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葉悠皺起了眉頭，剛才有那麼一瞬間，長城似乎扭曲了一下。
“不對，不是扭曲，而是……消失……沒錯，就是消失，剛才那一瞬間，長城消失了。”
若非有氣運相伴，哪怕近在咫尺，葉悠都沒有把握發現這剎那間的變化。
轟。
葉悠猛的起身，轉眼間就來到了長城之上。
感知中，長城依舊安靜地矗立在那里，歲月在磚石上留下了斑駁痕跡，似乎沒有任何不同。
可當懷疑的種子種下，再看長城時，疑問越來越多。
“三百年的抗妖史，長城還在。”
“革鼎戰役，華夏傾國一戰，長城還在。”
“直到最近的諸神之戰，長城依舊完好的矗立在原地……”
“……”
歷經千年，無數名勝古跡都湮滅在了歷史長河中，唯獨長城一直屹立不倒。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按理說，我早該注意到才對，為何會在潛意識里將其忽略？”葉悠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
同時，他的眼楮也越來越亮。
“忽略，對……也許不止是我，神州子民，各大妖族，包括神靈和天道，可能都忽略了長城的存在。”
“莫非這就是隱去神州的機會？”
葉悠從天空俯瞰著這條神州古樸的巨龍。
無論在哪個年代，都沒人能無視這條全長88518公里的奇跡城牆，這是人類歷史上的豐碑。
此刻近距離觀看，葉悠終于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地方。
長城的每一塊磚石的瓖嵌，似乎都有著特殊的規律，細看，會有淡淡的霧氣彌漫。
磚石上的每一個缺口，每一道痕跡，包括一些碎裂之處，此刻在葉悠眼中都有特殊的含義存在。
咚。
身影墜落，落在長城上。
可在落下後，那種奇怪的感覺卻消失了。
似乎這就是一道普通的城牆。
哪怕他神識掃視，也無法發現一絲端倪。
“有意思，可遠觀而不可近瀆嗎？”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這句流傳下來的詩句。
葉悠閉上了眼楮，以神識感知。
下一刻，他猛的睜開眼楮，駭然道“怎麼可能？”
長城，明明還在。
近距離感知下，長城卻消失了。
普通人，也許察覺不到。
但他察覺到了。
葉悠沒動，更沒走，而是直接在長城上坐了下來。
他什麼都沒做，就這麼坐著，安安靜靜的……直到意識慢慢進入了混沌，他又睜開了眼楮。
葉悠起身，回頭看了眼睡著的肉身。
肉身沉睡，靈魂甦醒。
“好奇妙的感覺，就像是……原本便該如此。”葉悠輕聲呢喃著，隨後下意識地坐下，漸漸進入沉睡之中。
他不知道為什麼，仿佛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他，要這麼做。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悠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虛無的狀態，整個人仿佛已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這時，他成功地看到了長城另一面。
準確的說，是被特意隱藏的一面。
瞳孔中映射出密密麻麻的身影，他們穿著獸皮，拿著古老的石錘，在地上不停的挖著。
或許是那個年代沒有鐵鍬一類的東西，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挖掘地面。
在隊伍的最前方，有一個蒼老的人在引道，在地面畫出特定的紋路，後面的人就沿著這條線挖掘。
在挖掘出足夠的距離後，獸皮人便會拿著一種奇怪的液體，倒進溝壑，而後重新填平。
時間游走的很快，匆匆數十年一晃而過，在引路者仙逝後，這場挖掘之旅才停了下來。
時光匆匆，不知過了多少年，又有人來到了這里，繼續帶人挖掘。
最後的一刻，葉悠看到了世界的崩塌。
有神靈出現，抹除了這個世上的一切痕跡，包括全部生靈……而後，天地開始寂滅。
一個紀元，過去了。
葉悠看到了天地的變遷，直到天地再開，一縷太初之光照亮了天地，帶來了溫暖。
歲月流淌，世界重新變得生機勃勃。
直到人類出現後，又一次的征途開始了……而後，又有人類的國度建立，出現了領袖。
“不是我？”葉悠陷入沉思。
按照白澤的說法，和自己的記憶，每一世抗妖的人族領袖，都應該是自己才對。
可這個人，不是他。
“不對。”
這時，葉悠似乎想到了什麼，喃喃道“這些人，都是普通人，應該還有一部分修行者。”
轟。
葉悠的念頭剛閃過，便見到了人類修行者出現。
他們從空中落下，來到最前方的領袖面前，恭敬的說著什麼，許久後，修行者離去。
挖掘再次開始，那位領袖依舊在引導眾人。
溝壑重新被挖了出來，有人開始主動獻祭自殺，將鮮血填滿了溝壑，又再次回填，將溝壑撫平。
一世又一世，每一世都在挖掘。
百世輪回，卻仿佛只過了一瞬間，葉悠卻見證了人族的所有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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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世，隊伍終于不再挖掘，而是開始搬運巨大的石塊，開始向上建造。
古樸的城牆出現了。
一位身穿黑色龍袍的身影，在長城建成之日出現了，他的氣度冠絕天下，皇氣霸道無雙。
“天子？”
葉悠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認出了那位身穿黑色龍袍之人。
百世輪回，領袖之人的容貌都很陌生，在這最後一世，他終于露出了本來面目。
這張臉，和天子一模一樣，只是多了些滄桑和暮氣。
龍袍天子走在長城的盡頭，他割破手掌，任由鮮血滴落在磚石上。
長城突然顫動起來。
唳。
一頭燃燒的赤禽騰空。
她是那般的璀璨，那般的耀眼。
龍袍天子身上沖起一條青龍，與赤禽在天空中盤旋，宛若龍鳳呈祥般吸楮。
可事實上，龍是青龍。
鳳，卻不是鳳。
而是朱雀，東方四聖獸之一。
轟。
雙聖盤旋，騰空。
葉悠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直到……有聲音傳入耳中“兄弟，我做到了。”
話音落下， 的一聲，記憶破碎。
靈魂重新回歸本體，起身的那一刻，時間只過去了幾分鐘而已。
“天子，謝了。”葉悠嘴角露出笑容。
原來，努力的不僅僅是自己。
當年追隨他的那幫兄弟，都在各自努力著。
這座長城的建造，是百世不朽之功，消失的朱雀，也被隱藏在長城之內。
青龍玄武出現。
如今，朱雀也出現了。
想到這里，葉悠直接來到長城盡頭，學著天子的動作，將鮮血滴落在磚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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