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雖然已經猜到了結果，但還是問了一句︰“你的老板和人事部主管死了？”
陳楷點點頭︰“死了，電死的，死得老慘了。”
王鐵柱嘆口氣，他能明白，被人欺凌時候，承受的那種痛苦和煎熬。
他好多次都想殺掉王浩。
他很理解陳楷的心思︰“我對你的遭遇，感同身受。”
陳楷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的。
不發工資，人家還明著告訴我，只要我敢鬧事，就不客氣。
人家就是明擺著欺負我。
那種絕望你根本不明白。
所以……我才走上殺手這條路。
這是一條不歸路。
回不了頭的，所以就算是你解散意外樓。
我也要繼續當殺手。”
王鐵柱明白陳楷什麼意思了，他把目光轉移到範霜身上。
範霜很堅定的語氣道︰“我和陳楷一個想法。
如果你解散了意外樓。
那我就做獨行殺手。”
項杰不等王鐵柱開口詢問，他先開口了︰“我和他們兩個一樣。”
王鐵柱見狀，陷入沉思，想到意外樓被別人掌握時候，他就是意外樓暗殺的目標。
這樣的事情，他不想經歷第二次。
意外樓掌握在他手里，就是力量。
落到別人手里，就是要他命的毒藥。
想到這些，他直接宣布︰“意外樓不解散。”
陳楷三人長吁一口氣，終于保住了意外樓，組織在，就能繼續在大樹底下乘涼。
王鐵柱見三人不說話，擺擺手︰“你們該干什麼，干什麼去吧。”
項杰笑著道︰“你走哪我跟哪，你如果在這里，我就在這里送外賣。
你如果離開，我跟你一起離開。
就在你生活的附近送外賣。
絕對不打擾你，這樣可以嗎？”
王鐵柱本能地想拒絕，但看著項杰眼神里露出的渴望，他心軟了。
項杰是一個成年人了，但是他看起來特別孤獨，茫然和無措，這些出現在一個成年人的身上。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令人心疼。
他沉默了良久，還是點了點頭︰“好吧，跟著我，我暫時不走，你就在附近待著吧。
我走時候，通知你。”
範霜幽怨的眼神看著王鐵柱︰“我呢，你難道要趕我走？”
王鐵柱無語，都三十來歲的女人了，竟然還跟一個小孩子一樣︰“你也一樣，跟著我吧。”
陳楷笑著道︰“不多我一個吧。”
王鐵柱砸吧砸吧嘴︰“不多，你是電工，走點路，換電燈泡什麼的，用得上。”
陳楷笑著道︰“謝謝，我不是粘著你不放，就是覺得一個人，孤魂野鬼一樣，天天在人群中，卻找不到一個說話的人。
跟著你，最少還有兩個同類，也許能喝喝酒聊聊天什麼的。”
王鐵柱听得心中難受，這麼大一個男人，怎麼說得可憐兮兮的︰“知道了，你們散了吧，我去學校了。”
三個人見王鐵柱走了，他們也轉身消失在了洶涌的人群中。
又到了飯點。
王鐵柱看到妹妹從學校出來，笑著迎上去︰“想吃什麼飯？”
王翠翠沒精打采的道︰“李風華的父親來了，他要告趙秋明。”
王鐵柱想說趙秋明死了，但想到這件事並沒有公開，他只是隨便應付了一句︰“告唄，他在為女兒討公道。
這是好事。”
王翠翠道︰“哥，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也許我會步李風華的後塵。”
王鐵柱听得擔憂︰“妹妹，你記住一句話，任何時候，都要熱愛生活。
熱愛生命，就算是被欺負了，就算是受到了委屈和羞辱。
你需要做的是報復，是告訴我，讓我為你報仇。
報完仇之後，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許多事情，其實都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王翠翠皺起眉頭︰“哥，如果我被強奸了，你別嫌棄我說話晦氣。
我是說如果，村上人指指點點，同學背後議論。
你和爸媽都因為我而顏面盡失。
我會內疚，我也承受不住風言風語的。”
王鐵柱最害怕的就是這個問題，他覺得必須給妹妹講講道理︰“你听說過一個故事嗎？
國外有一個女人，被人拍了裸照威脅。
人家要很多錢，甚至把她所有的錢都給人家，都不夠，還要借錢。
你知道她怎麼做的嗎？”
王翠翠沉思了片刻道︰“報警？”
王鐵柱搖搖頭︰“不是，那個女人直接給自己拍裸照。
然後發布在了網上。
不就是裸照嗎，看就看唄，她不在乎。
那些用裸照威脅她的人，徹底無計可施。”
王翠翠听得瞪大眼楮︰“公布自己的裸照？
這也太……勇了吧！”
王鐵柱嚴肅的道︰“人就是動物，女人也就那樣，男人也沒什麼不一樣的。
看就看唄。
看完又不少一塊肉。
記住，不管出現什麼情況，你都要保護好自己，努力地活著。
這才是最重要的。
然後再想辦法，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王翠翠听得眼楮放光︰“我知道了。
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王鐵柱心中一塊石頭落地︰“走，吃飯去。”
王翠翠嗯了一聲，一邊走一邊道︰“上午李風華的爸爸在學校搜羅證據，他走之後，就有一群男人，詢問李風華的爸爸行蹤。
我總覺得他的爸爸有危險。”
兩個人說話間走到了高架橋下面，剛要去橋下的地攤吃快餐。
~
三四米外，突然一個東西落在地。
發出震耳的悶響聲。
王鐵柱轉頭看去，瞳孔驟然一縮。
落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個人。
此時仰躺在一動不動，血液從頭跟前蔓延出來，很快就匯聚一灘。
王翠翠看到嚇得驚呼一聲︰“哥，是……是……是李風華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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