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陰影在四叔公闖入的瞬間消散無蹤，只余幾根晶刺釘在牆上，泛著幽幽藍光。蕭臨淵一把扯下染血的外袍，露出內里暗金色的軟甲——甲冑上細密的紋路竟與他的晶化紋路完全吻合。
"什麼時候的事？"他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半刻鐘前。"四叔公抹了把臉上的血，"白大人被打暈，密室門從內部破壞。奇怪的是..."他遲疑地看了眼甦晚，"太子殿下是自己走出去的。"
甦晚右眼金瞳驟縮。太子趙元 明明重傷未愈，怎麼可能突破層層守衛離開？除非...
"被控制了。"蕭臨淵扣上護腕，"他體內的"藍心"是紅袍人埋的暗樁。"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甦晚左臂的晶化紋路微微發燙，008系統在意識海中彈出警告︰
【檢測到大規模能量波動】
【坐標︰東南方37里】
【疑似歸墟節點激活】
"東南方..."甦晚快步走到窗前，右眼穿透雨幕望向黑暗，"是古陵方向！"
蕭臨淵已經披上新的墨色大氅，腰間多了柄形制古怪的短劍︰"走水路，半個時辰能到。"
"我也去。"甦晚抓起藥箱，"太子的晶毒只有我能解。"
四叔公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她左臂——晶化紋路已經蔓延到脖頸，再使用能力恐怕會加速擴散。蕭臨淵突然抬手，暗金紋路如活物般延伸至指尖，在甦晚頸側輕輕一點。
奇妙的涼意順著經脈流淌，頸部的晶化紋路立刻回縮到手肘以下。甦晚驚訝地看向蕭臨淵，後者唇角微勾︰"雙生契約的福利。"
暴雨中的灕江像頭暴怒的黑龍。蕭臨淵的輕舟卻穩如磐石，船頭破開浪花，在暗夜中劃出一道銀線。甦晚站在船尾，右眼金瞳不斷調節焦距，捕捉岸上任何可疑動靜。
"你早知道太子體內有"藍心"？"她迎著風雨大聲問。
蕭臨淵掌舵的手穩如鐵鑄︰"三年前塞北之戰，我替他擋過一箭。"他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的疤痕，"箭上淬了晶化毒，引發他體內"藍心"異動。"
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他稜角分明的側臉︰"皇室成員都被種了"藍心"，表面說是護身符，實則是紅袍人控制朝堂的傀儡絲。"
甦晚想起太子胸口的晶體植入物。如果連儲君都被操控，那龍椅上那位...
"皇上不一樣。"蕭臨淵仿佛讀到她心思，"真龍血脈能壓制"藍心"，所以紅袍人要借歸墟之力污染龍脈。"
輕舟突然劇烈顛簸。江心升起個巨大漩渦，水中隱約可見藍色光點匯聚。蕭臨淵猛打方向，船身傾斜到幾乎垂直，甦晚差點被甩出去時，被他一把攬住腰固定住。
"抓緊！"
船頭調轉的剎那，漩渦中伸出條由藍光構成的巨臂，擦著船舷拍入水中，激起數丈高的浪花。甦晚左臂自動晶化，金色光刃斬向水面，將第二只探出的光臂齊腕切斷。
"是歸墟守衛！"蕭臨淵短劍出鞘，劍身竟是由天星石打造，"紅袍人知道我們要來！"
水中藍光更盛，三只光臂同時探出。蕭臨淵的短劍在空中劃出暗金色軌跡，每一劍都精準斬在光臂關節處。甦晚則操控靈泉在船底形成金色護膜，抵擋著來自水下的沖擊。
"左滿舵！"她突然喊道。
蕭臨淵毫不猶豫轉向。幾乎同時，一條足有樹干粗的光臂破水而出，正好撲了個空。甦晚趁機將金色光刃擲出，如回旋鏢般削斷三只光臂的連接處。
光臂崩潰成無數藍色光點，落入水中發出沸騰般的"嗤嗤"聲。輕舟借機沖出危險區，但甦晚的右眼捕捉到更可怕的景象——江底沉著十幾具尸體，每具尸體胸口都嵌著天星石碎片，正源源不斷向水面輸送能量！
"他們在用活人培養歸墟守衛..."甦晚胃部一陣抽搐。
蕭臨淵突然指向右岸︰"那里！"
雨幕中，隱約可見個白衣人影踉蹌前行，身後跟著兩個穿黑袍的追蹤者。即使隔著這麼遠，甦晚的右眼也能確認那是太子——他胸口泛著不正常的藍光，動作僵硬如提線木偶。
輕舟靠岸的瞬間，蕭臨淵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甦晚緊隨其後，靈泉能量灌注雙腿，在泥濘山路上如履平地。兩個黑袍人發現追兵，其中一個反身迎戰，袖中射出數十根晶刺。
蕭臨淵短劍舞成光幕，晶刺撞上暗金劍光紛紛爆裂。甦晚則繞到側面，左臂光刃橫掃，將另一個黑袍人攔腰斬斷。沒有鮮血噴濺，斷口處涌出的是藍色黏液，落地後竟蠕動著試圖重組！
"天星石粉！"蕭臨淵拋來個小皮袋。
甦晚接住後凌空一灑，淡藍色粉末籠罩住黏液。隨著"滋滋"聲響起，黏液蒸發成刺鼻的煙霧。殘余部分還想逃竄，被她一腳踩住，金光透足而下，將其徹底淨化。
前方樹林傳來打斗聲。等二人趕到時，只見太子單膝跪地，手中玉簫勉強架住第三個黑袍人的晶化利爪。令人心驚的是，太子胸口已經半晶化，藍色紋路正向脖頸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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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蕭臨淵的短劍脫手飛出，將黑袍人逼退。甦晚趁機沖到太子身邊，左掌按在他胸口，金光與藍光激烈對抗。太子的瞳孔時而渙散時而清明，嘴角溢出的血絲竟是金藍色。
"小心...祭壇..."他死死抓住甦晚手腕，"紅袍人要用我...激活..."
話未說完，他胸口藍光大盛，整個人如提線木偶般猛地彈起，一掌拍向甦晚心口！蕭臨淵閃電般插入二人之間，用肩膀硬接了這一擊。
"王爺！"
甦晚扶住踉蹌後退的蕭臨淵，觸手一片濕冷——太子掌心延伸出的晶刺已經沒入他肩膀，暗金色血液順著傷口滴落。更糟的是，那些晶刺像活物般往肌肉里鑽！
"別管我！"蕭臨淵咬牙折斷晶刺，"阻止太子！"
太子——或者說控制他的那股力量——已經轉身奔向山林深處。甦晚剛要追擊，地面突然隆起，十幾根晶刺破土而出！她旋身閃避，左臂光刃舞成金色光網，將晶刺盡數斬斷。
"地下還有！"蕭臨淵忍痛提醒。
果然，更多晶刺從四面八方刺來。甦晚突然福至心靈，左掌拍向地面，金光如漣漪般擴散。所有接觸到金光的晶刺瞬間軟化，像烈日下的冰錐般融化。
"能量克制..."她喘息著扶起蕭臨淵，"我的靈泉能中和晶化毒素。"
蕭臨淵拔出肩頭殘余晶刺，暗金紋路自動包裹傷口︰"不是簡單的克制。"他指向自己正在愈合的肩膀，"我們的能量...本就是一體兩面。"
遠處傳來號角般的嗡鳴，山林間驚起飛鳥無數。甦晚右眼穿透雨幕，看到數里外的山谷中升起藍色光柱——正是古陵方向！
"儀式開始了！"她幫蕭臨淵簡單包扎，"能走嗎？"
蕭臨淵直接用實際行動回答。他短劍歸鞘，從腰間取下把造型古怪的弓弩︰"追。"
二人循著太子留下的痕跡疾奔。隨著接近光柱，周圍的植物開始呈現不正常的晶化現象，空氣中飄浮著細小的藍色顆粒，吸入後喉嚨火辣辣地疼。
"閉氣。"蕭臨淵遞來兩顆藥丸，"含在舌下。"
藥丸帶著薄荷般的清涼，抵消了空氣中的灼燒感。當二人爬上一處高坡時，谷底的景象讓甦晚倒吸一口涼氣——
環形祭壇中央矗立著三根晶柱，每根柱子上都綁著個人︰太子在左，沈清霜在右，而中間柱子上...赫然是另一個甦晚！
"這不可能..."她下意識摸自己的臉。
蕭臨淵按住她肩膀︰"是克隆體。紅袍人用你的基因樣本培育的。"
祭壇外圍站著十二個黑袍人，正圍繞中央的紅袍身影吟誦咒語。隨著咒語聲，三根晶柱開始發光，太子和沈清霜發出痛苦的嘶吼，而中間的"甦晚"則詭異地微笑起來。
"他們在抽取太子和沈清霜的能量，灌注給克隆體。"蕭臨淵分析道，"想制造完美的"容器"。"
甦晚右眼自動測算距離︰"兩百步，中間有能量屏障。"她看向蕭臨淵，"你的弩..."
"破魔弩，只有三箭。"蕭臨淵裝上箭矢，"需要同時命中三根晶柱的節點。"
甦晚左臂晶化，延伸出三根金色細絲︰"我來引導。"
第一箭離弦，帶著暗金光尾直取左側晶柱。就在即將命中時，紅袍人突然抬手，箭矢被無形力場擋偏！甦晚的金絲及時纏住箭尾，強行扭轉方向，正中晶柱上某個符文。
太子身上的藍光頓時減弱幾分。
紅袍人猛地轉頭，兜帽下的黑暗直刺二人藏身處。他骨杖一揮，地面劇烈震動，數十個晶化怪物破土而出！
"我去引開他們！"蕭臨淵拔出短劍，"你找機會射剩下兩箭！"
不等回應，他已經沖下山坡。暗金紋路如鎧甲般覆蓋全身，所過之處晶化怪物紛紛崩解。紅袍人似乎認出了他，骨杖指向天空，一道藍雷直劈而下！
蕭臨淵不躲不閃，短劍迎向藍雷。兩股能量相撞的沖擊波掀翻了半數黑袍人，而他也被震飛數丈，暗金鎧甲出現蛛網狀裂紋。
甦晚趁機射出第二箭。這次紅袍人來不及阻攔，箭矢精準命中右側晶柱。沈清霜身上的藍光驟減，她突然抬頭，眉心晶體爆發出刺目金光——是甦晚之前留在她體內的靈泉種子！
混亂中，甦晚裝上最後一箭。但就在扣動扳機的剎那，地面突然刺出晶柱，弩弓被擊飛！紅袍人不知何時已經閃現到她面前，骨杖頂端凝聚著令人窒息的能量。
"終于見面了，實驗體零號。"骨杖抵住她咽喉，"藍陽大人等你很久了。"
甦晚左臂光刃剛要抬起，紅袍人骨杖輕點，她全身的晶化紋路突然失控暴走！金光與藍光在體內廝殺，008系統的警報瘋狂閃爍︰
【能量逆流！】
【基因鎖崩潰風險97】
紅袍人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你以為穿越是意外？不，是我們精心策劃的三百年。"骨杖劃過她左臂，"你體內流淌的，本來就是藍陽大人的分魂。"
祭壇中央，克隆體突然睜開眼楮——那是一雙與藍陽一模一樣的純藍色眼眸！
"歡迎回家，我的半身。"她對著甦晚微笑，"讓我們完成歸墟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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