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真正的崩潰只在一瞬間！
而這兩個字，也很好的表達了老父親胤 此時的心境。
“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阿瑪，為什麼要將一個問題問好幾遍，但憨憨的小弘時別的優點沒有，就是一直都很勇，對方既然都這麼問了，那他也就回答了︰“阿瑪，什麼是四書五經，我沒听過啊？”
這一句回答可是又刺激到了老父親胤 ，讓他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四書五經你都沒听過？”
要是小弘時說自己沒有讀過，他還能勉強接受，可這孩子竟然說自己听都沒听過，這簡直荒謬！
“呼——”
深呼了幾口氣，壓一壓自己即將暴動的情緒，等感到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一些，他才繼續問道︰“四書五經沒听過，三百千你總有印象了吧？”
此時憨憨的小弘時也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了，悄悄往後退了兩步，有些小聲的猶豫道︰“好，好像有點兒印象……”
一看好大兒弘時是這個反應，老父親胤 的心瞬間涼了半截，但心中抱著那絲僥幸，他還是試探的問了一句︰“那你就先從最簡單的開始，背幾句三字經來給阿瑪听听。”
一听這話，小弘時瞬間傻眼了，他哪會什麼三字經啊，背不出來，他嘴里也只能重復著這幾個字︰“三字經，三字經……三字經……”
眼見小弘時有成為復讀機的架勢，胤 的牙根一咬，感覺自己的拳頭已經硬了。
不過最後一點理智還是讓他勸慰著自己，他在信中不斷重復的對自己說︰“你不能像皇阿瑪一樣，你要做個好父親，要溫柔，要慈愛……”
好一陣心理建設，胤 才重建起了心中的防線，沒有讓他徹底崩潰。
看著眼前活潑可愛的好大兒，他用盡全身力氣催發，試圖喚醒心中那濃濃的父愛。
“人！”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胤 還是咬牙切齒的吐出了一個字，希望這個提示能帶給弘時一些靈感，讓他想起三字經的內容。
“人，人……”
可惜注定是要讓他的老父親失望了，哪怕有了提示，弘時也依舊是那個小復讀機，卡了半天也想不出之後的內容。
拳頭微微收緊，直到刺痛了掌心的皮膚，胤 才勉強恢復了一絲清醒和理智。
“呼——呼——”
胸口劇烈的起伏，曾經的胤 以為自己的這顆心已經冰冷無情，堅硬似鐵，沒有什麼能使他再意志動搖，心緒起伏了。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這世上能令他癲狂崩潰的事兒還有許多，就比如眼前，他的好大兒弘時！
胤 ︰啊啊啊——我要氣瘋啦！
怎麼會有孩子六歲多了，還連三字經都不會背！太離譜了！
我的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大佷子，小外甥……總之就是我所有見過的親戚，他們小時候就沒有這樣的！
對于接受過皇家精英教育的胤 來說，三百千這種小兒科的東西，入學之前就應該已經倒背如流了。
不說他的一眾兄弟們，就單說他自己，六歲的時候，四書五經也已經通讀了。
胤 自認自己的智商不差，讀書方面更是極有天分，現在弘時這樣的表現，簡直就是讓他無法接受。
這就像父親是高智商天才，年紀輕輕就讀完了博士，結果他的兒子卻回回在班級里考倒數第一，考試只拿個位數！
這種落差和心酸等復雜心情，即便是沒有經歷過的人，也能體會到一二！
要不是府內規矩森嚴，胤 十分確信李氏不敢偷人，也是他親自守著弘時出生的，此刻這個崩潰的老父親都要忍不住懷疑好大兒的血脈了！
對！還有那個李氏，當真是慈母多敗兒！
之前李氏天天帶著弘時玩鬧，他還以為對方是有意讓孩子藏拙，故意表現出來的。
哪里能想到，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藏拙，人家那是真的玩兒，也是真的笨啊！
胤 ︰想我聰明一世，冶世才學，詩詞歌賦樣樣不差，謀算城府，心機手腕兒更是一等一的，我的兒子必然也應該是人中龍鳳！
他怎麼可能這樣？怎麼可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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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弘時︰我咋樣了？
起碼等我以後長大了，不會只能拉四力半的弓！阿瑪你個小菜雞，嫌棄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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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言︰接受現實吧，眼前的這個就是你的崽。
人生在世，哪能那麼圓滿呢？命運如此，這個坑爹的娃就是你的報應，也是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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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
心中僅剩的最後一點慈父情懷，還是讓胤 決定給予小弘時最後一次機會，他倒要看看這個孩子的學業能差到什麼地步？
小動物一般的直覺，似乎也讓弘時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得了提示，他嘴里一個勁兒的重復咀嚼，腦中更是苦思冥想，期待能在自己聰明的小腦瓜里挖掘出相關的內容︰“人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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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人之豬，人是豬……”
“啊！有了！”
“我想起來啦！”
靈光一閃，弘時的小腦瓜上似乎都亮起了一個小燈泡，這不由又讓老父親胤 將期待的目光投了過去，希望對方的回答能帶給他一絲救贖。
“人，人是豬，性本饞！”
“性相近，習，習相遠……”
磕磕巴巴的背出了幾句三字經的內容，小弘時明顯十分得意，一邊背，他還一邊搖頭晃腦，給了對面兒的老父親一個‘看吧，我很厲害’的眼神兒。
甚至不等對方提問，弘時同學還學會了搶答，直接舉一反三的解釋起了這幾句話的含義︰“人是豬，性本饞……”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人最初的本質其實和豬是一樣的，本性就是又懶又饞的……”
“吸溜∼∼吸溜∼∼”
一說到豬和饞，小弘時就沒忍住咽了咽口水︰“阿瑪，午膳我們吃豬頭肉吧，弘時最愛吃豬頭肉了！”
“ 嚓——”
“ 嚓嚓——”
接連不斷的破碎聲響起，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無聲之間徹底破碎了，讓我們聆听到了一位老父親內心破防的聲音。
胤 ︰崩潰，真正的崩潰從來只在一瞬間！真正的心寒也從來不是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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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 ︰哈哈，哈哈哈！
豬頭肉，豬頭肉！我讓你吃豬頭肉，今天老子我請你吃一頓竹筍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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