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逸風握著倚天劍的手微微發抖,劍鋒映出父親滄桑的面容。十年前墜崖時染血的青衫,此刻已換成繡著金線的黑袍,腰間玉佩卻是母親當年所贈。
"爹,"黃逸風的聲音帶著哽咽,"您真的"
黑袍人抬手欲撫兒子的臉,卻在觸踫到劍鋒時頓住"風兒,爹知道你怨我。但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
林清月突然插口"逸風,師伯他"
"住口!"黑袍人厲喝,"此事與你無關!"他轉身面向黃逸風,"風兒,爹要你立刻交出幽冥匙,隨我回幽冥殿。"
段承軒突然橫刀攔住"老黃,你失蹤十年音訊全無,一出現就要搶鑰匙,這算哪門子道理?"
黑袍人看也不看他,目光始終鎖在黃逸風身上"風兒,你可知這幽冥匙是什麼?它是當年劍魔獨孤求敗埋骨之地的鑰匙,得之可掌控天下武學命脈。"
黃逸風想起父親失蹤前常說的話"江湖紛爭皆因利起,若能一統武學,方能止戈為武。"他突然明白父親為何選擇這條不歸路。
"所以您假死,混入幽冥殿,就是為了奪取幽冥匙?"黃逸風握緊劍柄,"可您知道這十年來娘是怎麼過的嗎?"
黑袍人眼中閃過痛苦"為父何嘗不想承歡膝下?但劍魔留下的"幽冥十二式"太過凶險,若落入奸人之手"
"夠了!"耶律霜突然暴喝,"黃前輩,您口口聲聲為了江湖,可您看看現在的江湖成什麼樣了?"她指向洞外如血的火把,"這些黑衣人燒殺搶掠,難道不是您說的奸人所為?"
黑袍人沉默片刻"風兒,你若不信,可隨我去幽冥殿一探究竟。"他突然甩出鐵鏈,將石壁砸出個缺口,月光透過缺口灑在幽冥匙上。
黃逸風注意到,當月光照到幽冥匙時,父親腰間的青銅令牌竟微微發燙。更奇怪的是,令牌上的符文與幽冥匙底部的紋路一模一樣。
"爹,"黃逸風突然問道,"您腰間的令牌,是否與幽冥匙有關?"
黑袍人眼中閃過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在慕容氏見過殘片。"黃逸風將殘片取出,與令牌拼接,嚴絲合縫。
"這是幽冥殿歷代殿主的信物,"黑袍人解釋道,"當年劍魔將"幽冥十二式"分成兩半,一半刻在幽冥匙上,另一半刻在令牌上。"
"所以您要集齊兩半,練成"幽冥十二式"?"黃逸風冷笑,"可您知道這武功有多邪門嗎?"
"我當然知道!"黑袍人突然激動,"但為了江湖安寧,我必須練成它,然後"
"然後怎樣?"林清月突然插話,"師伯,您真以為練成"幽冥十二式"就能止戈為武?"
黑袍人愣住。林清月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秘籍"這是我在峨嵋密室找到的《劍魔遺書》,上面說"幽冥十二式"練成之日,便是武林浩劫之時。"
黃逸風接過秘籍,看到最後一頁用朱砂寫著"吾以劍魔之名立誓,幽冥匙與令牌若合二為一,必開地獄之門。"
"不可能!"黑袍人踉蹌後退,"我明明"
洞外突然傳來密集的馬蹄聲,緊接著是慘烈的廝殺聲。段承軒探頭望去,只見無數黑衣騎士正在圍攻一群白衣劍客,為首者正是峨嵋派掌門林震南。
"清月,你爹來救你了!"段承軒喊道。
林清月突然跪地道"師伯,求您放我們出去。我爹若知道我是幽冥殿主"
黑袍人突然發出狂笑"放你們出去?林震南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他甩出鐵鏈纏住林清月的脖頸,"否則他怎會帶著峨嵋精銳在此恭候?"
黃逸風這才注意到,洞外的白衣劍客雖身著峨嵋服飾,劍法卻暗含幽冥殿的詭異路數。更奇怪的是,他們的劍穗上都系著與黑袍人令牌相同的符文。
"爹,您到底"
"風兒,"黑袍人打斷他,"你以為林震南真的是來救女兒?他是來奪取幽冥匙的!"
就在此時,林震南的聲音從洞外傳進來"黃師兄,你若交出幽冥匙和清月,我峨嵋派願與幽冥殿平分天下。"
"果然如此!"黑袍人獰笑道,"風兒,現在你該明白爹的苦心了吧?"
黃逸風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手中倚天劍"當啷"落地。他看著父親,又看看林清月,突然意識到自己才是這場陰謀的關鍵——他體內流著劍魔的血脈,只有他能同時掌控幽冥匙和令牌。
"逸風,"林清月突然抓住他的手,"還記得三年前在絕情谷,你教我的那招"幽冥斷劍"嗎?"
黃逸風渾身一震。那是他從父親遺物中悟出的招式,當時林清月說這招太過狠辣,有傷天和。
"用這招,"林清月將倚天劍塞到他手中,"斷了幽冥匙和令牌,斷了這江湖恩怨!"
黃逸風看著手中的劍,又看看父親腰間的令牌。洞外,林震南的劍已刺破石壁,點點寒光映在幽冥匙上。
"風兒,你要相信爹"黑袍人的話還未說完,黃逸風已運起"幽冥斷劍",劍鋒如電般劃過。
一聲巨響,幽冥匙和令牌同時斷裂。黃逸風只覺丹田一陣劇痛,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經脈。他踉蹌著扶住石壁,看到父親和林清月同時噴出一口鮮血。
洞外突然傳來戰馬嘶鳴,無數火把在夜空中熄滅。黃逸風透過缺口望去,只見林震南捂著胸口跪倒在地,身後白衣劍客皆口吐黑血。
"逸風,"黑袍人艱難地爬過來,"你你毀了幽冥匙"
"不,"黃逸風擦掉嘴角的血跡,"我毀的是江湖的執念。"他看著斷裂的幽冥匙,突然明白劍魔為何將秘籍分成兩半——只有心存善念之人,才能真正掌控它。
段承軒扶起黃逸風"接下來怎麼辦?"
黃逸風望著洞外漸亮的天色"重建江湖秩序。但這次,我們不需要鑰匙。"
晨光中,黃逸風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他知道,這場江湖浩劫遠未結束,但至少,他邁出了打破執念的第一步。洞外,無數門派弟子正向此處趕來,他們的臉上既有疑惑,也有希望。江湖的新篇章,即將在晨光中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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