
“是野人救了我們？”王啟明震驚地說。
野人指著了望塔，又做出開槍的動作，然後模仿著老虎的吼聲，最後雙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一個“禁止”的手勢。林東恍然大悟︰“他是說，了望塔有陷阱，雪魔是誘餌！”
就在這時，了望塔方向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緊接著是密集的槍聲和慘叫聲。林東心一沉，知道肯定出事了。他對野人比劃著，表示要去救人，野人卻死死拉住他，搖頭不止，同時指向密林深處的一個方向，那里有青煙升起。
“他們可能在那里有據點。”林東當機立斷，“我們先去看看，再想辦法救人。”
眾人跟著野人在密林中穿行，很快來到一個隱蔽的山谷。山谷里有十幾個用獸皮和樹枝搭建的帳篷，正是野人的部落！部落中央燃著一堆篝火，幾個野人正在處理獵物，看到林東等人，紛紛圍了上來，發出友好的叫聲。
一個年長的野人走過來，他臉上的顏料更加復雜，脖子上掛著一串熊爪項鏈，顯然是部落的首領。首領對林東點點頭，然後指向旁邊的一個帳篷。帳篷里，一個穿著迷彩服的人正躺在獸皮上，胸口纏著厚厚的繃帶，繃帶滲出的血跡已經發黑。
“是護林隊的老張！”王啟明認出了這個人，“他怎麼會在這里？”
老張听到聲音，艱難地睜開眼楮，看到林東，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林……林東？快……快救我……李二虎……他們要炸了了望塔……”
林東心中巨震︰“什麼？炸了望塔？為什麼？”
老張咳嗽了幾聲，鮮血從嘴角溢出︰“他們……他們和外國人勾結，想趁決賽混亂，把走私的虎骨從邊境運出去……雪魔是他們養的，炸藥已經埋好了……”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了望塔方向騰起一團巨大的火球，濃煙滾滾，直沖雲霄。緊接著，無數慘叫聲和槍聲混雜在一起，在風雪中回蕩。
林東猛地站起來，眼神冰冷如刀︰“李二虎！我跟你沒完！”
野人首領似乎明白了什麼，拿起骨笛吹了幾聲。瞬間，山谷里的野人紛紛拿起弓箭，神情嚴肅地站到林東身邊，對著他做出沖鋒的手勢。
林東看著這些淳樸而勇敢的野人，又看了看懷中氣息越來越弱的大黃，以及重傷的老張，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他知道，這場決賽早已不是簡單的打獵比賽，而是一場關乎生死、關乎正義的戰斗。
“走！”林東握緊了手中的獵槍，“我們去收拾這群敗類！”
風雪更大了，仿佛要吞噬整個世界。林東帶著徐苗苗、王啟明，以及全體野人群落，朝著那片火光和硝煙彌漫的地方走去。
第八章雪原血戰與黑市揚威
了望塔的殘骸在風雪中燃燒，焦炭般的木梁上還掛著半截裁判組的紅旗，被氣浪撕成了碎布條。林東踩著滾燙的碎石沖過去，獵槍槍管在爆炸余溫中散發出藍瑩瑩的光。身後，野人們如白色幽靈般穿梭在硝煙里，骨箭搭在弦上，每一步都踩在積雪與血泊的交界處。
“左邊！三個帶消音器的！”王啟明突然壓低聲音，拽住林東的胳膊。只見三個穿黑色防寒服的人正從倒塌的了望塔基座後探身，槍口閃爍著幽藍的光——是外國特種部隊專用的vss微聲狙擊槍。
“散開！”林東猛地將徐苗苗推到一塊巨石後，同時自己就地一滾。子彈擦著他頭皮飛過，在雪地上犁出一串細密的彈孔。野人頭領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哨，三枚骨箭呈品字形射出，其中一枚精準釘入一個槍手的瞄準鏡，鏡片碎裂的同時，箭頭貫穿了他的眼眶。
剩下兩個槍手立刻調轉槍口，卻見林東已經如獵豹般躍起，手中獵槍打出空倉掛機的聲響——沒子彈了！他瞳孔一縮，順勢將獵槍砸向最近的槍手面門，同時從靴筒抽出匕首。槍手慌忙抬槍格擋，卻沒注意到腳邊突然伸出的藤蔓——是野人們設下的絆索！
“噗嗤！”匕首沒入槍手咽喉，溫熱的血濺了林東一臉。另一槍手剛想開槍，一支骨箭穿透了他的肩胛骨，緊接著，一個野人從側面撲上，用纏著獸皮的拳頭猛砸他的後腦。
“東子！快看那邊！”徐苗苗指著爆炸中心的彈坑。坑底露出一個金屬箱子，箱蓋被炸飛，里面滾出幾根油布包裹的長條狀物，油布上印著俄文“”——虎骨。
“李二虎！”林東怒吼一聲，抓起一根虎骨。虎骨上還殘留著未刮淨的血肉，顯然是剛處理不久。突然，一陣密集的槍聲從右側樹林傳來，子彈打在岩石上迸出火星。
“是疤臉他們！還有外國人！”王啟明指著樹林邊緣，那里站著七八個持槍的人，為首的正是臉上纏著繃帶的疤臉，他身邊站著一個戴貂皮帽的高個子男人，肩上扛著火箭筒。
“給我殺了他們！尤其是那個拿虎骨的！”貂皮帽用生硬的中文喊道，同時舉起火箭筒瞄準林東。
“快躲！”林東猛地將徐苗苗按倒，自己卻來不及閃避。千鈞一發之際，野人頭領突然撲過來，用身體擋在林東面前。“轟！”火箭彈在不遠處爆炸，氣浪將兩人掀飛，野人頭領後背血肉模糊，骨制的護心鏡碎成了齏粉。
“首領！”野人們發出憤怒的咆哮，箭如雨下。林東趁機爬起來，從死去的外國槍手身上拽下vss狙擊槍，裝上消音器。他趴在雪地里，瞄準貂皮帽的頭——對方正得意地大笑，完全沒注意到死亡的瞄準鏡。
“砰。”沉悶的槍響被風雪吞噬，貂皮帽的腦袋猛地向後一仰，眉心出現一個血洞。剩下的人頓時慌了神，疤臉尖叫著轉身就跑，卻被林東第二槍打斷了腿。
“別殺我！我告訴你李二虎在哪！”疤臉在雪地里爬行，褲腿滲出的血瞬間凍成冰碴。
林東一步步走近，槍口抵在他後腦︰“說。”
“他……他去了‘黑風口’黑市！帶著所有虎骨和金條……”疤臉牙齒打顫，“求你饒了我……”
林東眼神冰冷，扣動扳機。槍聲在寂靜的雪原上格外刺耳。他轉身對幸存的野人們比劃著，又指了指黑風口的方向。野人們點點頭，抬起受傷的首領，跟著林東消失在風雪中。
黑風口黑市藏在中俄邊境的一處廢棄金礦里，礦洞入口被偽裝成一個獵人小屋，門口站著兩個戴口罩的壯漢，腰間鼓鼓囊囊。林東將染血的熊皮披風甩到背後，露出里面掛滿彈夾的戰術背心，徐苗苗和王啟明則抬著一個沉重的木箱，箱子縫隙里隱約可見雪白的皮毛。
“站住！帶什麼東西？”壯漢伸手攔住他們，眼神貪婪地掃過木箱。
林東沒說話，只是從懷里掏出一枚雪豹的金屬耳標，在壯漢面前晃了晃。壯漢臉色一變，立刻讓開道路︰“里面請，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