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里。
李亞軍掛了電話，笑著對柳長根道︰“會長，王鐵柱已經到了樓下。
要不我接一下？”
柳長根搖搖頭︰“他是個什麼東西，也陪你去迎接他？”
李亞軍笑著道︰“我這不是做一下面子工作嗎？
咱不是有事情請他幫忙嗎？
就當給他一個棒棒糖。”
棒棒糖？
柳長根听得哈哈大笑，擺擺手︰“那你去吧，給他一個糖吃。”
李亞軍笑著走出包間，剛走出走到電梯跟前，就看到王鐵柱走出電梯，他哈哈笑著迎上去︰“王神醫，大家都到齊了。
就等你這個主角了。”
王鐵柱笑著道︰“讓大家久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還有那個稱呼問題，我都說了好多遍了，不要叫王神醫。
搞得跟腳神棍一樣。”
李亞軍笑著拍拍王鐵柱的肩膀︰“你本來就是王神醫，這是對你醫術的肯定。
我不管別人，我一定要稱呼你王神醫！”
王鐵柱有些無語，陪著李亞軍進入了包間。
李亞軍一個個地為王鐵柱介紹︰“這位是李南陽李院長……”
“這位是防疫站的劉科興劉站長。”
“這位是……”
“這位是咱們中醫協會的柳會長。”
王鐵柱心情復雜，雖然說是中醫協會，但每一個都是當官的，唯獨他是一個真正的醫生。
他笑著跟柳長根道︰“幸會幸會，咱們這個包間里，這都是中醫嗎？”
柳長根笑著道︰“都是中醫，當時人家都是有本事的，如今從政了。
小王啊，你要多多學習，以後跟他們一樣走向仕途。”
王鐵柱笑笑沒說話，不要說走仕途了，他連進入鎮醫院的能力都沒有︰“今天聚會，不知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柳長根笑著拿出一個協議書︰“我從上面申請了一筆發展資金，用來資助你。
你來簽個字。”
還有這好事？
王鐵柱沒想到入協會好處這麼多，大致看了一眼，竟然是二十萬塊的資助金。
他趕緊像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竟然砸在他頭上。
像是做夢一樣，他簽了字。
柳長根見王鐵柱簽了字，把文件放到包里，然後笑著道︰“當然了，還有一個事情需要你去做。
我上報時候，說你是中醫世家，而且為協會的中醫事業作出卓越貢獻。
你也要表示表示啊。”
表示？
王鐵柱一頭霧水︰“表示什麼？”
柳長根笑著道︰“我倡導中醫協會，建立一個中醫書籍文獻資料館。
但書籍有些少，需要大家眾志成城，捐一些關于中醫的書籍。
要不你捐一些中醫方面的書籍。
怎麼樣？”
王鐵柱一听大喜，原本他還準備靠個人收集醫書， 既然協會出面做這件事。
他求之不得。
決定把收集的書籍送到資料館︰“好，我那有一些書，你給我說個地方，聚餐結束，我就把書送過去。”
柳長根听得大喜︰“好，就知道你支持中醫事業。
年輕人，我很看好你，你若是不能揚名立萬，我都不允許。”
說完了這件事，柳長根就開始跟旁邊的人聊天，喝酒。
王鐵柱還想多聊一下關于中醫的發展，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理他。
眾人聊得熱火朝天。
王鐵柱一個人坐著發呆，感覺與這個場合格格不入。
就像是一只公雞跑進了鴨群里，鴨子都進水游泳了，他一個留在岸上，特別地孤單不合群。
他想了一下，站起身︰“柳會長，我吃好了，你們先喝著，我開車去拉醫書。
很快就回來了。”
柳長根大喜︰“好啊，小王，那你趕緊去，我們等你。”
等王鐵柱出了包間，劉科興笑著道︰“柳會長，你收的這個人，是不是腦子不夠數。”
柳長根笑著道︰“不要胡說，人家也是熱心為中醫事業添磚加瓦。”
劉科興撇撇嘴︰“柳會長，咱們自己關起門說話。
中醫事業，這四個字，我都覺得他媽的丟人。
我去開會，說以前是搞中醫的，人家都笑話我。
今天來我是想跟你聚一聚，否則我真不回來。”
李南陽笑著道︰“劉站長，咱就是混口飯吃，說實在的，不要說你了，我自己出門從來不說我是搞中醫。
丟不起那個人。”
柳長根笑了︰“咱們不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嗎？
搞中醫是有些讓人瞧不起，但國家現在支持中醫啊，只要有名目，就能申請到錢。
就是好事。
昨天我申請了二十萬，下面還有一個更大的項目。
但需要各位聯名申請，最少能申請一百五十五。
到時候咱們拿到這錢，買肉吃，他不香嗎？”
眾人一听，紛紛舉杯慶賀，包間里歡聲笑語，杯觥交錯。
敲定了聯合申請的項目，眾人吃得差不多了，各自離開。
柳長根準備走，李亞軍走了過來︰“不等王鐵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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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長根笑著道︰“你在這等他吧，拿到醫書，直接交給那個人，其他的你不要管了。”
李亞軍突然想起一件事︰“申請的二十萬，是不是應該給王鐵柱一萬。
這是咱們的老規矩。”
柳長根笑著道︰“他若是有點背景，我給他分一萬。
但他什麼都不是。
我能請他吃飯，讓他成為中醫協會會員，就算是給他臉了！”
李亞軍想說什麼，見柳長根這麼說，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看著柳長根離開，他一個人坐在包間里，臉上竟是苦澀。
見桌子上有半瓶酒，臨期酒瓶子，一飲而盡。
喝得嗆到嗓子眼，不停地咳嗽，咳嗽著咳嗽著就哭了出來。
眼淚無聲的滑落。
只有眼淚。
卻沒有哭出一點聲音。
過了許久，服務員來詢問還要什麼，他趕緊擦干眼淚︰“什麼也不要，還要等一個人。
先不收桌子。”
服務員帶著疑惑離開。
李亞軍等服務員關上門，嘴角露出一抹淒慘的笑容︰“我他媽學了十幾年中醫，到頭來……成了笑話……十幾年我他媽干什麼不好。
跟著這一幫人模狗樣的東西，天天蠅營狗苟的。
我他媽算是廢了！”
他剛說完，房門推開。
王鐵柱走了進來，看著只剩下李亞軍，他有些疑惑︰“柳會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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