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紗灑入室內，為蕭臨淵蒼白的臉龐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
甦晚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她已經守在床前一整夜了。蕭臨淵的呼吸平穩了許多，但眉心仍微微蹙著，似乎在夢中也不得安寧。
"008，檢查他的身體狀況。"她在心中默念。
【掃描中︰心率65分，呼吸14分，余毒集中在心脈附近，佔比約23。生命體征穩定，但毒素有緩慢擴散趨勢。】
甦晚輕嘆一聲。鐵手判官留下的解藥只能暫時抑制毒性，無法根除。要徹底解毒，必須找到完整的配方。
"甦姑娘。"杜如晦拄著拐杖走進來，臉色仍有些蒼白，"你該休息了。"
"我沒事。"甦晚勉強一笑，"杜院判感覺如何？"
"多虧姑娘妙手回春，老朽已無大礙。"杜如晦在床邊坐下，為蕭臨淵把脈，"蕭大人情況比預想的好，看來那解藥確實有效。"
"只是暫時的。"甦晚憂心忡忡，"杜院判，您對蝕心散了解多少？"
杜如晦沉吟片刻︰"此毒源于西域，本是古國皇室用來處死犯人的秘藥。三十年前傳入中原，被太子府改良，成了控制死士的工具。"他壓低聲音，"據說，它與傳說中的"靈泉"有些關聯。"
甦晚心頭一跳︰"什麼關聯？"
"老朽也是道听途說。"杜如晦搖搖頭，"傳聞靈泉能解百毒，唯獨對蝕心散無效，反而會加速毒性發作。太子府就是利用這一點，確保中了蝕心散的人無法通過常規方法解毒。"
甦晚想起自己用靈泉精華救蕭臨淵時，確實曾短暫加劇他的癥狀。難道靈泉與蝕心散之間真有某種相克關系？
"杜院判，您知道完整的解藥配方嗎？"
"只知道一部分。"杜如晦苦笑，"太子府將配方分給三個心腹保管，我只接觸過其中一人。鐵手判官應該是第二個，至于第三個..."
"第三個是誰？"
"不清楚，但必定是太子妃最信任的人。"杜如晦嘆息，"可惜鐵手判官逃了，否則..."
"他會回來的。"甦晚冷聲道，"為了拿到完整的解藥配方。"
正說著，蕭臨淵突然輕咳幾聲，緩緩睜開了眼楮。他的目光先是茫然，隨即聚焦在甦晚臉上，唇角微微上揚︰"早..."
"早什麼早！"甦晚又驚又喜，眼淚卻不爭氣地涌了出來，"你知道我多擔心嗎？誰讓你擅自跑出去的？"
蕭臨淵虛弱地抬起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
"好什麼好！"甦晚抓住他的手，"毒素還沒完全清除，你再亂來試試！"
杜如晦識趣地起身︰"老朽去煎藥，你們...慢慢聊。"
待杜如晦離開，蕭臨淵試圖坐起來，卻被甦晚按回床上︰"別動！想要什麼我幫你拿。"
"渴..."
甦晚連忙倒了杯溫水，小心扶起他的頭喂他喝下。蕭臨淵的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動，有幾滴水順著唇角滑落，甦晚不自覺地用手指替他擦去。這個親昵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
"謝謝..."蕭臨淵的聲音有些啞。
"不、不客氣。"甦晚慌忙收回手，耳根發熱，"你...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記得一些。"蕭臨淵眉頭微蹙，"鐵手判官...逃了？"
"嗯，但留下了部分解藥。"甦晚將瓷瓶拿給他看，"杜院判說這解藥不完整，要徹底解毒，還需要另外兩部分配方。"
蕭臨淵接過瓷瓶聞了聞︰"有血藤和七星海棠的成分..."
"還有蝕心草。"甦晚補充道，"但缺少最關鍵的一味藥引。"
蕭臨淵沉思片刻︰"鐵手判官一定會去找第三個人...我們必須先找到他。"
"你別想這些了。"甦晚板起臉，"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我已經讓紅袖和趙叔全力搜捕鐵手判官了。"
蕭臨淵看著她嚴肅的表情，突然笑了︰"甦大夫好凶啊。"
"誰讓你不听話！"甦晚瞪他，"明明中了毒還強行運功，要不是我的靈泉..."
她突然住口，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蕭臨淵卻似乎並不意外︰"我猜到了。那種金色液體...是靈泉的核心能量吧？"
甦晚點點頭，不再隱瞞︰"我用了"以命換命"的方案，消耗自己的生命能量為你解毒。"
蕭臨淵瞳孔驟縮，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什麼？你...你怎麼能..."
"我能救你，為什麼不救？"甦晚直視他的眼楮，"蕭臨淵，你為我擋箭的時候，想過值不值得嗎？"
蕭臨淵啞口無言，只是更緊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情緒翻涌。兩人對視良久，他終于輕嘆一聲︰"傻丫頭..."
這聲帶著寵溺的"傻丫頭"，讓甦晚心頭一顫。她正想說些什麼，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閣主！甦姑娘！"紅袖匆匆跑進來，"找到鐵手判官的蹤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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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臨淵立刻坐直身體︰"在哪？"
"城南貧民窟的一間地下賭坊。"紅袖遞過一張紙條，"這是線人送來的情報，說鐵手判官今晚會在那里與一個神秘人接頭，很可能就是第三個掌握解藥配方的人！"
甦晚接過紙條看了看︰""子時，富貴賭坊，地字三號房"...這情報可靠嗎？"
"線人是夜雨閣的老成員，值得信任。"紅袖肯定地說。
蕭臨淵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準備人手，今晚行動。"
"不行！"甦晚攔住他，"你現在的身體狀況..."
"甦晚。"蕭臨淵罕見地叫了她的全名，眼神堅定，"這是我解毒的唯一機會，必須親自去。"
甦晚知道攔不住他，只好妥協︰"那我也去。"
"太危險..."
"我有靈泉，能感應到蝕心散的氣息。"甦晚堅持道，"而且我已經想到一個計劃..."
傍晚時分，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富貴賭坊門前。車簾掀起，一位戴著面紗的貴婦人款款而下，身後跟著兩個丫鬟和四個護衛。賭坊門口的混混們眼楮都看直了——這窮地方可從沒來過這等人物！
"這位夫人，您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一個管事模樣的男子迎上來，眼中滿是警惕。
貴婦人——實則是喬裝改扮的甦晚——傲慢地抬了抬下巴︰"本夫人听聞你們這兒有種"神仙散"，特來見識見識。"
管事的臉色一變︰"夫人說笑了，我們這是正經賭坊..."
"少裝蒜。"甦晚冷笑，從袖中掏出一錠金子，"帶路吧。"
金子開道，管事立刻換了副嘴臉，殷勤地將一行人引入內室。穿過幾道暗門，他們來到一個隱蔽的地下大廳。這里煙霧繚繞，幾十個賭徒圍在桌邊吆五喝六，更有不少人在角落吞雲吐霧，神情恍惚。
"那就是"神仙散"。"管事指著幾個正在吸食白色粉末的人，"十兩銀子一包，包您快活似神仙..."
甦晚暗中觀察，發現這所謂的"神仙散"正是蝕心散的簡化版，能讓人短時間內力大無窮，但會嚴重損害神智。看來這里確實是太子余黨的一個據點。
"本夫人要最好的。"她擺出一副挑剔的樣子，"帶我去見你們掌櫃的。"
管事猶豫了一下，但在又一錠金子的誘惑下，還是帶著他們穿過大廳，來到一條昏暗的走廊。走廊盡頭有兩個彪形大漢把守，見到來人立刻攔住︰"站住！什麼人？"
"這位夫人想買"極品神仙散"..."管事賠笑道。
"滾！今日不營業！"大漢厲聲喝道。
就在這時，地字三號房的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正是鐵手判官！他雖然換了裝束，但那標志性的鐵手套和手上的疤痕還是讓甦晚一眼認了出來。
鐵手判官掃視眾人，目光在甦晚身上停留了幾秒，似乎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正當氣氛緊張之際，走廊另一端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官差查案！所有人不許動！"
鐵手判官臉色大變，轉身就要退回房間。甦晚當機立斷，一把扯下面紗︰"鐵手判官！哪里逃！"
"是你！"鐵手判官認出了甦晚，獰笑道，"自投羅網！"他猛地甩出幾枚暗器，同時沖向另一側的緊急出口。
偽裝成護衛的夜雨閣高手立刻上前格擋暗器，紅袖則帶人追擊鐵手判官。甦晚則徑直沖向地字三號房——里面那個神秘人很可能掌握著最後一部分解藥配方！
踹開房門，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匆忙焚燒桌上的文件。听到動靜，那人回過頭來——竟是個面容清秀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
少年見甦晚闖入，不慌不忙地將最後一張紙投入火盆，然後微微一笑︰"甦神醫，久仰了。"
甦晚警惕地盯著他︰"你是誰？"
"在下姓白，名無瑕，太子妃的...藥童。"少年聲音清脆，與陰森的賭坊格格不入，"師父讓我在此恭候多時了。"
"師父？太子妃？"
"不錯。"白無瑕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蝕心散完整解藥的三分之一，師父說...若你能通過考驗，便給你剩下的部分。"
甦晚冷笑︰"什麼考驗？"
白無瑕不答，突然將瓷瓶中的液體倒入口中！下一刻，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全身抽搐著倒地，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服下了蝕心散！
"你...!"甦晚大驚，連忙上前檢查。
白無瑕痛苦地蜷縮著身子，卻還在笑︰"師父說...甦神醫若能在一刻鐘內解了這毒...就證明你有資格...拿到完整配方..."
"瘋子！"甦晚咬牙罵道，同時迅速從靈泉空間取出銀針和解毒劑。
白無瑕的情況比蕭臨淵還要糟糕，因為他服下的是未經延緩的純蝕心散，毒性發作極快。甦晚先用銀針封住他的心脈，然後將靈泉精華滴入他口中。
"008，全力分析毒素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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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中︰檢測到蝕心散完整成分，包含七星海棠變異株、血藤精華、蝕心草及未知成分x...】
未知成分x？甦晚心頭一震。這就是解藥缺失的關鍵部分！
"能反向推導出解藥嗎？"
【資料不足。建議獲取更多樣本。】
甦晚看向痛苦掙扎的白無瑕，突然有了主意︰"白無瑕，你想死還是想活？"
"當...當然想活..."少年已經氣若游絲。
"那就告訴我未知成分x是什麼！"甦晚厲聲道，"否則我立刻停手，讓你毒發身亡！"
白無瑕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是...是靈泉..."
"什麼？"
"靈泉...結晶..."白無瑕艱難地說，"師父發現...蝕心散必須用靈泉結晶做引...才能解毒..."
靈泉結晶？甦晚猛然想起，她的靈泉空間最深處確實有一小塊藍色結晶，但她一直不知道用途，系統也從未解釋過。
"008，靈泉結晶能解蝕心散？"
【檢索中...靈泉結晶是靈泉能量高度濃縮的固態形式，理論上可以中和任何毒素，但消耗極大。當前結晶儲量僅夠使用12次。】
甦晚顧不上多想，立刻從靈泉空間取出那塊藍色結晶。結晶只有指甲大小，卻散發著驚人的能量波動。她將結晶放在白無瑕胸口，引導能量進入他體內。
奇跡發生了——結晶發出耀眼的藍光，白無瑕身上的毒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不多時，他的呼吸平穩下來，面色也恢復了紅潤。
"真的...有效..."白無瑕震驚地看著甦晚，"你竟然...真的有靈泉結晶..."
"現在，把完整解藥配方交出來。"甦晚冷冷地說。
白無瑕猶豫了一下，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甦晚！甦晚早有防備，一包藥粉撒出，白無瑕頓時軟倒在地。
"忘恩負義的東西！"甦晚奪過匕首，"你以為我救你是為了什麼？"
白無瑕詭異地笑了︰"師父說得沒錯...你果然心軟...但沒用的...解藥配方只有師父知道...我只是個誘餌..."
"誘餌？"
"不錯..."白無瑕的笑容越發猙獰，"師父真正想要的...是你體內的靈泉..."
話音未落，他的七竅突然流出黑血，轉眼間氣絕身亡——竟是提前服下了劇毒！
甦晚心頭大駭。太子妃的目標竟然是她的靈泉？這是怎麼回事？
正驚疑間，外面傳來一陣打斗聲，接著是蕭臨淵的呼喊︰"甦晚！你在哪？"
"這里！"甦晚連忙回應。
蕭臨淵沖進房間，看到地上的尸體和驚魂未定的甦晚，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你沒事吧？"
"我沒事..."甦晚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鐵手判官..."
"死了。"蕭臨淵冷聲道，"但死前透露了一個消息——太子妃正在趕來嶺南的路上！"
甦晚心頭一震。太子妃親自出馬，看來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蕭臨淵，我發現了重要線索。"她將靈泉結晶的事簡要說明，"太子妃似乎對靈泉很了解，她的目標很可能就是我的靈泉空間！"
蕭臨淵眉頭緊鎖︰"先離開這里再說。"
回到听雨軒，甦晚立刻用靈泉結晶為蕭臨淵徹底清除余毒。結晶的能量果然神奇，不到一刻鐘，蕭臨淵體內的毒素就被完全中和，連帶著舊傷都好了大半。
"感覺如何？"甦晚收起已經變小了一圈的結晶，關切地問。
蕭臨淵活動了下筋骨︰"從未這麼好過。"他凝視著甦晚，"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甦晚輕聲說。
蕭臨淵突然握住她的手︰"甦晚，我有話想對你說很久了..."
甦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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