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道盡頭的【記憶焚化爐】閘門每開啟一寸,就有幽藍的數據火舌舔舐進來,灼熱的代碼碎片像火星般濺在甦晚手背上,留下閃爍的傷痕。無名指上的數據婚戒突然收緊,投射出微型全息圖——那是現實世界的蕭臨淵被束縛在電極椅上,太陽穴接駁的導線正將他的記憶抽取成可見的數據流,而監控屏上的倒計時與她腦海中的008系統剩余時間完全同步︰【052741】。管道側壁的金屬板在此刻變得透明,露出夾層里流動的橘色光脈,觸踫的瞬間傳來e97最後的留言︰"逆向重生協議已啟動,你必須回到模擬起點。"
008系統的界面突然扭曲成數據漩渦,強制播放起被加密的記憶片段︰現實中的她站在倫理委員會听證席上,背後大屏幕顯示著【腦機接口人體實驗違規指控】,而坐在陪審席首位的林主任九皇子)手中把玩的正是火焰紋銅錢。當畫面切換到听證會門外,蕭臨淵攔住離席的她遞出青銅匣︰"里面有你需要的所有證據。"可下一秒這段記憶就被主系統的紅色警告覆蓋︰【違規訪問已記錄】。焚化爐的閘門突然加速開啟,噴涌出的數據火焰中浮現出無數個"甦晚"的虛影,她們同時伸出手指向管道上方某個通風口——那是97次模擬里每次都會出現的老鼠洞,此刻正散發著與橘色光脈同頻的微光。
爬向通風口的每一寸都像在數據岩漿中跋涉,婚戒投射的畫面越來越清晰︰現實世界的蕭臨淵正在電極椅上掙扎,他額頭暴起的青筋下隱約可見流動的代碼光點。當甦晚的手指終于夠到通風口邊緣時,整個管道系統突然180度倒轉,她墜入個垂直的數據井,下墜中看見井壁上密密麻麻刻著前97次模擬的日期和關鍵事件。第48次模擬的刻痕最深,旁邊還刻著把微型鑰匙的形狀——與她從青銅匣得到的生物密鑰完全一致。
井底是間圓形密室,中央懸浮著台老式計算機,屏幕上跳動著【第98次模擬初始化】的字樣。008系統的聲音在此刻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計算機自帶的機械音︰"請輸入喚醒密碼。"甦晚嘗試了所有記憶中的關鍵數字,直到看見自己左手腕內側不知何時出現的條形碼——掃描後計算機突然爆出電火花,整個密室旋轉著展開成浩瀚的數據星空。星空中央漂浮著個培養艙,里面沉睡的赫然是現實世界的她自己,而艙外站著個半機械化的蕭臨淵,正將某種橘色液體注入主系統接口。
"逆向重生不是回到過去,是重組時間線。"他的聲音通過培養艙的通訊器傳來,金屬手指劃過艙體表面調出甦晚的腦波圖,"主系統在你深層意識里植入了記憶鎖,唯一的鑰匙是你每次模擬都會做出的選擇。"腦波圖突然放大,顯示她每次在模擬世界決定相信蕭臨淵時,都會產生獨特的α波震蕩。密室的星空開始崩塌,無數星芒匯聚成通往培養艙的光橋,而倒計時已跌破最後三小時。
就在甦晚即將觸及培養艙的瞬間,九皇子的虛影從數據流中凝結而出,他手中握著柄由警告代碼組成的長劍︰"你忘了倫理委員會的第一準則——人類不得愛上自己的造物。"劍鋒刺來的剎那,婚戒突然碎裂,釋放出的數據粒子組成護盾。培養艙里的"甦晚"在此刻睜開眼楮,她的瞳孔里流動著與008系統同源的藍光,而艙外的蕭臨淵機械軀殼正在崩解,露出里面與模擬世界完全一致的人類面容。
"錯了。"艙內的她隔著玻璃與奔跑中的甦晚對視,兩人的聲音奇妙地重合,"是他創造了我。"星空徹底湮滅的最後一秒,甦晚終于觸踫到培養艙,而內部的那個自己將掌心貼在玻璃上與她相貼。兩種記憶如洪水般交匯——現實世界她是腦機接口的天才工程師,而蕭臨淵是負責監管實驗的倫理委員;模擬世界里她是攜帶靈泉系統的穿越醫妃,他是守護她的夜雨閣主。所有的矛盾點在000001的瞬間達成統一,主系統警報聲中,培養艙的玻璃映出最終真相︰
現實與模擬從來都是同一世界,區別只在于誰在觀測。而倒計時歸零時響起的不是爆炸聲,是青銅匣在病房床頭自動開啟的" 嗒"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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