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頭听見梁奕的話語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能夠理解，等到普通人大規模覺醒天賦的時候，即便天賦覺醒的概率不算太高，累計下來也會出現大量異能者。
到那個時候，異能者的存在就顯得十分正常了。
而且他們的天賦能力，尤其類似現在台上那位覺醒者這樣的生活類天賦，將會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人類的生活模式和習慣。
至于這究竟是好是壞，馬大頭不清楚。
嚴格來說，應該沒有人能說得清。
只有真正到了那一天，身處在時代的洪流之中，每個人都有資格從主觀視角出發來予以評判。
此時。
台上的覺醒者從張旭口中得知自己異能天賦的介紹後，有些錯愕地指了指自己，最終無奈的搖搖頭走了下來。
看得出來，此人性格應該比較樂觀，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到現在為止第一位覺醒出f級天賦的代理人而感到緊張或羞愧。
也或許是現場還有人連f級天賦都沒有覺醒出來的緣故……
這時，張旭按照名單大聲念出了下一位覺醒者的名字。
“馬大頭！”
話音剛落，馬大頭“騰”的一聲站起身來。
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中傳來幾道嗤笑聲。
在這之前，神明代理人中本就有許多人對馬大頭出現在學院內感到不滿。
盡管張旭已經提前解釋過了這是陳國安的安排，而且是梁奕讓出了自己覺醒天賦的機會，但眾多心有傲骨的代理人中間還是有許多人嗤之以鼻。
在這些人看來，馬大頭就是典型的關系戶。
何況本就有許多人因為梁奕、馬大頭以及牛頭馬面白無常三神在網絡上風頭正盛的緣故而對他們有不少意見。
若不是來到學院後第一天接連出了兩條人命，或許學院內矛盾的焦點將會出現在梁奕幾人身上。
甚至直到現在，依然有不少人固執地認為梁奕幾人就是殺害兩位代理人的凶手。
馬大頭沒有理會人群中幾道毫不掩飾的嗤笑聲，只是輕咳一聲，還故作嚴肅、裝模作樣地在身上掃了掃灰塵。
莫小月輕笑著調侃了一句。
“這麼快就到你了。”
“決定好沒有，到底是選擇氣運滔天還是選擇全知全能？”
馬大頭咧嘴一笑。
“決定好了……”
“我全都要！”
說著，他邁著穩重的步子朝著台上走去。
張旭站在覺醒石碑旁，目光越過正走過來的馬大頭，與神色異常平靜的梁奕對視了一瞬。
眨眼間，他挪開了視線，眼底顯露出的情緒隱隱有些復雜。
這時候，馬大頭已經走了上來。
不等張旭發話，他毫不猶豫地將手掌重重拍在了石碑上。
另一邊，正照看著已經成功覺醒的代理人們試驗自己天賦的謝靈清听到動靜後，不由得皺了皺眉，忍不住罵道。
“動作能不能小點？”
“你上來覺醒天賦的還是攤武大郎燒餅的？”
馬大頭眨眨眼楮，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
畢竟他可是當紅大主播，臉皮厚得堪比城牆。
“謝導，你別詛咒我。”
“待會真搞出個攤大餅的天賦，我賣你的時候多收幾毛錢，還得偷掉你半根火腿腸。”
人群中傳出一陣笑聲，謝靈清翻了個白眼，直接懶得搭理他。
張旭也有點想笑，但又能感受到謝靈清那隱隱約約的怒氣，忙輕咳一聲故作嚴肅道。
“安靜。”
“注意力集中！”
馬大頭依言住了口，緩緩閉上了眼楮。
然而緊接著，張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十五秒到了，覺醒失敗。”
馬大頭猛地瞪大了眼楮。<的這麼快就結束了？
說好的覺醒的天賦太多不知道選哪個呢？
說好的氣運滔天、說好的全知全能呢？
眼見馬大頭站在原地沒動，反而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自己。
張旭皺了皺眉，但還是盡量溫和地說道。
“馬大頭，覺醒失敗是很常見的事，心態放好。”
“下去吧，不要耽誤後面學員的時間。”
人群中又傳出了笑聲。
不過相較于之前笑聲的輕松和快活，這次的笑聲分明帶著諷刺和嘲弄。
“快下去吧，這都快三十秒了，還站在上面干什麼玩意兒？”
“差不多得了，本來就是個普通人，神明代理人都有覺醒失敗的可能，你一個普通人有什麼好不能接受的、有什麼好患得患失的？”
“工作人員呢，再不下來可得采取強制手段了！”
“姓梁的能不能發句話讓你的狗腿子滾下來啊，這不是浪費大家的時間嗎？”
“張導別和他廢話了，我看他是被打擊慘了，人都傻了，也不知哪里給自己找來這麼大的自信，娛樂主播就好好搞你的直播去！”
“……”
台下嘲諷聲不斷，紛紛落入梁奕耳中。
尤其是那一道夾雜“姓梁的”三個字的謾罵聲，就在梁奕身邊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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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看過去，那是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女人，嘴里叼著根細長的女士香煙，一頭翹卷的金黃色大波浪十分引人注目。
她也同樣正朝著梁奕所在的方向看過來，兩人對視之間，女人臉上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梁奕收回目光，卻听見莫小月忽然說道。
“這臭標志你認識？”
“怎麼跟條瘋狗似的亂咬人？”
梁奕忍不住笑了笑。
和這妖魔相處兩天下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它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
梁奕搖了搖頭。
“不認識。”
台下的嘲諷與謾罵聲張旭同樣听在耳中，他重重敲了敲身前的台面，下方的聲音才漸漸小了下來。
轉眼一瞧，馬大頭還在覺醒石碑前站著，而且一臉疑惑地上下打量著，仿佛對下面的各種聲音充耳不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張旭眉頭緊皺，正要開口催促。
然而就在這時，馬大頭收回了手掌，而後……
上前一步，整個人死死地環抱住了整塊覺醒石碑，甚至連雙腳都離地了！
張旭瞪大了眼楮，一時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你……”
“你瘋了？！”
台下，原本漸漸安靜下來的人群中，猛然爆發出一陣更加劇烈的聲響，難以置信的驚呼與匪夷所思的疑惑聲交雜在一起，此起彼伏！
這一下，本來十分平靜的梁奕都有點繃不住了，嘴角猛地一抽——
卻在這時，覺醒石碑亮起了淡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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