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城最大的茶樓"一品香"今天格外熱鬧。
甦晚站在二樓雅間，透過雕花窗欞往下看。店門口排起的長龍已經拐過兩個街角，小二滿頭大汗地維持秩序︰"各位客官別急！今日甦氏藥茶管夠！"
"看來我們定價還是低了。"沈清霜抿了口杯中琥珀色的藥茶，眯起眼楮，"這味道，這效果，賣一兩銀子一包都有人搶。"
甦晚笑而不答。她面前擺著七種不同配方的藥茶樣品，都是昨夜用靈泉反復調試的成果。其中最受歡迎的是"清心散"——專解嶺南濕熱引起的頭昏胸悶。
"東家！"陳伯氣喘吁吁跑上來，"西街李掌櫃說要訂一百包，現銀結算！"
"告訴他限量供應，每人每天最多十包。"甦晚早有準備，"另外準備五十包贈品，分給排隊靠前的客人。"
沈清霜挑眉︰"饑餓營銷？"
"物以稀為貴。"甦晚眨眨眼，"再說靈泉......呃，特殊配方產量有限。"
她沒說實話。靈泉取之不盡，但必須控制市場節奏。藥田第一批采收的藥材已經用去七成，新播種的還要等半個月。
樓下突然傳來爭執聲。一個錦衣男子正揪著小二的衣領怒吼︰"什麼狗屁藥茶！我兄弟喝了上吐下瀉！今天不給個說法，老子砸了你這破店！"
甦晚眼神一冷。找茬的來了。
"是濟世堂的人。"沈清霜壓低聲音，"嶺南最大的藥商，背後有知府撐腰。"
那錦衣男子身後站著幾個彪形大漢，正粗暴地推搡排隊百姓。其中一人掄起棍棒就要砸向櫃台——
"住手！"
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茶樓瞬間安靜。甦晚緩步下樓，腰間藥囊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她今日著了件湖藍色衫子，發間只簪一支白玉簪，干淨利落得像一泓清泉。
"這位兄台，令弟喝的真是我家藥茶？"她聲音清亮，"可否把剩下的拿來驗看？"
錦衣男子一愣，隨即冷笑︰"早扔了！誰知道你們往里加了什麼髒東西！"
"那令弟現在何處？我略通醫術，可以......"
"少假惺惺！"男子粗暴打斷，"今天要麼賠一百兩銀子，要麼——啊！"
他突然怪叫一聲，雙手拼命抓撓後背，表情扭曲得像吞了只活蛤蟆。圍觀人群嘩然，只見男子邊跳邊脫外袍，口中發出陣陣怪笑。
"哈哈哈......癢！好癢！哈哈哈......"
他的同伙見狀要去幫忙，卻接二連三地開始抓耳撓腮，笑得涕淚橫流。茶樓里頓時哄堂大笑，有人甚至拍起巴掌。
甦晚袖中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藥囊。笑斷腸，名不虛傳。
"諸位都看到了。"她提高聲音，"這幾位爺自己不知道沾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卻來誣陷我甦氏藥茶。"她轉向滿地打滾的錦衣男子，"這位兄台，需要解藥嗎？"
男子已經笑得脫力，只能拼命點頭。甦晚取出個小瓶在他鼻下一晃，幾個呼吸間，男子的笑聲就變成了劇烈咳嗽。
"十文錢。"她伸手，"解藥成本價。"
男子臉色鐵青地摸出幾個銅板甩在地上，帶著手下灰溜溜地逃了。人群爆發出一陣喝彩，不知誰喊了句"甦神醫"，很快演變成有節奏的歡呼。
沈清霜不知何時來到甦晚身側︰"濟世堂不會善罷甘休。"
"我知道。"甦晚看著遠去的身影，"但他們不會再明著來了。"
回到二樓，甦晚發現桌上多了杯熱茶。茶湯清亮，浮著兩片青檸，正是她最喜歡的口味。沈清霜笑吟吟地托腮看她︰"嘗嘗？我親手調的。"
甦晚啜了一口，眉頭微挑。嶺南青檸特有的酸澀被蜂蜜完美中和，後調還有一絲......是薄荷？
"怎麼樣？"
"蜂蜜多了半錢，薄荷少了一片。"甦晚脫口而出，隨即自己也愣住了——她怎麼知道得這麼精確？
沈清霜瞪大眼楮︰"神了！我確實手抖多放了蜂蜜！"她湊近打量甦晚，"你這舌頭是玉皇大帝開過光吧？"
甦晚若有所思。這恐怕又是靈泉的妙用——她的味覺變得異常敏銳，能分辨出最細微的成分差異。
"再來一杯。"她突然有了靈感，"我要試個新配方。"
整個下午，甦晚都沉浸在藥茶改良中。靈泉強化後的味覺讓她能精確把握每種藥材的配比，甚至發現了幾種傳統配方中的瑕疵。到日落時分，她已研發出三種新口味，效果提升三成不止。
"不可思議......"老藥師捧著新配方的手直發抖，"老夫行醫四十載，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配伍。"
沈清霜直接拍板︰"新配方量產前，所有樣品我包了！"她眼楮亮得驚人，"知道北方那些貴族老爺願意為好東西花多少錢嗎？"
甦晚笑著搖頭。她此刻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濟世堂的挑釁來得太快，像是早有預謀。庶妹甦玲的手，真的能伸這麼長嗎？
回藥田的路上，甦晚特意繞道濟世堂。藥鋪門庭冷落，與往日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她假裝路過，靈泉感知悄悄展開——後堂里有激烈的爭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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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弄到配方！"
"那丫頭邪門得很......"
"大人說了，月底前......"
聲音突然壓低，接著是瓷器碎裂的脆響。甦晚正要靠近，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東家，該回去了。"是三叔。他佝僂著背，手里拎著條鮮魚，"今晚炖湯。"
甦晚點頭，跟著三叔離開。走出半條街後，三叔突然咳嗽兩聲︰"最近少出門。"
"嗯？"
"有老鼠。"三叔眯起眼楮，目光銳利如刀，哪還有半點病弱模樣？
沒等甦晚追問，腦後突然風聲驟起！三叔猛地將她推開，自己則旋身一記鞭腿——偷襲的黑衣人如斷線風箏般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找死！"三叔聲音冷得嚇人。
另外兩個黑衣人從屋頂躍下，刀光如雪。三叔不慌不忙，從懷中摸出把銅錢，信手一甩。銅錢破空聲尖銳如哨，精準擊中兩人手腕。匕首落地，黑衣人捂著手腕慘叫。
"夜雨錢鏢......"其中一個驚恐地盯著三叔，"你是夜雨閣的......"
三叔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彎腰駝背像瞬間老了十歲︰"哎呦，我這把老骨頭......"
黑衣人面面相覷，遲疑片刻後扶起同伴倉皇逃竄。甦晚盯著三叔，後者又恢復那副病懨懨的樣子，仿佛剛才大殺四方的是另一個人。
"三叔，夜雨閣是什麼？"
"什麼閣？"三叔茫然地眨眨眼，"晚丫頭，快扶我一把，腰閃了......"
甦晚知道問不出什麼，只好攙著他往回走。路過巷口時，她敏銳地注意到牆角有個新鮮刻痕——小小的火焰紋，和庶妹手下的一模一樣。
當夜，甦晚在燈下研究新收購的藥材樣品。這批貨來自西域，有幾種連老藥師都叫不上名。她用靈泉一一測試，發現一種名為"血藤"的藥材反應異常——在靈泉浸泡下竟泛出淡淡的黑氣。
"有毒？"甦晚皺眉。但醫書上明明記載血藤是活血聖品......
窗外突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甦晚吹滅蠟燭，銀針滑入指縫。腳步聲在窗前停下，接著是紙張摩擦的輕響——有人從門縫塞進了什麼。
等腳步聲遠去，甦晚才點燃油燈。地上是張字條，上面只有寥寥數字︰
「濟世堂勾結知府，三日後查抄藥田。」
沒有落款，但字跡工整有力，像是軍人手筆。甦晚將字條湊近燈焰，背面隱約顯出個模糊的虎頭印記——與她父親那半塊虎符上的紋路極為相似！
"是誰......"
她推開窗，月光下的藥田靜謐如畫。遠處山崗上，似乎有個黑影一閃而過。甦晚運足目力，隱約看到那人腰間有什麼東西反射著冷光——像是半塊金屬物件。
【008號提示︰商業危機"查抄藥田"觸發，防御任務開啟，當前進度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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