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麗嬪自己是干不出這種事來，但若是有其他人指使呢？”
突如其來的插話，叫年世蘭忍不住向出言的人望去。
“慎貴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大可直說，不必如此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省的把你給憋壞了。”
“嬪妾不過是根據娘娘的話有所推測罷了，哪有什麼其它的意思呢？娘娘的反應未免太過激了。”
“哼，既然是沒有驗證的妄加揣測，那你就不要信口雌黃。”
“慎貴人你可不要忘了皇上給你的封號，謹言慎行才是！”
迎著年世蘭充滿壓迫的視線，慎貴人不由心中一凜，偏了偏目光微微閃躲了一下。
不過很快，她又強迫自己移回了視線︰“太後娘娘是嬪妾的親姑母，此事涉及她老人家，嬪妾也不得不多關注一二。”
“何況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麗嬪娘娘如此表現，實在是很難不讓人懷疑啊。”
看了一眼只會大喊自己清白，神情惶恐無措的麗嬪，年世蘭心中暗道了一聲‘廢物’，嘴上反駁的話卻是一點兒都不慢。
“呵，無稽之談，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有人做了惡事，卻喪盡天良，連惡鬼都不怕，可有人卻天生膽小，明明是自身清白無辜，卻也仍畏懼鬼神。”
“慎貴人你自認問心無愧，也不知來日有厲鬼上門，你怕不怕？”
“嬪妾自問不曾作惡，自然也不擔心有厲鬼上門了。”
“好了，子不語怪力論神，你們身為嬪妃，這些話就不要說了！”
揮手打斷了二人的爭執，皇上手中煩躁地捻動著，可是一動才發現手中捻了個空，這才想起之前的十八子已經被他摔斷了，心情不由更加煩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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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可能是皇上不相信鬼神，反而更信星座，起碼欽天監在皇上面前，可比什麼薩滿巫師吃香多了。
對于麗嬪一事，皇上也能看得出，多半是有人設計，不過此時他最關心的並非是找出真相，而是在權衡，這件事如何處置才能給自己帶來最大的利益？
若是能借麗嬪的事牽扯到華貴妃，他是否也能借此打擊年家在朝中和大軍里的威信，借此收回部分兵權？
此刻皇上眯眯的小眼里似乎有暗芒一閃而逝，無數的陰謀算計隨之涌過。
就在皇上心中醞釀各種陰謀詭計的時候，年世蘭也在腦中權衡此事的利弊。
此次麗嬪的表現如此不堪，年世蘭的心中已經是有了舍棄對方的心思，反正扶了一個怡嬪上來，舍了一個麗嬪對自己並非什麼不能承受的損失。
只是比起麗嬪，年世蘭卻更在意自己的名聲。
宮中所有人都知道，麗嬪是依附華貴妃的，若是讓對方背上了以巫蠱之術詛咒太後皇後，謀害皇嗣的罪名，自己難免也要受到牽連。
即便是沒有證據，但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流言說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的，到時自己可就很難洗得清了。
而且雖然年世蘭一直注意，從未讓麗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若有些人要對其嚴加審問，想要做些偽證牽扯到自己也未必不可能。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爭辯的意義似乎已然不大了，真相如何也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皇後等人是否願意查清真相？又想要怎樣的真相？
皇後倒也罷了，有名無實，沒了牙的老虎一個，可是狗皇帝那里……
對于那只死胖橘的人品，年世蘭可是半點兒都不敢高估。
“皇上，此事不但涉及皇嗣與臣妾，更是事關太後，必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萬萬不可輕縱啊。”
眼見皇上遲遲不發話，皇後不由在一旁敲起了邊鼓。
而年世蘭則覺得自己真是個樂子人，如此緊張的氣氛，她竟還有閑心好奇，關于太後與皇後被詛咒，皇上又是個什麼心態？
是怒不可遏呢？還是暗暗解氣呢？畢竟皇上對自己的親媽和老婆可沒多少好感了，若不是礙于身份，說不定他自己都想找兩個小人兒扎扎了。
再說皇後本人，詛咒自己和她敬愛的表姑母，她又是個什麼心態呢？
這會兒還能思緒亂飛，年世蘭這個樂子人也真是吃瓜不要命。
而那邊皇上聲音一沉，已然是宣布了他的決定︰“事到如今，單靠爭論是沒有結果的，還是要拿證據說話！”
“來人吶！除了怡嬪身邊貼身伺候的，將啟祥宮的其他宮人都押入慎刑司，嚴加審問！務必要讓他們吐出真話來！”
說著，他用目光冷冽的看向苦苦哀求的麗嬪，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惜與不舍。
“至于麗嬪，暫時遷出啟祥宮，幽禁于碎玉軒內，並著人審問，不過不許用刑。”
到底是皇上的女人，老皇帝還是顧及了體面，沒將人押入慎刑司，只是審問卻也是少不了的。
雖然說是不許用刑，但慎刑司那幫人，折磨人的花樣可多著呢，有得是不傷人卻讓人難受的手段。
“不！不要！”
看著要上前來拉扯自己的宮人，麗嬪心中的那根弦徹底斷了，情緒一瞬間崩潰。
“皇上，臣妾是清白的，臣妾是清白的！”
“華貴妃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
女子涕泗橫流，毫不顧及形象地慘叫掙扎，其余人也是心中一凜，看向年世蘭的眼神更有些意味深長。
年世蘭︰看看看！看你老母啊？沒見過美女嗎？等會兒老娘就給你們來個狠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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