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的靈魂啊……
李玄策沒來由的感嘆一聲，身邊少年氣宇軒昂，又有著不似同齡的沉著冷靜，即便在他的威壓之下也能夠泰然自若地與他對話。
更重要的是他年齡不過二十，竟然就已經有了如此境界，這份資質當真是恐怖。
如果將其煉成劍靈，只怕這把靈劍最後會反噬其主啊。
他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事實上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好人？修仙本就逆天而行，奪人機緣便是取人性命，但這機緣本就是有能力者得之，那些喪命的只能說是自己實力不夠。
像有時候心情不好，恰好遇見幾個不長眼的家伙，逞一時口舌之快，因此被殺，這種事情比比皆是。
相比之下，自己將這小子煉成劍靈已經算好的了，至少算是留了他一命。
在心里安慰著自己，李玄策下定決心。
劍胚就在他身上，前面正好有一熔爐，對方尚未警惕，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只見他停下腳步，右手抬起，掌風飛沙走石，猶如虎嘯山林，這隨手一掌的力道足以將一名煉氣修士打成重傷，失去反抗能力。
然而一道劍氣後發先至，竟然將那開山裂石的掌風在空中斬斷。
“什麼？”，李玄策頓了一下，對于自己這一掌被擋下有些意外。
“前輩，這是何意？”，範魂金明知故問。
劍胚在手，注定了接下來的戰斗會更加艱難，明明應該速戰速決，可範魂金卻似乎並不著急動手。
“那皇帝分不清晚輩的把戲，前輩還不清楚？明明要讓洛小姐以身祭劍，但又不制止晚輩讓她離開的行為，前輩的行為晚輩實在是看不懂。”
“哦？如此看來，你小子倒是知道的不少。”，李玄策不惱反笑道，“你說的不錯，老夫一開始便想將此女煉制成劍靈，助力老夫突破金丹。”。
“但是想要將人煉制成劍靈實在是困難，用來祭劍的人的靈魂必須要足夠干淨才行，現在那丫頭已經不符合老夫的要求，自然不需要讓她跟過來。”
“說了這麼多，想必你應該知道老夫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吧。”
範魂金頷首道，“因為晚輩更合適。”。
“不錯，只是你難道不害怕嗎？明知道老夫要對你出手，臨危不亂，如此冷靜沉著，當真是不錯。”
範魂金聞言一笑，“多謝前輩解惑，只是晚輩還有一事不解，若前輩能夠回答晚輩接下來的問題，前輩要對晚輩做什麼，晚輩都沒有意見。”。
李玄策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頗有興趣地抬手問道，“什麼問題？”。
範魂金將劍胚豎在身前，看向他的表情帶著些許玩味，“前輩似乎記性不大好啊，還請前輩再多看看這劍胚，再做打算如何？”。
劍胚？這劍胚難道有問題？
到底是輪回太久腦子不好使了，李玄策眯著眼盯著劍胚看，之前他一直沒有注意劍胚的變化，直到範魂金的提醒，他才注意到，如今範魂金手中的劍胚已然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審視的臉色變得僵硬，難看，最後是煞白。
“劍胚……這是誰干的？！”
範魂金一臉無辜地回答，“當然是前輩你啊，將洛小姐以身祭劍，但是卻高估了洛小姐靈魂的重量，雖然劍靈已成，但不過是個殘品，連同劍胚也只鍛造了一半而已。”。
“想來前輩那個時候也耗費了不少力氣，否則又怎麼會被自己鍛造的靈劍給反噬，最後被困在劍胚內，就連記憶也丟失了不少。”
經過範魂金的提點，李玄策終于想起了事情的經過，那無數次的輪回早已將他的靈魂磨損得差不多，竟然連這些事情都忘了。
“老夫……沒想到竟然最後是這個結果嗎。”
平靜，出乎意料的平靜。
沒有惱羞成怒，望著這位前輩，範魂金有些慶幸，他拱手問道，“還請前輩告知晚輩鍛劍方法，以及如何將劍靈移除的辦法。”。
“只要沒了劍靈，想必困在劍胚內的靈魂也能得以安息，前輩您自然也可以脫困。”
“小子，你當老夫傻嗎？若是將此等辦法告知與你，老夫，便失去了價值。”，他早已將範魂金看透，靈魂如此純淨，以至于對方如今在想什麼都顯而易見。
“你想除掉老夫，對嗎？”
範魂金不語，反而成了一種回答。
他怎麼可能不想除掉對方，若非眼前之人，這一切的悲劇如何能發生？
“不過告訴你又如何？”，李玄策挑釁抬眸，他覺得有些累了，索性坐了下來，抬頭看著範魂金，慢悠悠說道，“老夫方才說了，你比那丫頭更適合，你可知原因？”。
“劍靈，本為天地之靈，想要將人的靈魂鍛造成劍靈，無異于行天之道，其困難可想而知，因此，越純淨的靈魂越容易成功。”
“但只有純潔無瑕的靈魂還不夠，這份靈魂還必須足夠強大，否則老夫直接找個剛出生的嬰兒就足夠了。”
“那丫頭是老夫所選中的人選，是最有資格成為劍靈的人，只不過現在不行了，她的靈魂已經沾染了因果，這劍胚永遠也無法鍛造成靈劍。”
“除非……”
範魂金看著他，替他說出了後面的話，“除非由我來承擔劍靈，對嗎？”。
“不錯。”
可一旦成了劍靈，那自己……
這是要用他的性命來換取被困在劍胚當中的人的性命。
範魂金猶豫了，他並沒有高尚到能夠將自己的生命無私奉獻出去的地步，所以在面臨這個選擇時，他猶豫了。
要這樣做嗎？
這樣一來，無疑是將主導權重新交給了這個男人的手里，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
李玄策看著他，儼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甚至做好了重新復活的準備。
因禍得福，如今依托于劍胚，他的壽元還沒有走到盡頭，只要借助靈劍出世時那股靈氣，他就可以佔據範魂金的身體，重活一世，而且還有了一把靈劍。
他知道，眼前的少年會給出怎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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